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南海，孤島。小$%^說^族^文*學$網

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島上，聞不到一硝煙的味道。

朱定北這日不小心驚一冬眠的蛇窩，抓了一條蛇之外還獲得了幾枚蛇蛋。他在火堆邊挨著，不一會兒，蛋湯的香味就溢出來了。咽了咽口水，他湊到全神貫注的寧衡邊，再一次嘆名師出高徒。兩人在島上什麼都得靠自己，寧衡一手好廚藝就瞞不住了，他原本還擔心朱定北嘗出自己的手藝很是“”了一番。結果，或許是因為調料匱乏使得滋味差異很大的原因，朱定北一次也沒嘗出來，反而一口一個名師，讓寧衡好生郁悶。

“阿衡，我今日在石灘那里撿到了三塊回流的浮木。”

吃完蛇羹，渾暖暖的，朱定北趴在寧衡肩頭不想彈。風雨整整持續了三天，昨日午后才停，朱定北想過有一些浮木會被風浪沖回來，可讓他意外的是，被帶回來的那些浮木上刻的日期卻是一個月前的。他將此事說與寧衡聽，兩人也沒有琢磨出個所以然來，便暫時將這個疑問放開。

寧衡今日在林子里尋草藥，也收獲頗，兩人相互說了一些彼此的況，在日落后不久便準備睡了。

草堆早已不能睡人，此時兩人便誰在木床上，上面鋪著一層薄薄的皮。好在兩個年人火旺盛，否則在漫漫冬夜實在難捱。這幾年朱定北的已經被養得很好，雖然外界總以為朱小侯爺仍然質孱弱，但一年下來極有生病時候。只是不知道為何，他的手腳常年都比別人涼一些，冬天里更是怎麼都捂不熱。

他不客氣地將腳塞進寧衡肚子里，手著他的脖子，姿勢別扭卻十分。寧衡給他調整了一個不易落枕和發夢的姿勢，借機和他挨得更近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蛇羹有些，朱定北左右睡不著，心里琢磨著事，好半晌說：“也不知道外面現在怎麼樣了，等我回去，水生肯定第一個哭得昏天黑地。”他吭哧吭哧笑了兩聲又忍住了，似是想到了一些好玩的舊事，扭頭和寧衡說：“等咱們回去，讓寧叔好好備上一大桌子酒菜。”

寧衡見他饞得很，頗有些嫌棄自己手藝的意思，便嗯了一聲權做回答。

“阿衡，好歹咱們也被困了兩個多月，我怎未見你擔心過外面？”

朱定北問。

他并非好奇什麼，只是隨口問問。寧衡張口想說自己在外面沒有什麼牽掛，但話到邊就變了：“寧家的產業都有專人負責，我不在，并無大礙。”

“哎，我就沒見過你這麼輕松的當家人。”朱定北忽然覺得有些冒汗，把當被子用的披風和襖子掀開了些，冰冷的氣流讓他打了個小哆嗦又很是舒服地舒了一口氣。“其實，外頭的事了我也沒什麼，只是我就是心的命。”

寧衡又給他捂嚴實了，朱定北覺得熱，便將手腳收了回來，轉面對著寧衡說：“我來的時候還和月圓兒說好要帶回禮給他，你說我要不要帶些島上的特產回去？難得咱們來此一游。”

寧衡失笑，沒接他的話頭，而是問他：“不舒服？”

“沒有，應是蛇羹吃得生熱，過會兒就好了。”

蛇羹這些日子他們也沒吃，就是不知道這一次的蛇是什麼品種，好似比以前吃的更上火。寧衡眼神閃了閃，唔了一聲。

第二日醒來，朱定北在床上呆了一瞬，忽然罵了一句。

已經聞出來一些異常的寧衡故作不知地問出了什麼事。朱定北無奈道：“把咱的被子弄臟了，這可不好洗啊。”海上氣重，這些皮有容易吃水曬干不易，他在“被子”上出的水不好理，這披風再穿在上也有些別扭了。

他糙漢子一個倒是不介意自己的杰作，就是長信侯爺的潔癖不知道能不能忍。

寧衡讓他起來，自己手拿水給披風的可疑干凈，朱定北這下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玩意讓寧衡來理，多有些不好意思。

果然，昨天蛇吃的太多了。

朱定北正郁悶呢，就聽寧衡忍著笑問他：“昨晚夢見誰了？”

