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何時,晏老太太都從未想過,放在心尖上疼的兒子,有朝一日,會對出言不遜。
而且,話語還是如此的尖酸刻薄。
晏三爺這幾日的耐心,幾乎都消耗在舒氏上了,現在顯然不想繼續和晏老太太談下去。
他拿起茶盞,狠狠地飲了一口茶,“難道我說錯了嗎?母親的心,向來如此!你說為我考慮?呵呵,母親,你不過是為了你的榮華著想,何必說的那麼偉大!”
“你,你……”晏老太太輕輕的拍打的著小桌,低吼道,“你,豈有此理!”
晏三爺沒有如往日一般,在晏老太太生氣的時候低頭、道歉。
他只是出幾分譏笑,“呵呵,我說出了母親的心思,母親你又何必生氣?如玉若是沒事,那麼我便不和母親你計較。但是,若是如玉有事……”
晏老太太看著晏三爺,覺得十分的陌生,“那個狐子有事,是的報應!”
“若有事!”晏三爺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晏老太太,瞇起了眼,“母親便去陪葬吧!”
他一字一句說的極緩慢,聽的晏老太太骨悚然。
知道,這個兒子,說的出來,便也做的到。
晏老太太想著,眼眶便紅了。
晏季常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這麼難過,畢竟和晏季常,沒有什麼母子。
但是,晏三爺如此待的時候,卻讓覺得疼骨髓,那種疼痛像是要讓窒息了一般。
怎麼會這樣……
怎麼可能這樣……
一直待晏三爺極好,可現在這個兒子,卻想要的命。
“我……”晏老太太剛說了一個字,眼淚便從眼眶里滾落了出來,“你這樣能這樣對我,你怎麼能……我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是嗎?”晏三爺笑了笑。“當年,大哥也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母親的事啊?哦不對,大哥還幫母親擋了炭火,毀了容也毀了前程。結果。母親還不是想掩蓋自己昔日的丑事,恨不得大哥早死。母親若要怪我薄,便要好好的想想,我這些薄,是從誰那里學來的!”
晏三爺的話。讓晏老太太忘記了哭泣,臉慘白。
不知為何,突然想起,晏季常問,他說:母親,你不怕報應嗎?
雖信佛,卻不信因果循環。
現在……的心也開始搖了。
晏三爺見晏老太太不說話,又道,“大哥要分家,我已經同意了!他和二哥約這幾日就會搬走。母親若是覺得和我生活不開心,那麼大可以去大哥和二哥哪里小住,至于他們如何待母親,那我便不知道了!母親想要出去鬧,也行。不過,怕是沒人相信母親的話……”
“你這話什麼意思?”晏老太太約約覺不好,抬起眼,有些害怕的看著晏三爺。
晏三爺挽起袖口,不屑地說,“一個用了寒食散的侯門夫人。和一個君子的話,你說,他們會相信誰呢?只是,好好的一個侯門夫人。出門被人當做瘋子,當真是可惜!”
晏三爺的話,將晏老太太的口,徹底的堵上了。
昔日,晏老太太為了爭寵,曾給晏老太爺和自己都服用寒食散。這件事不知為何被傳了出去,丟盡了的面。
那時,和晏老太爺的名聲,也是極差。
后來,的幾個孩子為后,這些事才慢慢的被人淡忘。
淡忘,卻不等于徹底忘。
晏三爺說完之后,便抬腳便要走出去。
晏老太太從后喚住他,“景濂,你告訴我,你方才說的,都不是真的!”
“母親活了這麼多年,怎麼還這麼稚!”晏三爺無奈的搖頭,“昔日不想對你說這些話,其一是因為晏家的家產,其二是因為大哥總是還護著你!不過現在晏家的家產被人盜走,大哥也怨恨你了,那麼我還有什麼顧及的?可笑的是,大哥對母親好,母親卻徹底的讓大哥寒了心,當真是……太有意思了!”
晏老太太哭的厲害,“我待你那麼好,我這些年待你那麼好!你怎麼可以,如此待我!”
晏三爺忍不住笑出了聲,“又不是我求著你對我好,你以為,誰都稀罕你這份好麼?”
晏三爺沒有再給晏老太太繼續詢問的機會,而是抬腳便走了出去。
晏老太太從椅子上,慢慢的落在地上。
書房并未點上炭火,空氣更是冰冷刺骨。
但是,無論空氣多麼寒冷,卻始終不如的心寒冷。
晏三爺方才說,他子薄,是學了。
對晏季常不公,所以晏三爺自小,便也不相信所謂的親。
晏老太太害怕的渾抖了起來,然后默默的掉眼淚。
難怪,晏季常會說。
晏府之,父不父,子不子。
晏老太太想完,卻開始有些后悔了……
后悔的是,當年沒有早點殺死舒氏,才釀了今日的惡果。
可此時能做的,卻是抱住雙膝,輕聲的哭泣。
晏老太太的哭聲,慢慢的從屋子里傳了出去……
晏三爺聽了,卻是皺著眉頭。
這個時候分家,并不是明智之舉,但是卻也無可奈何的事。
青山將他的以前做的事,泄了出去。
晏三爺不知,青山是將賬本給了虞非還是晏季常……但是無論是給了誰,他的把柄都在這些人手里了。
所以,這家,無論他多不想分,都必須得分。
晏三爺死了青山,想要死青文的時候,卻聽見有人說,晏季常將青文和紀媽媽都趕出了府外。
他也派過人去尋找青文和紀媽媽,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們。
這兩個人,像是人間蒸了一樣。
無論他怎麼尋找,都沒有任何蹤跡。
晏三爺了眉心,覺得頭疼的很。
他恨了自己昔日的懦弱,才造就了今日的局面。
若是再狠絕一點,也不至于這樣。
大夫說,舒氏不行了。
能熬過這個冬日,都屬于奇跡。
舒氏倒是不介意,每日都在安他……
晏三爺想到這里,眼眶有些微紅。
他抬起腳,剛走幾步,便約約的聞見了臘梅的香味,摻雜在這寒冷的空氣中,十分的幽香。
他想起,舒氏的屋子里全是藥味,便想去摘幾枝臘梅回來。
他剛走幾步,便有人急匆匆的跑了上來。
那個人跪在地上,低聲地說,“三爺不好了,季姨娘、三爺還有六小姐,都不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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