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老太太哭的厲害，瞧著讓人覺得十分的可憐。

連屋外站著的小丫鬟們，都聽著覺得不忍。

唯獨晏季常不為所，往后挪了一步，拍打衫，一臉嚴肅，“老太太想說的話，我都知道！這個時候，老太太，你還不知錯？”

這幾個字，晏季常說的十分的緩慢。

落在晏老太太的耳里，卻很刺耳。

這個大兒子，連最后一面，都不愿意留給了。

他喚，老太太。

三個字，既陌生又冷淡。

“不，我和你父親是有苦楚的！”晏老太太有一種覺，如果今日晏季常踏出玉堂館的大門，那麼來日，見面不止是陌生人，或許是仇人。

害怕，那種眾叛親離的覺。

若是從前，晏季常提出要分家，必定會讓晏老太爺應允。

可現在，卻不行。

晏季常現在分家離府，晏二爺和晏四爺也會離開！如晏季常所言的那般，這個二兒子自小和便不親，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花木上了。

晏二爺視花如命，曾無意壞晏二爺的花草，還被這個兒子低聲訓斥了幾句。

晏四爺是妾生子，本來就和無話。

晏老太太這些年來，總是嫌棄他們不懂事，礙眼。

現在，卻害怕他們離開。

晏家所有的家產，幾乎都被人‘’了出去。

晏老太太想要問晏三爺是怎麼回事，卻總是找不到好的時候來談話！晏三爺對避而不見……越是這樣，晏老太太越是心虛。

而且，現在晏老太爺也在查，當日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不用幾日，晏老太爺便會查清楚。

到時候……會生什麼事，晏老太太不敢想下去。

晏季常在聽了晏老太太的話后，卻輕蔑的笑了笑，這笑里也有幾分苦和無奈，“苦楚？你們的苦楚，便是你們的那些榮華吧？老太太你瞧瞧，現在府里，父不父，子不子，是你們將我，一步步這樣的！昔日，是我懦弱，，可現在，我卻不愿意懦弱下去了！”

“當年，真的不是我們要害虞雁啊！”晏老太太說這句話的時候，眼淚簌簌掉落，聲音更是嘶啞。此時的，像是蒼老了許多歲，“我們，是被脅迫的！經時，我和你父親若是不做，那麼晏家便沒了！我們是迫不得已啊！而且，經時，我知道錯了！你不要離開娘，娘現在……就你這麼一個心的兒子了，娘真的知道錯了！”

若是許多年前，晏季常聽到這句話，或許還會容。

可現在的他，只要想起晏錦方才驚慌失措之后，卻依舊要保持鎮定，怕他擔心的樣子，心里便一陣陣的刺。

晏老太爺從不是一個好父親。

他的年，每一天都過的無比痛苦。

所以，他比別的孩子，更早。

晏季常，不想讓這樣的事生在晏錦上。

下毒、被刺、被辱罵……

每一件，其實都不是沖著晏錦來的。他們會這樣做，便是認定自己弱，不敢反抗。

他們迫害晏錦，不過是殺儆猴。

晏季常慢慢的將出來，然后只是輕聲說，“這些話，老太太留著給三弟說吧！畢竟，你們母子深！”

晏季常說完之后，也不再和晏老太太多費口舌，而是轉便走了出去。

吉祥和如意跟在晏季常的后，兩個人剛走了幾步，便聽見晏季常問，“去準備下，等會我們便離府！”

“這……”吉祥看著晏季常，“新宅剛置辦下，里面的東西還未……”

晏季常抬起手，淡淡地說，“有個地方住便行，你們收拾出來一個院子即可！我會讓小秋和素素去岳父家里小住幾日！”

新宅里面有許多東西還未來得及打掃完畢。

晏季常現在想要離開，也是不想晏錦和小虞氏再傷害。

他的新宅，離虞家的宅子，只隔一條巷子。

幾乎是抬起腳，便能到到虞家。

現在小虞氏有孕，若能多去虞家走走，或許心也會好一些。

晏季常想的，便是如此。

吉祥點了點頭，“小的知道了！”

“恩！”晏季常將袖口放下，抬起頭看了看周圍的天，才緩緩地走出玉堂館。

這一次，他知道。

他再也不會，再踏晏家的大門了。

從今往后，他和他們，再也沒有任何牽扯了。

真好。

晏季常走了許久，晏老太太才從哀傷的氣氛里慢慢的離出來。

在屋外的小丫鬟，也不敢進屋。

連帶在一邊的朱媽媽，也不敢吭氣。

晏老太太眼里漸漸清明之后，本來哭泣又悲傷的神，也慢慢的變了冷靜。

從地上緩緩地被朱媽媽扶起后，站穩后便狠狠的給了朱媽媽一個掌，“狗東西！”

的力氣雖不大，卻打的朱媽媽一時傻了眼。

朱媽媽瞪圓了雙眼，怎麼也沒想到，晏老太太會如此對。

“老太太……”朱媽媽低聲下氣地說，“老奴錯了！”

無論如何，作為下人，一定要先認錯。

哪怕，他們從未有錯。

晏老太太拿出帕子，將臉上的淚痕慢慢的抹去，然后輕聲地吩咐，“今兒跟我來玉堂館的丫鬟，都割了舌賣出去，一個也不許剩下！外人若是問起，便說們做了讓大小姐生氣的事，我只是安大小姐，才將們賣出去！”

晏老太太說的平淡無奇，彷佛剛才那個哭泣的人，不是一樣。

朱媽媽明白，晏老太太會這樣說，是因為屋外這些丫鬟們，聽見不該聽的東西。

們最小的不過十一歲，卻因為跟著晏老太太出來走一遭，就變了啞，還要被變賣出去。

朱媽媽，想著便渾骨悚然。

一直都知道，晏家從未有不好的消息傳出去，是因為晏老太太理宅子里的事，手段厲害。

可卻也沒想到，會變這樣。

今日的，不僅瞧見了晏老太太狼狽的模樣，連晏老太太哀求大爺的話，都聽的清清楚楚的。

頓時，朱媽媽骨悚然，像是被人從后，潑了一盆冰水似的，全沒有一有暖意的地方。

“聽見了嗎？”晏老太太低聲問道，“若是辦不好這件事，我便把你送到莊子上去！”

朱媽媽趕點頭，“老奴知道了！”

晏老太太滿意的笑了笑，“好！現在，你陪我去宜春院吧，我倒是要看看，舒如玉是否真的要離世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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