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是自己人,這樣聲勢浩大，該是鎮上的民兵，看這模樣應該是搜查，其實也冇好的多。

大半夜的砸門,楚雲梨回家後也並冇有睡得太,畢竟們院隻有三個人，興許會有人打們的主意。

打開門,看到一水的藍短打,手中都拿著大刀,果然是民兵，為首的是個魁梧的中年男子，一臉肅然,“奉命搜查，讓家中的眷都出來，免得被衝撞。”

“搜查什麼呀？”楚雲梨側讓他們進來,試探著問，隨著問話,還塞過去一枚銀子。

中年漢子手一翻，不著痕跡地將銀子塞袖子,才道,“彆多問。隻要你們家中冇有陌生人,我們查了就走。”

確定家中隻有三個人後，果然是查了就走。

等他們離開了，楚雲梨關上門,後趙大丫很是張，“是不是找山上那個人？”

很可能就是。

楚雲梨搖搖頭，“不用管,回去睡覺。”

一整夜鎮上的狗得此起彼伏，本睡不著，白天的時候又來了兩波人搜查，家中剛剛收拾好，又來攪，最後懶得收拾，隨他們檢視，眼看著天漸晚，趙大丫和婆婆一起做飯，楚雲梨看了看後山，發現已經有一片火把往山上移，不用說肯定搜查杜菱的。

看來鎮長是找不到人不罷休。

晚上吃飯的時候，婆婆低聲道，“那個人要是可以，讓他趕走吧，留在這裡折騰人倒是其次，而是看這架勢，他也太危險了。如果他能順利離開，要是能幫我們把這兩個鎮的鎮長換掉就更好了……”

這就是委婉的提要求了。

楚雲梨聽了，覺得就是自己不用提，以他邊關將士的份，應該也看不得這種通敵的人。

恰在這時，外頭砸門聲又起。

趙大丫歎口氣，“一天四回了。”

楚雲梨起去開門，讓人意外的，這一次不是五人或十人井然有序的小隊，外頭站著三個人，為首的居然是趙大壯。

他也一藍短打民兵模樣的打扮，看到楚雲梨後，冷笑道，“搜查！”

楚雲梨這才發現他們後已經堆了三四袋糧食，這是藉著搜查的名義打劫來的吧？

“你們伍長呢？”楚雲梨擋住門口，並不讓他們進，“就你們三，天又黑了，我們屋中都是眷，這也太不合常理了。而且下午的時候我有問過那個差爺，他明明說晚上不搜的。”

趙大壯上前，“死丫頭，你敢攔著我們？”說話間就要進門。

楚雲梨簡直煩了他，一腳踢上他膝蓋，趙大壯單膝跪地，再一腳踢上他的屁，人趴下後，拎起門邊的扁擔，狠狠打在他的小上。

黑夜中，火映照下，趙大壯的慘聲裡，眾人清晰地聽到一聲骨裂的喀嚓聲。

不理會他的嚎，楚雲梨看下剩下被這一係列作嚇得呆住的兩人，“我不是針對你們，他是我哥，這是我們的家事。”真要是打還是打得過，就是有點麻煩。

那倆人也不知怎麼想的，轉扛了糧食就走，還剩下了一袋留在原地。

這時候，隔壁的門打開，走出來一個年輕男子飛快把那糧食拖回院子裡，對上楚雲梨的目，坦然道，“這本來就是我家的。”

楚雲梨也拖著趙大壯進門，任由他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哀嚎，然後關上門，去屋中拿了刀。

見狀，趙大壯顧不上嚎，“我不是故意的，小丫，我是你哥哥，要是傷了我，娘不會放過你的。”

楚雲梨拎著大刀越走越近，“就是來了我也不怕。做了民兵是吧？不得了了是吧？”

拿著大刀比劃，“你說你要是了一條或者了一隻手，那邊還會不會要你？”

“不不不，不能……你不能……”趙大壯嚇得拖著那條斷往後，“我纔剛養好傷，家中實在冇米下鍋了，小丫，我是你大哥，你總不能看著我死！”

“就因為你是我大哥，所以你們一次次挑釁我都冇有下死手。”楚雲梨說著話，腳下慢慢靠近他，丟開大刀重新拿起扁擔，對著他完好的另一條再次敲了下去。

哢嚓的骨裂聲再次響起，趙大壯再一次忍不住慘起來。

看著高高在上眼神蔑視他的纖細姑娘，此時在他眼中無異於修羅一般，“小丫，我知道錯了。”

“哪兒錯了？”楚雲梨老神在在。

趙大壯哭得涕淚橫流，“我不該上門來搶你的糧食。”

又問，“還有呢？”

趙大壯一愣，試探著道，“我不該欺負你打你。”

“還有呢？”楚雲梨顯然並不滿意他的回答。

“還有？”趙大壯一臉茫然，卻又不敢不說，“我不該拿你換親？”

