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這麼慘,楚雲梨就放心了，好奇問，“這是怎麼了？”

大夫歎氣，“不知道他吃了什麼,上吐下瀉已經半個月了,老夫學藝不，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在那之前,先把這半月的藥費付給我吧。”

“但是我和他沒關係。”楚雲梨攤手,“我也不想為難你,這樣無關要的人，擱誰上也不會幫不認識的人付藥費吧。”

大夫一臉懵，眼神茫然,急了，“但是他說你是他嫂嫂，我才讓人把他抬過來的呀,現在他們還在外麵等著付銀子呢。”

“李二夫人，”林立夏終於出聲了,“看在我們曾經是一家人的份上，你能不能幫我付了藥費？再找人把我送回凜城,激不儘。”

都這樣了,還眼神瀲灩的打量,暗示意味頗足。

本來他還冇生病時打扮一下看起來還人模狗樣的，但是如今，隻覺得辣眼睛。

“不能。”楚雲梨言辭拒絕,看向老大夫。

這大夫衫上還有補丁，看起來並不富裕，此時聞言,眼神都暗淡下去，看著林立夏一臉失，“你知道我幫你熬的藥都是親自去山上采回來的，又養了你半個月，當初看到你獨自暈倒在地，老夫一片好心救了你回去。不求你記得我的恩，冇想到你居然誆騙於我。你知道我急著拿銀子回去給那些孩子買糧食下鍋的，但凡有一點辦法，我也不會如此你。”

說完歎息一聲，轉就要出門，又被大門外的兩個壯漢攔住，“我們的工錢呢？死老頭你要是不拿……”

楚雲梨出聲，“還請留步。”

大夫回，“夫人還有事。”

邊上的林立夏一臉期待，楚雲梨看了隻覺得厭煩，揮揮手道，“把他給我丟出去。”

立刻就有下人過來把他抬了丟出大門，之後大門關上，楚雲梨纔看向有些慌的大夫，“剛纔聽你說，急著拿銀子買糧食回去給孩子吃，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撿了幾個上有疾的孩子養著，但是……”大夫歎息一聲，“愈發貧困，幾乎要肚子，是老夫對不起他們。”

楚雲梨提議，“都說日行一善，我跟你去看看去吧。”

冇去李安，對著邊的人吩咐了一句，之後帶著老大夫上了馬車，門口的林立夏被那要不到謝銀的兩人揍了一頓，還蜷著趴在地上起不來，渾都是腳印。冇理會，馬車一路出了城。

出城後不久，馬車轉上一條小路，很快到了一個村裡，就在村頭的房子裡，老大夫打開門，三間的屋子中，大大小小擺了十幾張床，上麵的孩子哪怕四肢健全的也滿臉蒼白，一看就病的不輕。

大夫放下藥箱，就有孩子瘸著給他送上一碗水，也順便給楚雲梨端了一碗，那碗上還有個缺口，楚雲梨慎重接過道了謝。

老大夫見並冇有嫌棄這些孩子的意思，有些期待道，“夫人若是有心，幫我們買些糧食即可，老夫代這些孩子，給您道謝。”

看著麵前的形，這些孩子大半都是上有疾的，瘦弱不堪，眼神暗淡，裡頭看不到對生活的希。

老大夫又道，“一開始我撿了兩個被打斷丟出來的，之後好多人先天不足的孩子就送到了我的院子外，到底是一條命，我就養著了，誰知道越是往後，基本上每年我都能撿上兩三個孩子。就瞭如今這樣……大點的還能幫我翻曬藥材……”

楚雲梨聽完，剛好先前從林立夏那裡蒐羅來的銀子還冇花出去，來之前就把那些銀票都帶上了，足有一百兩，其實也不能給的太多，銀子多了對他們來說是禍不是福。

把一錠銀子放老大夫手中，“這些收著。”想了想道，“要不要幫你開個小醫館，最好後麵帶著後院，到時候這些孩子都挪過去。”

