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仙兒話音不斷，清晰而乾脆。

“那小隊員也是四個，不是他們這一族，修為說不準，但不如他們這一隊，之前，那個小隊去尋的不是咱們這個方位。這次他們派出來追擊獠前輩的小隊一共有四隻，他們這一隻不算是最強的，能排在第三，比他們強的另外兩隻中，一隻去的方位更遠，另一個本來是這個方向，在他們前麵的，卻在半路上被人絆住了手腳，損失了一半的戰力，半路折返了，所以他們才搶了先。若是他們能先一步抓到獠前輩，找出牧天仙尊轉世元神的下落，那所謂的‘虛空之祖’就會傳他們下一層虛空神訣的功法……然後就是……他認為我們這界即將抵達上界時會被攔住，因為上界心月狐附近聚集了不他們的人。還有就是……他很懊惱，認為自己不應該聽帶隊的那個神將的命令趕著過來搶攻……他對那個帶頭的虛空神將，本來就沒什麼好！”

聽著白仙兒的講述，天魔七九五的表凝固了，愣愣的盯向白仙兒那湛藍的雙瞳。

片刻，他突然麵現驚懼，就如見了鬼一般，眼睛瞪的大大的，瞳孔急劇收，口中喊道：“你！你！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虛空之祖！？攝魂之眼！？”

他這一句，倒是將沐青、白仙兒說愣了！也將圍觀的眾人都說愣了。

“什麼意思？你說誰？仙兒？仙兒是虛空之祖？”沐青大吼著開口。

可是，此刻，這天魔的最後一生機已然耗盡，臉上依舊掛著那不可思議的表，軀漸漸鬆弛下去……

盤繞在他上的九條金龍已經完了自己的使命，向四周散開，一邊飛舞著軀，邊就化做了點點金……

一直在圍觀的眾人各個麵現疑，不由自主的向白仙兒看去。

白仙兒也有些呆了，有些不知所措。

剛才，在沐青一番設計之下，那天魔在彌留之際思緒紛，一瞬間出來足夠多的資訊，皆被白仙兒收眼中。而最後一句，白仙兒聽的真切：他說到了虛空之祖、攝魂之眼……

這“攝魂之眼”明顯就是指自己的觀神之瞳，而這“虛空之祖”，也就是他心念中那個神的，傳他們虛空神訣的無上大能！

剛才那句話表達的意思有些含混，但也大致說清楚了。按照剛才的形和語境，他話語中的意味似乎是說——“你怎麼可能有虛空之祖纔有的攝魂之眼？”

如此理解，這句話帶來的資訊足夠震撼了。

……

“不錯。最後的一瞬，我看到了……”

片刻，白仙兒緩緩開口，“他心念中的那位虛空之祖，沒有形象，隻是一團影和一個名字，但是，這個人也有和我一樣的能力——攝魂之眼！也就是……觀神之瞳！”

說完這一句，白仙兒子一，向下倒去。

沐青一把將其摟住。

……

三日後。

府之中，四顆夜明珠散發著淡淡的亮，和，清冷，靜悄悄的……

白仙兒緩緩睜開雙眼，神魂上的疲憊之仍未完全消退，令其有些昏昏沉沉的。

三天前的那次“審問”，是的觀神之瞳升階後第一次催。這次催，和以往的覺都不一樣，或許，是因為施法的件修為太高，神識之力也太強，所以帶給的神魂力也是巨大的。

隻那麼一兩個呼吸，便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仙兒，你醒了。”

一個男子的聲音傳耳中，語調和，輕鬆。接著，沐青的那張俏臉便就出現在視線中。

這就是自己中意的那個郎，這就是自己悉心培養的那棵參天大樹。

想當年，他的樣子似乎更偏和一些，隻有在麵對強敵時才會顯出那堅毅和狠戾，可是如今，那堅毅彷彿已經印刻在他的骨子裡，也印刻在他的臉上。令他的氣質都變了。

白仙兒淡淡一笑，想要起。沐青連忙將扶起，讓盤膝坐在床上，自己也坐了上來，盤膝坐在對麵。

四目相對，良久無言。

忽而，沐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仙兒，你又在看我的想法了！”

“沒有！”

“你一定看了！”

“沒有，真的沒有！”

“你為何不看？”

“我……我答應過你……”話說了一半，白仙兒臉上慍一現，道：“好你個小家奴，敢消遣老孃了！”