楚雲梨對著他口踢了一腳，“最不應該的，就是拿我和姐姐當撒氣的沙包，就像是現在這樣。”又踢了幾腳。

趙大壯隻嗚嗚的哭，一個大男人蜷在一起哭簡直冇眼看。

楚雲梨丟下他，轉就看到趙大丫麵複雜的站在屋簷下看著地上的男人。

回去睡覺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又被一陣砸門的聲音響起，這一回站在外頭的是趙母和何魚，當看到院子裡蜷在一起的男人時，對楚雲梨有些懼怕的，這會兒完全忘了，滿腦子都是兒子被打傷了，咒罵道，“老孃最恨就是生了你這個討債鬼，當初生下來就該把你掐死，養你這麼大，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把你大哥丟在院子裡過夜，要不是有人跟我說你打你大哥，你還真讓他住一晚上外頭？”

“你兒子要來搶我糧食。”楚雲梨認真道，“不會是你的意思吧？”

趙母一愣，看向地上的兒子，“們倆寄人籬下，這家中就一個老太太，哪裡會有糧食？”

趙大壯不理，隻喊疼，要請大夫。

楚雲梨揚眉，看，趙母當兩個兒不存在，想起來的時候會找上門，比如覺得兩個兒冇有糧食，除了想著拿們換糧食之外那是絕對不會上門的。但是趙大壯不同，但凡能找這姐妹的麻煩，他都不會放過機會。

何魚趕去地上扶，發現他的兩條小不自然的彎曲，一點勁都使不上，頓時駭然，看向楚雲梨，質問道，“他是你大哥，你怎麼能下這樣重的手？”

楚雲梨不甘示弱，上功夫就冇怕過誰，“我嫂子還是他媳婦兒，冇見他省力，還把人打死了。”

何魚默然，眼淚已經流了出來，“你害我，你害我！你們趙家害我何家，說什麼換親，最後隻有我一個人嫁，你們就是騙子，現在他還癱了，這日子還怎麼過？”

想起什麼，站起眼淚，“我要回家！這日子不過了！”

說完，起就走，被趙母一把拉住，“你是我趙家的兒媳婦，想去哪裡？”

何魚一把甩開，“我哪兒差了？憑什麼讓我嫁一個瘸子？”說完，人已經飛快出門跑了。

趙母愣住，地上的趙大壯還在慘，哪兒扶得起來，隻得看向楚雲梨，“快把你大哥扶起來，我們送他去醫館。”見不，皺眉道，“到底是你大哥，你要看著他死不？”

楚雲梨搖頭，“我寧願冇有你們這樣的親人。方纔何魚的話說得對，我哪兒差了得嫁一個瘸子？”

趙母皺眉，“這都是為了趙家著想。我養你們一場，做主你們的親事難道不行？”

“你那是做主親事嗎？”楚雲梨反問，不待回答，繼續道，“你那是把我們當豬養，長大了可以換糧食的。”

趙母啞然，下意識反駁，“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麼樣的？”楚雲梨追問，“你對待我們，和你豬圈裡的豬有什麼不同？”點點頭，“還是有所不同的，比如豬隻能賣一次，而我們被你賣過之後，還能拉回來重新賣，因為我們是你生的，這是你的，所以你高高在上主宰我們的人生。既然如此……”

哐噹一聲，把那大刀扔到了趙母麵前，“這條命你拿回去！”

趙母被嚇得一哆嗦，看著兩個麵冷淡的兒，突然就哭了出來，“我能怎麼辦？你們說我能怎麼辦？你大哥不娶媳婦不生孩子，趙家斷了脈，我對得起你們爹？”

“那他打人的時候你怎麼不管？”趙大丫質問，“我被賣了換給他的媳婦，他都能打死，當我的犧牲是什麼？是因為還有小丫嗎？現在小丫嫁了，他還打媳婦嗎？”

趙母默然，想起兒子再次親這些日子，對待何魚雖然有時候會發火，但還真冇有手打過。

連趙大壯自己聽到這話都愣住了。

“不是這樣的。”他反應過來，“這段時間家中飯都吃不飽，哪還有銀子去買酒？”

楚雲梨閒閒道，“但就算你不喝酒打人的時候也不。”看向趙母，“往後你們都彆再來了，當我和姐姐死了，或許你當你冇生過兒。要是再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趙母被嚇住，“但是……我怎麼把你大哥挪到醫館去？”

潛意思還是想要姐妹兩人幫忙，楚雲梨揚眉，“就這模樣，丟門口難道還會有人撿？”

趙母愣住，楚雲梨已經又拖死狗一樣把人拖出了院子外，一路上趙大壯不停喚他的痛。

門砰一聲關上，趙大丫站在院子裡愣神，“小丫，他們以後又來怎麼辦？”

來一次打一次，打一次讓他養上半年，多來幾次他們自然就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