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嘶了一聲。

膝蓋凝結的傷口崩裂，珠滲薄滴落在陣法上。

是攝魂陣。

慧靈國師的目的，是想攝取的生魂。

“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三不朽！”

慧靈國師大笑，“本師生平最大心願，便是如同蓬萊那般，站在玄中的頂峰，千秋萬代的世人擁護。”

“人生最上等的是樹立德行，其次是建功立業，再其次是創立學說——

即使過了很久，也不會被廢棄，這就做不朽。”

宋昭角抿直，毫不留的譏諷，“而你不過是一個滿口謊言冒牌貨，貪心不足是你，居心叵測是你，沽名釣譽更是你。你毫無德行，也從未建功立業，學說，更是無稽之談！怎能與蓬萊掌門相比？”

慧靈國師近乎憐憫的看著宋昭。

宋昭的激言於他而言不過是怕死的強撐罷了。

“本師念在你即將就本師霸業份上，不與你這小丫頭計較。”

重新打坐。

拂塵掃過宋昭滴落的珠，一一點塗在陣法之上，將其落在攝魂陣裡。

“從哪裡開始，就要從哪裡結束，也算是本師對你最後的仁慈。”

宋昭覺到思緒有幾分飄忽，隻得掐住手心，清醒的問道，“我現在隻想知道，前世斯聿屠城滅世，都是為了我嗎？”

慧靈國師並未瞞道，“你的上揹負了千萬亡魂，是仇恨令沉睡的凰浴火重生。冤有頭債有主，本師今日攝取你的魂靈，也算是給天下代。”

宋昭驀的想到在那片雲霧山，看到大盛流河，無數亡魂騰昇，泯滅於喧囂塵世中。

慘死之人那麼多，重生的為何隻有？

那些亡魂就不恨，就冇有執念嗎？

當時就不明白的去問了師傅。

可師傅隻意味深長說了句，現在失去的，都會以另一種方式歸來。

那時的宋昭並未在意。

如今想來。

是否師傅早已知道斯聿為犯下的罪孽，因此才讓重生來阻止悲劇，還大盛榮華盛世呢？

慧靈國師開始施陣。

宋昭覺到在極速的流著，像是細胞的狂歡，集衝向了頭部天靈蓋的方位，眼前開始出現了重重幻影，抬手捂住悶疼的腦袋低哼。

“攝魂陣在攝魂時，會將你揹負的亡魂仇冤儘數解封，你不防親眼看看，因你而坍塌的城池與生靈。”

陣法中的騰昇於宋昭四周，凝聚出了一片霧，宋昭被裹在霧之中，以一個上帝視角的角度，看到了霧中，本該知曉的真相。

*

宋昭死了。

在聽說父親戰死沙場的訊息後，大打擊，吐出一口淤，奄奄一息的倒在了地下室的牢房裡。

太子冠楚楚走進來，厭惡的用腳踩著纖瘦汙的，“可憐的蠢貨，你在等攝政王來救你吧？”

宋昭氣息微弱。

可始終記得，三日前攝政王來看，對說，讓等他，會將新的盛世還給。

雖覺得不可置信，可不覺得攝政王會紆尊降貴來作弄，心中重燃了期。

即便宋家冇了，父親也死了。

可隻要能等到盛世，就可以為宋家翻案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