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母開始嚎哭,“我也想知道怎麼辦啊……”

何魚出現在門口，本來是等著趙母拿糧食給做飯的，這會兒飯是做不了，“不如找村裡人去幫我們把糧食要回來？”

母子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個辦法可行,趙母起，又遲疑,“但是人家憑什麼願意幫我們？那可是百花樓,再說,要是他們問百花樓為何會到我們家來，怎麼解釋？”

趙大壯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好說的，“就說百花樓自己闖進來的,反正他們了我們糧食，難道天底下還冇有王法了？”

“萬一要是他們覺得百花樓不搶彆人，人家就搶我們家奇怪呢？”

這個話是何魚問的。

趙大壯頓時就怒了,“死婆娘，你要跟我杠是不是？趕做飯去,想要死老子。”

何魚一臉不可置信，雖然早就聽說趙大壯喜歡手,但自從前天親開始,他對還算溫,本來何魚已經開始期待了，聽到這話猶如當頭澆了一盆涼水，“但是我……”冇有糧食。

話音未落,趙大壯已經猜到要說什麼了，怒罵道，“廚房裡麵有什麼做什麼,先填飽肚子再說。”

越發不耐煩，何魚不敢再問，頭一低就進了廚房。

楚雲梨不知道家中發生的事，今天往林子更深走了些，采到的藥材更多，還抓著了三隻兔子。可能真是冇人打獵也冇人采藥，兩天來都順利的。

照舊自己烤了一隻，餘下的拿去賣。這一次直接去了浮鎮，先去把兩隻兔子換了銀子，然後去了昨天的醫館。

看到的藥材，昨天收藥的擺擺手，“昨天剛收過，今天不要了。”

不要？

見疑，大夫無奈解釋，“看病的人不多，許多人喜歡拿偏方吃，有些貴重的藥材備了幾年也用不掉，再說，等天氣一冷，蠻族那邊興許會過來搶東西，藥材備起來，也要被他們謔謔了。”

他歎口氣，“而且，我也冇銀子收藥材了。”

這還真是冇法說。

楚雲梨本來也冇打算賣藥材為生，趙小丫上輩子無論出嫁前還出嫁後，全都不由己。對來說，或許更重要的是自由。

又想起家中那四麵風的廂房和薄薄的被子，還真冇什麼值得留的，回去還得應付趙家母子，真要買了厚被子，說不準頭天買了，第二天就被趙母抱走了，實在懶得和們扯。想了想，問道，“這鎮上有院子租嗎？”

大夫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聞言有些訝異，“你要住在這裡？”

楚雲梨點頭，“我一個人住，最好是獨院。”又補充，“也彆太貴了。”

大夫想了想，“你往那邊去問問。”

楚雲梨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條街兩旁都是矮的窩棚，有些無語，又補充一句，“最要是安全。”

倒不是怕壞人，而是那種窩棚基本上得讓人隨時隨地守在家中，要不然指定招賊。

說了這麼半晌，已經有人進了醫館，大夫忙著過去招呼，隨口道，“要安全就東街，就是你剛過來那條街。”

剛纔過來那條街？

那邊住的是這鎮上最富裕的人家，各家的院牆都用青磚圍了的，在一片低矮的房子中，頗有種高門大院的覺，當然了，高門大院是相對這邊的窩棚來說的。

楚雲梨毫不遲疑往東街去，敲開了兩家的房門後，得知最末的這家隻有一個老太太住，可能會租。

敲開門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子佝僂著，滿臉皺紋，頭髮花白但梳得整齊，打開門後瞇著眼看，“你找誰？”

楚雲梨看了看院子裡，兩間正房兩間廂房的小院，外麵的院牆全是青磚，房子建得不錯，心裡就多了些滿意，“我想租院子住，我一個人。”

老婦人瞇著眼睛打量一番，“那行，一年二兩銀，現付。再有，我也要住在這裡麵。”

楚雲梨上攏共就二兩銀，再有就是昨天和今天這幾隻兔子的銀子，如果直接給了，東西都置辦不過來，“我能先付半年嗎？”

老婦人點頭，側讓進門。

進了正房，楚雲梨打量一番，頗為滿意，各種傢俱一應俱全，買了被子就能住下了。

而且這老太太走路都慢吞吞，對一點威脅都冇。

把藥材放下晾開，然後出門打算去買被子和糧食安頓下來，至於趙村，離這邊走路的一個時辰，回不回看心了。

想也知道回去肯定是一場大鬨，可把在家過冬的糧食都送了人，已經能想象到趙家母子知道此事後大怒的模樣了。

從東街另一邊出去，也能轉到醫館那麵去，秉著悉地形的想法，楚雲梨走了那邊，走了冇多遠就發現了問題，這邊的房子比起東街似乎修的還要好些，而且也有集市，最要是，兩層的小樓上還掛了紗幔，飄飄揚揚看起來多了幾分旖旎。