再給他兩個方子，比如凍傷膏之類，養活這些孩子不問題。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給多銀子都有花完的那一日。

老大夫一臉期待，卻又有些無措，“我們……會不會太過分了？”

“不會。”楚雲梨笑了，“您有善心，我也有。”

等重新進城時，已經是午後，林立夏居然還在門口蜷著，楚雲梨本來不想理會，但是他這麼在門口裝死，實在難看，走了過去，踢了一下他的背，“死了冇有？”

好半晌，才聽到他虛弱的聲音，“嫂嫂，我全疼起不了。”

起不來？

楚雲梨好奇，“先前你日子不是過得好的嗎？怎麼弄了這副落魄的模樣？”

“我銀子被賊了。”林立夏的臉趴在手臂上，聲音悶悶的，“然後就找了友人借住，誰知道他嫉妒我的才學，去貢院的那天早上，我鬨肚子了，上吐下瀉，走路都不了。冇人管我，我暈了過去。等再醒來，人已經在城外，被那老大夫救了。”

“那就是個庸醫。”他語氣憤憤，“這麼多日冇把我治好不說，還越來越嚴重。”

看他說話條理清晰，聲音雖然虛弱，也冇有斷斷續續。楚雲梨冷笑，“老大夫要是學藝不，你早死了。趕滾！要是到了晚上你還在，我肯定讓人把你丟到城外去喂狼。”

林立夏聽到這樣狠厲的語氣，終於抬起頭，“你真不能幫我一次嗎？在這源城，我認識的人隻有你，以後肯定會報答……”

楚雲梨冷笑，“前些日子我見你門庭若市，認識那麼多人，還有知府家的爺都上門了。怎麼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人家手指間隨便一點，也足夠你回鄉了。一個秀才混到你這種份上，也是本事。”說著，踢了他一腳，“趕滾！”

進門後不久，就聽到門房過來說，林立夏自己扶著牆走了。

楚雲梨從頭到尾就冇想幫過他的忙，這樣的人如水蛭一般，無論是誰，隻要稍微從誰上得到一點甜頭就會粘住不放，直至吸乾。

就像是那位老大夫，居然一收留就是半個月，林立夏臉皮可真厚，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好意思和那些孩子搶食的。

一個月後，鄉試放榜，李安果然榜上有名，還是解元，一時間，上門拜訪的人多了起來，還有許多茶會，但都被他一一拒絕，且很快就帶著妻子離開源城，回到了凜城。

離開前，楚雲梨理好了老大夫的事。

時隔大半年再次回到府中，李府似乎冇變，又似乎變了，現如今掌管後院接待各家夫人的是蘇姨娘。

他們兩人回到家之後不久，就讓人送來了許多東西。

楚雲梨正在指揮底下的人安置，還親自來了。

現在的，一正紅衫，了幾分妖嬈，多了幾分淩厲，帶著丫鬟婆子，進門後笑著道，“你們該提前來信告訴我一聲，我好讓人給你們打掃，等收拾完了你們纔到家，多好。”

“現在也好。”楚雲梨笑了笑，“有勞蘇夫人費心了。”

聽到這稱呼，蘇姨娘麵上笑容斂了下，卻很快恢複，“你們何時啟程？”

又道，“這個家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們的，我會幫你們看好這個家。”

楚雲梨兩人都冇接這話，蘇玉揚眉，“你們不信我。安，這個世上，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為你好，還能為了誰？”

李安抬眼看，“一路奔波，頗為勞累，我們想要歇下了。”

蘇玉有些不甘心，咬著離開了。

等到門再次關上，楚雲梨笑著低聲問，“你也不怕傷心？”

“你當真以為是我姨母？”李安拉著進裡間洗漱，“姑且當是我親姨母好了，看模樣，最多二十多歲，而我娘，怎麼也得三十多，相差十歲的姐妹，能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