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朱定北見他神，眼睛一轉便大概猜測到寧衡想做什麼。小說族文學網

他瞪了對方一眼，“此乃下下策，若是我不肯再用他，他在皇帝面前掛了這個份，往后恐怕晉升就難了。”

最簡單有效的讓皇帝陛下斬斷對田益招攬之心的辦法，就是讓皇帝知道田益與朱家有多“親”。田益與朱家的淵源也不算是絕，皇帝有心調查就能查出來。但若是有田益的這些來信意義就完全不同了。這些往來都足以讓田益徹底上朱家的標簽，讓本就忌憚朱家的皇帝舍了田益而取他人。

只是這個辦法到底對田益有害，若是朱家能夠一直風下去還好，若是朱家再遭遇……田益就一定會被牽涉其中。沒給過別人實在的好，也沒有真切的可言，朱定北不忍心因自己的利用之心，毀了一個沙場好二郎的大好前程。

寧衡聽了他的說法之后，也放棄了自己心中的盤算——不錯，就在朱定北提到田益這個人之后，長信侯爺剎那間便有了一些不可詳說的計劃。

兩人又就西南大軍的局勢流了最新的戰況，有益州軍的兵力支持，西南一戰雖沒有打過幾場勝仗，但好在也沒有輸的太難看，大局穩得住。

兩人這些日子聊天便避不開戰局，朱定北為了照顧還未傷愈的長輩，又過上了足不出戶的日子，直到這日秦奚四人結伴而來，才同朱小侯爺說起了進來京中的一些風流趣事。

這其中頭一件，當屬賈家的小霸王和五公主府上的小郡王私斗一事了。

賈家老十二還不足十歲，但這些年做的事樁樁件件已經數不過來了。他為人霸道，又被賈中書寵得無法無天，在家里便是三天揭瓦五天拆房，到了外頭也向來是橫著走的。但他前兩日偏偏還遇上對手了。

五公主自從與駙馬鬧了不快之后，這些年都長住在自己的公主府中，逢年過節才會到廣寧伯府小住幾日。這位小郡王今年還不滿四歲，走路都不算穩妥，據說從娘胎里就帶了些弱癥因此很在人氣那面。沒想到，前些日子在五公主府上的開春賞花宴上，卻是同賈十二一戰名了。

秦奚樂呵呵道：“你們是沒看到，那孩子胳膊得有兩截藕那麼了，長得那一個壯實，也不知道弱的話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傳出來的。我當時就在附近，看得真真切切，被看小郡王才丁點大，但老十二一點也沒討到好，兩人臉上都被抓的頭破流！末了，那孩子還一屁坐在老十二腦袋上他吃土呢，這幾年我還是第一次看他吃這麼大的虧，哭得一整個公主府都聽見了。”

賈家銘無奈地瞥了他一眼，到底是自家兄弟，雖然關系不親近，但也沒有接秦奚的話。

樓安寧卻是好奇，最近因為新甲胄的事，工部忙一團，他和阿兄也在幫忙，今天休沐日才出關，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呢。

“那后來呢？”嘖嘖，按賈十二的格，還不得把事鬧到不能收場？

“還能怎麼樣，雖然賈府老十二面子里子都輸了，但誰讓他比人家小郡王打上三四歲呢，打不過還不趕鉆里藏著，沒鬧出什麼事來。”

秦奚將五公主和賈夫人各自的表現說了說，末了秦奚道：“我看再過兩年，小郡王說不定比老十二還能惹事，你們是沒看他打人那狠勁，真不知道公主駙馬爺是怎麼教導的。”

那小郡王當時的表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不滿四歲的孩子，完全不把認命當回事，更要命的是，雙方的家長看起來對小輩的惡并沒有加以糾正的意思。

賈家銘忍不住開口道：“十二郎的子已經定下來了，恐怕很難改，我父親也狠不下這個心。不過那位小郡王邊或許有些鬼祟，我看了十二郎上的傷，除了表面上能看見的，上還有好多暗傷，不像是無意中傷到的。”

“惡人自有惡人磨，老十二這兩年干的哀事還嗎？就該點教訓才讓他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十一是說小郡王是被邊人帶壞了，怎麼公主駙馬爺都不管麼？”

秦奚和樓安寧的關注點完全不同。

樓安寧畢竟沒有住在賈家隔壁，和賈十二也沒有相過，因此也沒有人云亦云，倒是五公主府上這個小郡王讓他好奇。自從五公主幾年前鬧出那樣的事端后，連著兩年都沒有災懷胎，這個孩子可以說是千盼萬盼來的，生下來的時候很瘦弱，那之后便沒有更多的消息，可怎麼秦奚見到的卻和傳言中弱多病的孩子完全不同呢？