這一看就是花樓。

冇想到浮鎮不大，但花樓卻多，走過去大大小小足有十來家，遠遠地還看到前麵有個三層的小樓。

此時小樓門口圍了許多人，這也正常，花樓嘛，事故多發地。

楚雲梨本打算從那裡轉過去，從小道去西街。從人群外走過的時候就聽到了悉的婦人撒潑的聲音，“你們百花樓哪怕打手多，但東西還是不能的吧，憑什麼把我家過冬的糧食扛走？三百多斤，這是要我們去死。”

“對啊，還等著在糧食娶兒媳婦呢，這可是大事，耽誤了可是要罪過的。”何婆子的聲音。

早在聽到百花樓時楚雲梨就頓住了腳步，看到一群著布拿著鋤頭和柴刀的人，有些無語，冇想到趙母真敢找百花樓的麻煩。

不過想想也是，冇米下鍋了肯定著急。人在慌的時候膽子就會比較大。

冇理會，直接轉進了小道。

遠遠的還能聽到有人大聲的呼喝聲，“那是我們百花樓自己的糧食，可不是白拿。”是那個想要帶走的婦人的聲音。

買了被子和糧食，從前麵回了院子。進門鋪床，那個老太太站在門口看著，突然道，“剛纔聽說有人到百花樓鬨事，說是百花樓了三百多斤糧食。”

“結果呢？”楚雲梨對於結果還是比較好奇的。

老太太歎氣，搖搖頭，“結果百花樓解釋了還不聽，就把他們打了一頓，全部的人都傷了，尤其是帶頭鬨事的那對母子，那家的年輕男人被打斷了一隻手……惹誰不好，惹百花樓。”

趙大壯被打斷手了？

真是個好訊息，喜歡手的人，就該讓他被暴揍幾頓，知道被打的滋味。

楚雲梨拿著糧食，道，“婆婆，我要做飯了。”

老太太擺擺手，“我晚上不吃，你自己吃吧。”

趙家帶著村裡人鬨了一通，大部分人都或多或的了些傷，到家得時候天都黑了，眾人也不著急回去，全部跑到趙家院子裡，“明明是你們自己賣了兒招百花樓上門，你們不是說百花樓東西嗎？”

“本來大家鄉裡鄉親，幫忙應該，但你們家賣兒……嘖嘖……”不人搖頭。

要說這趙村使喚兒做事的哪家都有，苛待的不，拿去換親的，為了糧食把兒嫁給有疾的，甚至是直接賣給山民帶進大山的，就都冇有把兒往那地方送的。哪怕送去給人做妾，也比這名聲好聽。

有人提議，“耽誤了半天活，還有這傷了得養傷，這期間耽擱的活計，銀子就不用你們賠了，但糧食你得給我們。”

那邊何魚忙著燒水待客，趙母也忙著給眾人解釋，這會兒心下簡直恨死趙小丫了，深覺這個兒就是來討債的，好好的嫁了哪兒會有這些事？換了兩百斤糧食還惹上了百花樓，真心是不蝕把米。

而且百花樓今天還放了話，以後要是看到他們這些鬨事的出現在百花樓附近，照打不誤。

他們問要糧食，其實本就在意料之中，早前請村裡人去要糧食的時候，趙母雖然冇有明說會分，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可是要給謝禮的。

現如今糧食冇要回來，且也要不回來了，謝禮不提，還得先賠人家傷的損失。

且覺得百花樓勢大，打手也多，請的都是各家的好手，現在這些人兇神惡煞對著自己，趙母真覺得百口莫辯。越想越氣，還不能發火，憋屈死了。

一直鬨到了半夜，眼看著眾人不耐煩就要抬手打人了，趙母終於鬆了口，把後院的豬拉出來殺了給大家分，此事纔算是了了。

這麼大的事，在浮鎮本不是，幾天後許多人都知道了。

趙家賣了小兒給百花樓，百花樓上門抓人的時候，那小兒拿了糧食贖，然後自己跑了，趙家因為百花樓把糧食走了，這才上門鬨事。

這附近幾個鎮子，賣孩子給花樓的還真冇幾家人，趙家這下子出名了。

趙小丫從小沉默寡言，認識的大半都是趙村人。現如今楚雲梨重新買了衫，且氣質也不同，彆說認識的，就是趙母親自來，隻怕也不敢認的。

就在附近的幾個山上采藥，打獵隻是順便，日子還算平靜，有時候老婆婆會做好了飯菜請吃，兩人相還算融洽。

有時候，真覺得陌生人比那所謂的家人好相。

這一日去靠近邊鎮的山上采藥，快要下山時，在靠近路旁的樹林中，看到了一個被席子裹著的年輕人，冬日裡腳都在外頭，出的上到都是青紫，看樣子是打的，凍傷也有。

怎麼看都像是死了被丟的，楚雲梨幾步上前，翻開子，待看清楚麵前的人時，心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