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的雙眼已經無法聚焦,出手想要控沈妙言的麵頰,卻抖著找不到那溫暖的所在。
沈妙言怔怔著,最後握住那隻纖瘦而骨節分明的手,聲音極輕:“慕容姐姐,我在這兒……”
慕容嫣似乎聽不見的聲音了,隻反握住的手,像是水瀕死的人抓住稻草,整個人在懷痙攣起來。
沈妙言到底隻有十二歲,雖然在天牢待了三個月,可終究從未真正見識過死亡。
的眼淚啪嗒啪嗒掉落下來,很害怕地想要離開這裡,但是知道不能。
不能,讓慕容嫣一個人孤單赴死。
不知道死亡是什麼,但是有人陪著,或許,會多一點溫暖?
於是抖地拍了拍慕容嫣,強忍住心的恐懼,低喃出聲:“慕容姐姐,你不要害怕……”
慕容嫣逐漸沒了呼吸,躺在沈妙言的懷,一不,麵慘白地離開了人世。
沈妙言靜靜抱著,窗外是雨打荷塘的聲音。
過了會兒,門外傳來嘈雜聲,沈月如帶著眾人趕過來,剛進門檻,采秋便尖了聲,連忙擋住沈月如:“娘娘莫要進去了!”
沈月如一把推開,戴著金甲套的手扶著門框,看清了死的是慕容嫣,一雙眸掠過幾抹暗,隨即冷聲道:“沈妙言,你在做什麼?!”
可惜了,沒能毒死沈妙言。
不過倒是可以把原計劃改一下,讓沈妙言背陷害功臣孤的罪名。
顧明帶著國師府的人也趕了過來,他瞧見這景,知曉慕容嫣是毒了,於是一把拉出素問,“快過去瞧瞧!”
素問被推出來,盯著地的慕容嫣,一雙眼泛著冷意。
不需要仔細瞧,知道慕容小姐已經沒了氣。
垂眸蹲下,檢查了一下慕容嫣的和散落的點心,聲音淡淡:“有人把砒霜摻和進了點心裡。”
不等眾人說話,采秋便皺眉嗬斥:“三小姐,你到底在做什麼?!雖然你和慕容小姐不和,但小小年紀,心思怎能如此狠毒?!”
沈妙言什麼都沒說,隻是靜靜地凝視著慕容嫣。
所有人都竊竊私語起來,事發時隻有沈妙言在這裡,不是做的,又是誰做的?
而國師府的人,大部分都抱之以懷疑的目,這些天沈小姐和慕容小姐關係頗好,應當不至於下毒害人吧?
素問起,靜靜看著沈月如:“沈小姐之前一直和我在一起,奉皇後孃娘之命,去廚娘做點心,但是去的乃是衡蕪院的小廚房,那裡的廚娘可以作證。所以,沈小姐並沒有足夠的時間手。”
顧明板著臉,朝沈月如拱了拱手:“啟稟皇後孃娘,大廚房這邊一直被娘孃的人把守,沈小姐又如何能在娘孃的眼皮底下手下毒?”
國師府的人聞言,覺得甚是有理,於是紛紛質疑地轉向沈月如。
采秋冷聲道:“怎麼,顧管家的意思,是我們娘孃的人下的毒?可娘娘素來恤慕容小姐,往日裡不知賜了多東西,無冤無仇的,乾嘛對慕容小姐下手?”
沈月如扶著忍冬的手過門檻,盯著跪坐在地的沈妙言,聲音沉痛:“妙言,你太讓本宮失了……”
一句話,便定了沈妙言的罪。
沈妙言麵無表,靜靜跪坐在地,抱著慕容嫣,瞳眸都是冰冷。
廚房安靜得詭異,隻能聽見雨打荷塘的聲音。
半晌之後,沈月如緩緩側過子,準備離開:“你雖是本宮的堂妹,可本宮,終究不能不顧枉法地包庇你……”
說著,似是難以抑製悲痛,一手抓住門框,金的長長甲套在墻劃出刺耳的聲音,眼圈泛紅,背對著沈妙言,在麵前眾人的注視下,沉痛地閉雙眸。
采秋了眼沈妙言,開口說道:“娘娘,毒害功臣孤,罪當問斬!三小姐年紀尚,若是送去菜市口,終究不好看。不如,讓嬤嬤們幫一把?”
沈月如回頭,瞥了眼沈妙言,眸出一抹快意,聲音聽起來卻依舊沉重:“妙言,你可怨姐姐?”
沈妙言將慕容嫣平放到地,麵無表地站起來,定定注視著沈月如:“不怨。因為我不是兇手,所以該死的人,不是我。”
外麵的雨聲更加急促,像是一出大戲即將開場的鼓點。
沈月如的手愈發收攏得了,“妙言,這一次,本宮無法幫你。”
話音落地,采秋立即道:“來人!”
兩個膀大腰圓的宮嬤嬤立刻走了出來,其一個手還拿著一手指細的麻繩。
“沈三小姐,您做了歹事,閻王爺自然是要收您的。您到了九泉之下,可不要怨恨我家娘娘。”
其一個笑得猙獰,手便去抓沈妙言。
的手還沒到沈妙言的裳,素問已經將沈妙言擋在後,一張小臉全是寒意。
采秋不由大喝:“怎麼,你這丫鬟是要抗旨不遵?!”
話音落地,國師府的其他人全部自覺地站了過去,擋在了沈妙言前。
添香更是從外麵直接躍進來,拔出一柄雪亮的長劍:“誰敢小姐一下,我削了誰的腦袋!”
“大膽!竟敢在皇後孃娘麵前拔劍,你是想要圖謀不軌嗎?!”采秋站在沈月如前,高聲喝道。
沈月如帶來的人全都站了出來,將圍在心,宮的侍衛更是從外麵魚貫而,紛紛拔出手刀劍。
一時間,大廚房擁不堪,雙方劍拔弩張,局勢十分迫。
顧明的額頭沁出了細汗,若是打起來,憑著皇宮這些人,自然是打不過國師府的暗衛的。
可一旦手,不是“沈小姐毒害功臣孤”這樣簡單的事了,怕是整座國師府,都會被牽扯進去。
沈月如盯著對麵的沈妙言,也不怕撕破臉皮了,直接冷聲道:“沈妙言,你真的想牽連這些無辜的人?”
沈妙言一雙圓眼睛盯著,沾的雙手攥了拳。
不想連累這些人,但也不願意死。
正在雙方僵持之時,外麵突然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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