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姻?孟奇微微皺起眉頭,這也太急了吧,不過想想若是要用唐明月聯姻,必須得這麼急,唐老爺子隨時可能過世,作為長房孫,按照禮法,必須守孝三年,如今倒是能按上沖喜的名頭。
“唐家小姐自己是什麼意愿?”孟奇想到昨日唐明月的恩義,開口詢問道。
他昨晚回來后一直藏在后院,除了齊正言沒人知曉,以防唐葉凌萬四個世家徹底撕破臉皮,寶兵和高手盡出,前來強殺,不過到了天明也不見靜,他就明白了世家們還是沒有如此行事的勇氣。
這里不是西域,是更繁華更穩定更有秩序的大晉,不僅有六扇門看著,世家和門派們也不愿意自弟子外出后早不保夕。
所以,即使四個世家謀劃了花月樓圍殺,也不敢持續太久,否則六扇門捕頭肯定會前來阻攔,而若殺掉六扇門捕頭,孟奇這種浪跡江湖的倒是不怕,普通世家有基在,絕對逃不過事后的追索,說不得就家破人亡了。
伙計看著昨晚據說大殺四方僅僅被寶兵退的孟奇,頭蠕了一下:“唐九小姐當然不愿意,葉三公子是什麼為人,整個邑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據說鬧了一陣,但由于唐老爺子昏迷,長房又沒有別的嫡親長輩在,沒能反抗功。”
葉三公子比當初唐二公子更紈绔更逸,而且做事毒,心狠手辣,他房里打死丫環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正常人家的兒誰會想嫁給他?
孟奇沉默下來,沒再多說,一直到伙計出去,突地嘆了口氣。
“你想假冒唐二公子?”齊正言略皺眉頭。
孟奇輕輕點頭:“嗯,唐二公子雖然有禍事在,但刺客得手之后肯定遠遁,我又只冒充三日,攪混局面,破壞聯姻,等他們再次派人前來,我早就取下面,變回孟奇,他們還能知道是我扮得不?”
“唐九小姐于我有恩,唐葉凌萬四個家族主事之人和我有仇,大丈夫世間,若不能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心意何安?”
昨日之后,自己安然逃離,唐葉凌萬四個家族若不提高警惕,防備自己刺殺家族重要人才是怪事。
雖然自己能潛伏藏,依靠“不死印法”來源于刺客一面的特殊,花費時日,一一暗殺,但如此一來,就未必能阻止得了定親,等到定親之后再殺掉葉三公子葉孝杰,加上當日花月樓唐明月的提醒,肯定會出現自己與唐明月暗通曲款,投意合,所以阻止聯姻的傳聞。
這種流言蜚語,自己是無妨,但唐明月乃世家嫡,清譽很重要,若兩人真的有,事后為,倒不失為一段江湖佳話,可自己兒對唐明月沒覺,也從未想過“以相許”,如此行事,唐明月名聲盡毀,對這種世家小姐,無異于生不如死。
而且,這里是大晉,不是西域,不可能任由自己肆無忌憚地暗殺,只要功幾次,且波及當初手之外的人,六扇門高手和周郡王氏的高手肯定會前來緝拿,事并非想象中那麼輕松,否則沒有半步外景鎮的世家,早就被左道人滅門奪寶了。
齊正言輕吸口氣,沒有阻止,只是指出疑難:“靠面,可未必瞞得過親人?唐二公子的舉止、喜好和習慣,我們都不知曉,而且他比你高一點。”
“唐二公子外出多年,歷盡艱辛,武功有,舉止、喜好和習慣出現改變再正常不過,并且他當時嚨傷,我能以此為理由盡量說話,免得陷,至于高嘛……”孟奇忽地笑了笑,發出一陣脆響,生生拔高了一寸,臉輕微蠕,乍眼看去似乎變了另外一個人。
齊正言半張:“這?”
“這就是八九玄功的神妙,對的細致強大掌控。”孟奇嘿嘿笑道,“我還能按照面,將自容貌調整得與唐二公子有五六分相像。”
等進了唐家,以唐二公子的份做事會方便很多,遲早彌補自己冰闕的損失!
縱使唐家懷疑真假,自己也樂得扯皮,反正只要攪混水三日,又不是要長久冒充下去。
齊正言收斂訝異,沉聲道:“你先隨我出城,我將本門收集的唐家各人資料給你,之后萬事小心。”
…………
唐家本族府邸位于商水出城,院落深深,青苔蔓延,盡顯百年世家的滄桑與底蘊。
由于是唐五爺“刺殺”浣花劍派主事而亡,其余唐家之人不同意為他辦喪事,因為這形同對浣花劍派宣戰,故而只有他們這一房有哭聲傳出,唐府其余各皆保持原樣,但整個府邸似乎一片云慘淡,暗流洶涌。
門口幾名侍衛不時瞧門,偶爾對視一眼,皆唉聲嘆氣。
“二爺怎麼想的?好好的把九小姐嫁給葉三那個混球!”一名侍衛咬牙切齒道。
葉三惡名遠播邑城,就連尋常人家也不愿意自兒嫁給他,何況世家大族!
