“能，你在哪？我來接你，你在哪？”

小艾把醫院地址告訴喬宇木，放下手機，在長椅上哭得一團。

邊人來人往，沒有人會多看小艾一眼，小艾渺小得就如同一粒草籽。

喬宇木急匆匆趕過來，一眼就看到了小艾。

他走過來，輕喚：“小艾，小艾。”

小艾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喬宇木，目如死了一般沒有生氣。

喬宇木心頭一驚：“小艾，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看了醫生沒有？醫生怎麼說？”

喬宇木輕輕掠起小艾額前的發掖到耳後，額上全是汗，頭發都與一綹一綹了。

“小艾，你到底怎麼了？”喬宇木急起來。

“醫生？護士，來看看怎麼了？”喬宇木沖著護士臺那邊喊。

小艾拉了拉他的袖：“木大哥，孩子，沒了。”小艾一字一字，清晰的說出來，語調刻板，沒有任何。

“沒了？怎麼沒了？你傷了？你快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喬宇木著急的打量，看有沒有傷。

小艾的心裡有一暖流，木大哥是真的關心，真的對好。

“木大哥，送我回家吧，我走不了了。”小艾輕輕地說。

“你先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我要知道要不要找醫生來看看你。”喬宇木的焦急落在小艾的眼裡，全都是溫暖。

輕輕搖搖頭：“我今天來做了人流，本來以為可以自己回去的，可是，可是，我走不了了，正好你打來電話，所以才請你來幫我一把。木大哥，別怪我。”

喬宇木聽明白了，本想質問為什麼，可看到的樣子，把到邊的話咽了下去。

喬宇木把小艾抱到副駕駛上，小艾很輕很輕，輕得讓喬宇木心驚。

喬宇木給小艾寄上安全帶，看著的樣子歎了口氣。

小艾的頭靠著車窗邊，眼淚就一直一直的流著，用雙臂抱著自己。

喬宇木把車開到小艾家的樓下，小艾抬頭看了一眼悉地建築，輕聲說：“木大哥，我不想回這裡。”

喬宇木一愣：“好，那你說你想去哪，我送你。”

小艾想了很久，發現並沒有可去的地方。

苦笑了下：“除了這裡，我還能去哪呢？”

手索安全帶的卡扣。

喬宇木握住發抖的冰冷的手：“別，不想回就別回了。”

發車子，向自己的那一幢開過去。

喬宇木不顧小艾有氣無力的掙紮，直接把抱到自己家。

把小艾放到客房的床上，給蓋好被子，輕輕說：“先睡一會兒，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小艾點點頭，已經沒力氣說話了。

這一覺睡得悠長，小艾心裡一直在想著，不要醒，不要醒，就此死了吧。

“小艾，小艾，怎麼了？做惡夢了嗎？”一只溫暖的手上的臉，原來一直在流淚。

“小艾，如果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吧。”小艾沒有睜眼，聽到了喬宇木著擔心的聲音，心中有一。

萍水相逢的人，卻總是給雪中送碳，傾心相的那個人，卻總是傷到無完，不只還有心。

原來他不是不要孩子，他只是不要的孩子，原來他不是介意孩子是私生子，他只是介意生的私生子。

這樣的領悟走了小艾所有的力氣，的眼淚無法抑制的一直流一直流，卻連眼睛都睜不開。

喬宇木歎了口氣，了的額頭，沒有發燒，看來只是緒問題。

“小艾，我做了點粥，你起來吃一點吧。無論發生了什麼事，總歸會過去的，就算傷心，也需要力氣啊。”喬宇木輕聲說。

粥的香氣飄散開，小艾睜開眼睛，看到喬宇木滿懷關切的看著。

木大哥是什麼人？怎麼可以在木大哥面前矯？從小到大，誰這樣哄過？不能不知道好歹，木大哥對好，不能作踐了這份好。

小艾掙紮著坐起來，眼睛紅腫得厲害，聲音也已經啞了：“木大哥，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喬宇木笑笑：“別想那麼多，把粥喝了，溫度正好。”

小艾早上就是空腹，折騰到現在，得都快沒知覺了。

一口粥慢慢咽下去，一溫暖從胃裡升騰上來，小艾終於緩過一口氣。

喬宇木看著把一碗粥吃完，憐惜的看著，這幾天自己一直忙於喬家的事務，因為糖糖要照顧媽媽，宇朔要在盛大，所以喬家的事就由他來負責，太忙了，今天忽然想起小艾，打個電話問候一下，結果就看到了一個瀕死的小艾。