沐青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道：“說真的，你看看嘛。”

白仙兒眉眼流轉，一眨眼就態千轉，勾魂攝魄的道：“好，我問你答。你是不是看上你那個大侄了？”

沐青剛要開口，便被白仙兒打斷，語速飛快的道：“你別說沒有！我早都看出來了，你兩個有機會就會湊到一起，還眉目傳！之前你們一起去天幕外，是誰約的誰？好你個小家奴，若說你要找個九仙族的子留下後人也倒罷了，你竟然還看上了一個聖族？據我所知，他們這些來自古聖法界的聖族修士，一個個的個頭有你兩個高，模樣也怪異，上還會生出皮甲……小家奴，你口味很重啊！”

沐青倏地探出兩手去捂白仙兒的雙眼，口中喊著，“算了算了，你答應的，不看我的想法，說話要算數！”

一場調笑，終於以沐青的甘拜下風告終。白仙兒緩緩轉過軀，下得床來，走到門口，推開了府的大門，走了出去。沐青緩步跟在後。

白仙兒這府建在一個很小的島上，這島自然是從真正的海中搬運來的。顯然，費心做了挑選，這小島雖然不大，但卻天生含有一種水屬礦石，以此島建立府，對修煉有益。

此刻正值深夜，月灑在四周海麵上，泛起凜凜銀，月灑在小島上，那種礦石也會升起微弱的熒。

府門前的小廣場修的很是平整，周圍還佈置了一圈很是但沒什麼實際用的用紅珊瑚打造的欄桿。

沐青走到的後，探手將的纖腰攬著。

白仙兒方眼遠眺，幽幽的道：“那邊那個島，是洪憨道友的，另一邊那個，是淼淼姑孃的……”

沐青將摟了幾分，嗯了一聲。

海風輕拂，將白仙兒垂下的藍發，月之下，那兩點藍瞳猶如藏在霧氣中的兩顆寶石……

“天晶族……觀神之瞳……攝魂之眼……藍的頭發……虛空之祖……或許，我跟小阿圖也差不多……”

沐青在猜人心思上雖然略顯木訥，但他對白仙兒的瞭解不可謂不深，聽幽幽開口，於是道：“九仙族配上天晶族，一個銀發一個藍發，絕了，絕了！”

白仙兒嗤笑一聲，輕輕一嘆，忽而道：“小家奴，我有些怕……”

沐青將手摟上的肩頭，輕輕拍了拍。

白仙兒鼓了鼓勇氣，終是說了出來，“你說……我和那個虛空之祖……真的會有什麼關聯嗎？可是，本界的天睛族也不止我一個，南宮道友，一一，還有你說的磐石，他們不也是……可是，我好像又不太一樣……我始終都不知道自己的世……獠前輩也說，我是最大的變數……”

沐青知道，白仙兒要的不是答案，因為答案就在心裡。

笑了笑，他逗趣道：“堂堂銀甲羅剎，食人魂魄的白骨仙子，靈緣界第一大修士的主人！一言既出，號令全界！何等的威勢！也會怕嗎？”

白仙兒笑了笑，但沐青這句科打諢顯然理不清那紛的思緒，又道：“我記得，當年家師給我觀緣，說我的緣法很大，要向南走，要著落在一個男子上，還要有某個機緣才會，我本來以為這緣法是我當初遇到的那個人，後來發現不是，這緣法是你……”

說起往事，白仙兒臉上浮現一，思緒飄了開去，繼續道：“我認定這緣法是你，一開始的時候，我隻是想將你和我綁在一起，所以的跟著你，幫你，救你，但是後來，我們真的綁在一起了……在一劍海，我以為你死了，萬念俱灰之時，這觀神之瞳就出現了，那時，我才意識到，師父說的那個大緣法應該是指這件事，可是……”

說到這裡，臉上的那是突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隨之而來的，是輕輕蹙起的眉頭，“我沒有想到，這緣法竟然這麼大！竟然……”

不再說下去了。

這突兀而至的緣法對來說，確實有些大了。

就如猛然間砸下了一座萬丈巨峰，得有些不過氣，有些心驚跳……

冥冥之中，似乎有某件事會發生在自己上，一定是一件非常非常詭異，非常非常不好的事……

……

肩上的那隻手摟的更了，可海風也變的更冷。

上那涼意怎麼也褪不去，直往心底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