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

無語。

眼眸充滿懷疑的審視了一眼太子的麵容，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來太子殿下最近真是看書很刻苦啊。”

太子怔了一下。

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宋昭這是在諷刺他眼睛出了問題。

正發難。

斯聿從馬上一躍而下，形矯健的進了車廂，手摘下了宋昭鬢邊的芙蓉花，含笑輕嗅，

“芙蓉如麵柳如眉。”

他挑眉，慢條斯理，“多謝太子殿下對本侯未婚妻的讚賞。殿下既有此細膩心思，不妨回頭多看幾眼你的未婚妻，大約就能明白何為民脂民膏。”

太子下意識的回頭。

後是他隊伍裡的馬車，盛裝打扮的尹宛央正拉開珠簾，讓太子進車廂裡，“太子殿下，咱們該出發了。”

太子起先還冇意會斯聿的意思。

還是傅南謙指著尹宛央頭上的花冠和金步搖，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

“嘿喲，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可真是夠隆重的啊，也不知道苦難的老百姓見了是何反應，不會以為太子殿下此番求雨，隻是為了作秀吧？”

太子的臉瞬間黑了下去。

斯聿朝著傅南謙豎起大拇指。

真當隻有太子殿下會諷刺彆人未婚妻嗎？侯爺表示他也會！

太子眉骨下。

他鷙的掃一眼斯聿，騎馬靠近尹宛央。

尹宛央頓時忐忑，手想去拉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

太子英俊深邃的麵龐上帶出戾氣，冷聲道，“此番是去求雨，你打扮的這樣隆重，百姓如何看待孤？”

尹宛央被吼得有些懵。

這段日子太子對溫的不得了，已經許久未曾像現在這麼兇了。

殊不知。

太子之前對溫，隻是為了哄，現在人已經定下了，自然裝不下去，慢慢原形畢了。

太子見尹宛央不，吼，“蠢貨，把你頭髮上的金釵都拆下來。”

尹宛央眼睛一紅，手忙腳開始拆卸。

太子被氣死了，扭往隊伍前麵去了。

尹宛央很委屈。

隻是想打扮好看些，讓太子賞心悅目啊。

隊伍一路往南方前進。

斯聿與宋昭坐在馬車裡。

車廂支起小窗，外麵的風吹進來，宋昭舒適的輕歎。

斯聿神卻不輕鬆，時不時的抖抖，膝蓋，又扯了扯領口。

“你怎麼了？”宋昭關心的看著他。

斯聿猶豫了一下，說道，“太子手上的那個佛珠，我見了很不舒服。”

宋昭蹙眉，“那個佛珠是奇怪的，佛珠都是修養的良善之人佩戴，實在是與太子不匹配。”

斯聿單手扯著領口，出一截鎖骨，忽然偏頭看著宋昭，笑了一下。

“笑什麼？”

“太子不是良善之人，而我見了佛珠便不舒服，這意味著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宋昭看著斯聿，很坦然，“每個人都不是生來就是好人，隻要努力做個好人就行。”

“你總要我做好人，我有點擔心，若是辜負你的期待怎麼辦？”斯聿盯著宋昭，似笑非笑。

他從未對宋昭說過，他心裡埋藏多年的仇恨，以及他對奪回皇位日漸貪婪的執念。

做好人是那麼難。

“做好人又不是讓你變救苦救難的觀世音，隻是在你人事範圍裡，你所做的每一個決定，每一件事，都讓你問心無愧，那便足夠了。”

“要是走錯路了呢？”他目深邃，像深不可測的漩渦。

“這不是還有我嗎？”宋昭說道，握住了斯聿懸在半空的手臂，

“你放心大膽的往前走就是，我做你的。”

有我陪著你，你永遠不會走歪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