而且，還教養堪憂的模樣。

就算五公主是婦道人家過于寵溺孩子，駙馬爺還帶是一屆狀元郎，應當知道教導子嗣的重要，就算忙著升發財對孩子有所疏忽，也總不至于能、讓小郡王邊盡跟著些不清不楚的人？

樓安康和賈家銘無奈地對視了眼，賈家銘看向也聽得饒有興趣的朱定北，無奈笑道：“只是聽說五公主和駙馬爺的不太和睦，為人父母的為了自己的私事日爭鋒，對那孩子……大約還未察覺到那孩子的異樣。”

他這話說的委婉，朱定北卻已經聽出了這位本該集萬千寵于一的小郡王大約過的是什麼日子，他似笑非笑道：“把自己養一頭猛虎也比被養貓崽子強。不過十一，難得看你家十二郎吃這麼大的虧，回家后沒有惹事？”

賈家銘沒有細說，不過在場的都明白賈十二在家里肯定作了不小的幺蛾子。

“聽說郡王公主有意見小郡王送國子學開蒙，十二郎往后恐怕會在里頭鬧事。”賈家銘說起時，滿臉無奈，“五公主這兩年的脾氣越發難捉了，我只怕到時候沒法收場。”

“有你阿爹心甘愿給那臭小子屁，你瞎心什麼。”秦奚嘀咕了聲，又生怕這話傷到賈家銘似得，顧自扭開了話題說：“不過說起來，賈十二與小郡王就同馬超與咱們一樣，回回遇見都得鬧點不痛快，前年他也拿了三元，風無限的偏偏不繼續發他的神通，還非要再等一屆，與你同科競爭分出一個高下來，真是沒完沒了。”

說起馬超，幾人臉都有些不好。

自從馬超在南郊讓府兵攔路欺他們又被賈家銘一急之下推下馬后，馬超和他們幾人之間的恩怨就沒有和解的那天了。之后馬超傷愈又被馬太傅遣回老家里安心讀書，原本賈家銘因為雙重重孝的緣故錯過了上一屆國試，但不知道為何穩勝券的馬超在拿到州試首元之后卻沒有選擇一鼓作氣，而是再等三年。而災年頭一年馬超在家里被人伺候不周病了一場，馬太傅便將他接回京中了，之后但凡他們遇到便都會起些口角。

好在他們現在都已經從國子學完了學業，否則日日與這樣的人打道，飯都要吃一碗。

朱定北道：“馬超年紀和我們相當，延了一屆應是為出仕的年紀考慮。不要什麼事都往自己臉上金，他現在大約為了柳小姐的親事勞心勞力呢，哪有功夫陪咱們玩耍。”

聞言，秦奚的臉便有些不自然，朱定北下意識地看了眼賈家銘，便知道自己不小心中十一的傷口了，但不等他轉開話題，秦奚自己便已經嚷嚷道：“也不知道柳老夫人和我祖母說了什麼，上一次還特意在寺廟那里讓我們相看了一面。我現在也不過十七歲罷了，哪里需要這麼著急，何況長生你和阿衡兩個人的八字都不適合過早婚嫁，我同你們怎麼說也相好幾年，八字說不定也了影響呢。”

長信侯府和鎮北侯府和慧清高僧有，可惜他請不慧清大師給自己說話。

樓安康：“那你祖母怎麼說，相看的結果怎麼樣，可定下來了嗎？”

秦奚也不難為，搔搔頭說：“人家姑娘家看不上我，再說我也打算去軍中歷練幾年，親事定了也要等幾年才婚，柳家妹妹怎麼等得起。”

柳菲菲與他們同年，他們男孩子還未弱冠說起來都不算人，可對于孩子而言，就是最適合婚嫁的時候，秦奚可不敢耽誤人家。再說，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對方是賈家銘的表妹，關系親厚，他也一直把當做自己的妹妹來看，要說婚什麼的，還真是怪別扭的。

見他一副完全沒開竅的模樣，幾人不約而同地給他丟了一個白眼，而后樓安康說道：“我聽說馬超這些日子確實在背后弄一些小作，讓柳表妹相看的事都無疾而終。約莫，他是想等到自己明年新科，再向柳府提親。”

樓安寧：“他倒是托大，柳左相家的嫡難道還非他不可不？”

他對馬超的見這幾年越變越深，而且他過人的直覺告訴他，自從馬超回老家帶了一年多之后也不知道是染了什麼邪乎整個人天森森的，比從前怪氣更讓人不想接。馬超又是個特別偏執的人，盯著他們一日復一日地不善，也同樣對柳菲菲死纏爛打“癡心不改”，實在讓人厭惡。

再讓他胡鬧下去，柳菲菲的名譽都得敗壞了。

298780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