另外一名侍衛嘆了口氣:“形勢比人強,若不聯姻,綁住葉家,靠王氏,本無法在邑城立族了。”
“呸!若非二爺、五爺、七爺他們腦子糊涂,放棄浣花劍派這個強援,何至于落到這個地步?哼,而且聯姻憑什麼得九小姐,七爺家十三小姐年紀小不提,二爺家六小姐早就到出閣年齡了!”旁邊的侍衛低聲咒罵道,“我看是二爺想趁機將九小姐踢出去,過去又不是沒有家主的事!”
對于世家大族來說,家主的況非常,一般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家主這一房只剩獨,且天賦橫溢,比其他房男子尤甚,加上家主和長老力撐,這才為家主,招婿贅,二是這名子外有足以鎮整個家族的強援。
唐明月所有條件都不備,除非唐老爺子突然蘇醒,憑借多年威和只忠心于他的長老客卿,強勢做出這個決定,不過他若死去,唐明月這個家主之位也坐不穩,可唐二爺等人卻急匆匆為定親,還是挑的最差選擇,難免讓人不解。
最先說話那名侍衛搖頭道:“據說是葉家家主親自為葉三求娶九小姐,說要讓管住葉三,嘿,若能管得住,他自己早干嘛去了?”
葉三能如此跋扈,毫無疑問是家主嫡子。
想到如花似玉,為人善良,從不擺架子的九小姐要嫁給神憎鬼厭的葉三,他們這些侍衛也頗為郁悶,互看一眼,再次唉聲嘆氣,這種事,他們本沒有發言權。
突然,一個略微瘦削的男子緩步走了過來,他左手提著一把被黑刀鞘包裹的長刀,氣勢冷冽,眼神凌厲。
“來客止步。”一名侍衛趕迎了上去。
這名男子正是孟奇,他已經戴上面,此時看了看侍衛,又看了看門口掛著的“唐府”匾額,沙啞著聲音道:“什麼時候我變客人了?”
“你……”這名侍衛訝異地看著孟奇,這才覺得他與唐老爺子有幾分相像。
一名在唐府多年的侍衛眼皮一跳,又驚又喜地道:“二爺?”
孟奇輕輕頷首,故作世家傲慢地道:“難為你還記得我。”
鬼知道他是誰!
“您,您沒死?真好!回來的正好!”這名侍衛仔細端詳,從高外貌等確定就是自家二爺,臉現狂喜地道。
孟奇沙啞道:“出了什麼事?”
幾名侍衛你一言我一語將事大概講述了一遍,孟奇耐著子聽完了這些早就打聽到的消息,末了沉聲道:“長兄如父,誰敢打九妹主意,先得問過我手中之刀!
“帶我去見二叔他們。”
侍衛分出一人,引著孟奇府,其余則好奇又期待地打量著二爺,忽地發現他每一步邁出的距離完全一致,形同丈量!
“二爺,二爺的實力……”他們瞠目結舌,雖然是普通侍衛,但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
唐家大廳,上首兩張太師椅無人就坐,以示家主尚在,左右兩側各有一溜四方椅排到門邊,椅子間隔是小方桌,供放茶用。
左手是主,右邊為客,左手領頭之人為五十多歲半百老頭,寬袍大袖,頭戴梁冠,他下首是位年近四十的儒雅男子,手搖折扇,角含笑,依次下來有著幾位長老、客卿首領和唐二公子這一輩的幾位年輕高手,唐明月因為是長房唯一子弟,也坐在了門邊。
右邊最上首是個年紀不大的公子哥,國字臉,寬鼻闊,行止端莊,腰配長劍,坐在那里,竟給人岳峙淵渟之,他的下方依次是葉凌萬家的家主和幾位九竅長老,再之后則是葉三與另外兩家的嫡子——凌大公子,萬三公子。
“明月,葉家如此心誠,明日你就與孝杰訂婚吧,也算為老爺子沖喜。”唐二爺威嚴說道。
唐明月臉蒼白,橫了對自己眉弄眼的葉三一眼,強撐著道:“二叔,我乃長房嫡,婚嫁之事須得家主同意,你雖暫代家主之位,還不是真正的家主。”
葉三笑嘻嘻地道:“明月,你這話就不對了,若老爺子過世,家主之位不是唐二叔,就是唐七叔,他們都同意你與我定親,這與家主決定有何區別?”
言之有理……其他人都輕輕頷首。
唐明月深吸口氣道:“我二兄乃長房嫡子,禮法規定的家主,若他未亡,二叔、七叔憑什麼決定我的婚嫁?”
葉三攤開扇子搖了搖:“休提唐二生死未卜,家主之位不可能一直等著他,就算他完好歸來,以他的破銅爛鐵刀法,何以服眾,何以為家主?”
“是啊,當初唐二被三哥打得跪地求饒,若他為家主,只會是唐家之恥!”凌大和萬三笑著附和。
忽然,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
“葉三,那你接我一刀破銅爛鐵試試。”
孟奇邪劫拔出,作如同確丈量。
隨著長刀出鞘之勢,他宛如地寸,出現于大廳,刀暴漲,剛猛霸道,竟似無堅不摧!
右側上首的王載輕咦一聲,右手下意識握住了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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