他忍住了沒有開口詢問。

小艾知道懷孕的時候那麼欣喜，不可能會去打掉孩子。

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孩子的爸爸不要這個孩子。

否則，小艾不會像現在這樣的傷心，渾都著絕。

喬宇木不認識小艾的男人，無從知道他的想法。

即便憤怒都沒有立場。

他只是心疼眼前的小艾。這個孤單的心地單純如一張紙的孩子。

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讓醒悟過來，離開那個男人，放過自己。

接過小艾手中的空碗，喬宇木溫聲說：“小艾，你再睡一會兒。”

喬宇木把窗簾拉上，房間裡瞬間黑了。

疲憊再次襲來，原來連睡覺都是需要力氣的。

小艾沉沉的睡過去。

這一覺睡得綿長，連夢都沒有。

小艾睜開眼睛，目一片黑暗，很疲乏，小腹和腰都酸痛。

這疼痛一下讓清醒，想起之前的種種。

眼淚已經流幹了，小艾只是睜著眼睛，再沒有淚流出來。

一切都結束了，一切都是一場空，醒了連一場夢都沒有。

喬宇木悄悄推門進來，一微進來。

喬宇木端著托盤。

小艾聞到了淡淡紅糖的味道。

喬宇木把托盤放下，探了小艾的頭。

手掌溫熱，小艾心頭一暖，低低喚一聲：“木大哥。”

“你醒了？”喬宇木的聲音裡有著喜悅。

小艾輕輕“嗯”了一聲。

喬宇木把窗簾拉開，“嘩”的一下流進來，小艾不由用手擋了一下。

喬宇木趕把輕紗拉上，擋一擋。

“你已經睡了整整兩天了，再不醒，我真要把你送到醫院去了。”

喬宇木搬了椅子坐在床邊，把粥遞給小艾。

“了吧？先吃點東西。”

小艾接過碗，嘗了一口，是甜的。

喬宇木笑著說：“趕吃吧，是用糯米熬的，加了紅糖，對你的好。”

“謝謝木大哥。”小艾聲音低低地說。

“嗯，那就等你好了，經常做好吃的蛋糕來補償我吧，我做的可是一本萬利的生意，一碗粥，換無數蛋糕好了。”喬宇木開著玩笑。

小艾也不微笑。

目落在被子上，現在自己的肚子裡已經沒有孩子了，不由悲從中來。

“木大哥。”抬眼悲傷地看著喬宇木。

喬宇木拿開手中的粥，放在桌上，握住的手。

語重心長地說：“小艾，人這一輩子，都要經曆許多許多的事，酸甜苦辣，一樣都不會。無論是什麼事，發生了，就要勇敢的去面對，不要一味的留在原地傷心。與其後悔或懊惱，還不如收拾心，想想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做好打算。”

小艾字字句句聽到心裡，緩緩而鄭重地點了點頭。

小艾回到自己的家，家裡還是走時的樣子，仿佛一切都如那天一樣，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讓有一剎那的失神，已經過去三天了，昏睡在木大哥那裡。

而這三天，顧黎沒有回來過。

小艾緩緩的把冰箱上的那些孕期飲食的注意事項都取下來，夾到那些育嬰書裡，把那些書都收拾好，裝進整理箱，放進儲櫃中。

關上門的那一瞬，知道，一切真的都結束了，一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小艾靠在沙發上發呆。

什麼都沒有想，就想這麼靜靜地呆著。

也不再悲傷，眼淚流幹了，心也麻木了。

回想著和顧黎的開始。

那時候自己什麼都不求，只要顧黎在邊就可以，以後更不會求什麼了，還有什麼是可求的？

顧黎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小艾靠在沙發上，穿著家居服，懷裡抱著抱枕，睡著了。

顧黎輕輕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到小艾邊看了看，去臥室取了毯子給小艾蓋在上。

小艾醒過來，看到顧黎，有一瞬的怔忡，輕輕道：“黎哥來了。”

顧黎坐過來，輕輕把攬在懷裡：“好些了嗎？”

小艾點點頭。

“這幾天出差去北京了，沒能來看你，你一個人還好吧？”顧黎語氣很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