他翻了一個白眼，心說我能夢見誰。暗自回憶了下，發現自己確實沒有做什麼夢，只是覺得熱得慌，了自己的背果然出了不汗。“自然是大人了。”朱定北不肯示弱地隨口回應了對方的調侃，沒有發現寧衡一下子變得有凌厲的眼神，自己去了，又催寧衡把披風掛起來散散氣味。

寧衡原以為會看到他不一樣的神，至也該惱一番才是，沒想到他還是這副混不吝的模樣。

長信侯爺可以看出來，朱小侯爺對這種男人間的事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也不知道他第一次的時候是夢見了誰。寧衡又想到他說的大人，不由眼神一暗，反正總歸不會是自己。

朱定北沒看出他較真，回頭去林子里找了一些敗火的果子和野菜——這些日子兔蛇樟子吃的太多了，上火。他把自己的昨晚的失控歸結到了這上頭，又以過來人的份讓寧衡也多吃些敗火的果蔬，最好不要讓他們可憐的“被子”到二次傷害。

結果晚上的時候，朱定北又覺得渾發熱，而且癥狀居然比昨夜還要強烈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寧衡問多了，這個夜里他居然做起夢來。

夢中是久不夢見的一戎裝的自己，在戰馬上起伏飛馳，他覺得顛簸卻又快意。他似乎在追逐著什麼人，那人也一樣穿著一戎裝，量高大威猛，正待他要追上、對方要轉的時候，朱定北突然醒了過來。

朱定北掀開被子，寧衡被“驚醒”，“長生？”

“沒事，你接著睡，我出去一下。”

說著，他還打了一個呵欠，隨意地在自己那抓了抓，過他就往床下去。寧衡拉住他，“外頭冷你會著涼，想要紓解就在這里好了。”

朱定北擺擺手，要在夢里糊里糊涂解決了也罷，他可不想在清醒的時候還弄臟床。

朱定北草草了事，回來就一腦地鉆進暖融融的被窩里，往寧衡邊鉆，說：“這兩天火氣太足了，阿衡，你明天還是給我吃點敗火的草藥，現在誰有這功夫伺候二大爺。”

寧衡怔了下，哦了一聲，閉上的眼睛里掩住了一種名為心虛的緒。

朱定北緩了一會兒，在一起的才舒展開，他出其不意地了寧衡：“咱們吃得都一樣，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寧衡：“……”

他有反應的時候，怎麼會讓這家伙看見。

寧衡抬手擋了擋他作怪的手，嚨有些發，說：“我又沒有大人好想。”

朱定北噗嗤一笑，“怎麼有一酸味，我可是聽我祖母說了，京城里好些適齡姑娘家里都打聽過你呢，不等你弱冠親事說不定已經了。”

寧衡見他把手收回去，也不知道怎麼今日這麼聽話，藏住了略微失的心，他問：“你祖母肯定也給你相看了人家，你可有中意的？”

朱定北嘖了聲，寧衡不知道他為何有些不愉，只聽他說道：“祖母去年請教了慧清大師，說我的魂魄還未溫養得當，不宜過早婚否則有損壽數，我祖母便將人都推了。”

這樣也好，家里人也不催他定親了，省去了他不麻煩。只是不知道，這個理由能夠拖幾年。

寧衡角一彎，帶著點笑意的聲音在朱定北聽來有些幸災樂禍：“我怎麼從未聽你說過。”

好似，真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斷言一般。

朱定北：“我祖母不允。”

外頭人都以為他是個病秧子，現在不宜婚的話要是傳出去還不知道會惹出多是非呢。他自己是不得別人都以為他不宜婚，但為了祖母的緒，還是乖乖聽話決定走一步看一步了。

寧衡：“我不撒算在你之前婚。”

“嗯？”朱定北扭頭看他，“怎麼，長信侯爺的終大事與我有關不？”

可不是切相關麼。

寧衡手將上回暖了又往外挪了一些的朱定北重新拉回自己邊，他在黑暗中目灼灼地看著朱定北，低聲說：“阿衡，若是我說我不想婚呢？”

朱定北聽后卻不意外，畢竟不管別人對他的親事多熱絡，上一世顯赫的長信侯爺在他死前也沒有家這是事實。

“你倒是說說，為何？”

他有幾分好奇。

“若非心儀之人，如何白頭偕老。”

寧衡低了聲音。

朱定北笑起來，道：“若日后你遇見你的心儀之人可一定要讓我掌掌眼，我倒是要見識一下是怎樣的人能讓長信侯爺傾心。”

寧衡也笑，說。

“嗯，定是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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