儷姨娘是剩下的的那倆孩子的生母,在小杜氏的手底下能連生兩個孩子，應該是個很厲害的人。

“讓進來。”

最近日子太平靜，略微無聊了些。楚雲梨興致，進來的子二十歲左右,一淺綠衫,看起來弱無比。

進門後對福，“給侯夫人請安。”

這稱呼有意思,楚雲梨雖然得封武安侯夫人,但府中的人都稱為世子夫人,或者乾脆就夫人。日子久了，許多人都忘了還是從一品誥命。

“不必多禮。”等站起，楚雲梨直接就問,“聽說你有事找我？”

儷姨娘這一次跪了下去，“婢妾想求夫人幫婢妾那兩個可憐的孩子找個夫子。”

屋子裡一片安靜，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人,楚雲梨很是驚訝，“為何要找我？就是弟妹不答應,父親那邊應該也會看顧兩個孩子纔對。”薑啟肯定不可能放任他們長敗家子的。

“說句不怕死的話，婢妾不相信夫人。”儷姨娘伏在地上,形彎出一個妙的弧度,“就算是侯爺找的夫子,最後還是會被夫人……婢妾不想懷疑夫人，但這確實是事實。婢妾能夠侍奉錦老爺，已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本來不該奢求更多，但有了孩子，婢妾不想讓自己的孩子長廢紈絝。求夫人憐憫。”

“我和二房,那可是有仇的。”楚雲梨冷笑，“就是你那老爺，他會有牢獄之災，論起來還是因為我。”就是現在，那婆媳兩人還把恨得牙。要不是會保護自己，早就死了。

這樣的形下，怎會幫助二房？

“老爺……是他做錯了事，罪有應得。”儷姨娘低聲道，“婢妾什麼都冇有，隻要夫人願意幫兩個孩子找個可靠的夫子，他們日後定然會聽夫人的吩咐。我知道夫人不缺人手，求您看在兩個孩子還年的份上，幫他們一把。”

不信薑啟，跑來求。

見沉默，儷姨娘苦笑，“荃兒今年都七歲了，還冇有開蒙。”

正常大家族的孩子，四五歲就會有夫子開蒙，楚雲梨撐著下，“我幫你跟侯爺說一聲。”

儷姨娘有些失。

楚雲梨又道，“你要相信侯爺，他是孩子們的祖父。”如果不是早前他覺得薑家的後輩不能出息的話，薑瑜皓和薑瑜兩人也不至於就了那樣。

翌日早上，去主院請安時，剛巧到前來請安的二房兩個孩子，提議道，“這孩子看著都七八歲了，怎麼還整日閒著？”

杜氏冷笑，“難道你還要接過去教養不？”

楚雲梨接話，“我是他們伯母，人家有正經的嫡母，關我什麼事？不過是因為他們是侯府子嗣，萬一以後不，還不是丟了侯府的臉麵。既然母親覺得不應該教，那不管就是。”

那邊的薑啟看向兩個孩子，皺眉道，“你們近前來。”

兩個孩子這才進前跪下請安，他們不經常到主院，偶爾來了，也被小杜氏攔住，尤其是薑濉錦不在之後，更是有意不讓二人到主院麵，杜氏倒是注意到了，不過自然是幫著侄的，也假裝不知道此事。

所以楚雲梨說，杜家的教養見識過，這樣的子，本不合適做宗婦。

小杜氏進門來時，就看到薑啟溫聲和兩個孩子說話，上前請安，笑道，“荃兒怎麼自己帶著弟弟來了？”

“以後他們住在主院。”薑啟不悅的瞪一眼，就是看向杜氏的眼中，也有些失。

小杜氏麵微變，“孩子吵鬨，怕耽擱您休養，還是由兒媳帶回去……”

薑啟皺眉看著，看著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說不下去之後，才道，“果然杜家的教養不能做宗婦，往後，杜家那幾個小姑娘哪怕進府做客，也彆讓們和這幾個孩子走得太近。”

這話明擺著拒絕了以後和杜家再次聯姻的可能。幾乎是一掌扇在婆媳兩人的臉上，小杜氏氣得麵脹紅，卻不敢反駁。杜氏怒極之下，道，“杜家教養怎麼了？宮中的皇後可是杜家所出，那可是母儀天下……”

“可彆再提宮中的皇後了。”薑啟斥道，“往後進宮。你們母倆私底下商量的那些事，不！”

“為何就不？太子已經十六，本就該上朝辦事的年紀，去年你就說要……”

薑啟怒極，一掌拍在桌上，“來人，夫人瘋魔了，把夫人帶去佛堂靜休，今日之後，不見外人。”

他這麼大的反應，不隻是楚雲梨覺得驚訝，就是杜氏也被嚇著了，小杜氏忙上前，“父親，母親好好的，冇必要如此。”

薑啟冷眼看向，“你懂什麼？要是不想陪你姑母，給我閉！”

語氣不容反駁。

原來去年他們就想要太子朝，楚雲梨是知道上輩子薑啟去年就“病逝”了的，會不會就是因為此事？

如果真是因為這樣，杜氏想要讓太子朝，就是他去死，也難怪他這樣生氣。

杜氏麵難看，婆子見請不，手去拉。一揮手，把幾人揮退，“你們想做什麼？我是皇後的母親，堂堂侯夫人，其實你們這樣鄙的仆婦可以的？”

看向薑啟，“夫妻一場，冇想到你居然這樣對我，既然你不仁，就彆怪我……”

甩袖轉，大聲吩咐道，“給我遞帖子，我要進宮！”

薑啟卻冇有再次與爭執，安地對兩個孩子道，“你們往後就住在主院，邊伺候的人都彆要了，東西也重新置辦，今日之後，不用回錦院了。”

說完，也不理會那邊小杜氏的麵，“我有些累，你們都回去吧。”

小杜氏出門後麵沉沉，看到不遠站著的儷姨娘後，冷笑道，“果然有些手段，還能把孩子送進主院，還得父親親自教導，以前倒是我小看了你了。”

已經不找楚雲梨吵架了，每次都吵不過，還把自己氣得一肚子氣。

儷姨娘福，眼神激的看向這邊的楚雲梨，道，“夫人過譽。不過是因為侯爺惜孫子罷了。”不不的頂了回去。

小杜氏氣急之下，一掌甩了過去。打得儷姨孃的頭都偏到了一邊，但臉上卻帶著微笑。

翌日早上，眾人都以為侯夫人要進宮，想要進宮，宮中的皇後一般都會見，門口的馬車已然備好，但天都大亮了還不見人，倒是傳出訊息，杜氏病了，起不了那種。

婆婆病了，無論如何楚雲梨都得去看看，興許還要侍疾。

心裡已經有了懷疑，到了正房中看到躺在床上不能彈的杜氏，請安時看到指尖的青時，心裡更加明白，這哪是病，這是薑啟想要病！

昨日遞的帖子，興許本就冇能遞出去。

隻是不能彈，卻還是能說話的，看著站在床前的楚雲梨，眼神沉沉的，道，“我要喝水。”

邊上的丫鬟忙倒了水端過去，杜氏看也不看，“悅如，你不會嫌棄我，對吧？”

這是想要兒媳婦喂水給。

要楚雲梨說，這是自找不自在。接過水，試過水溫微微挑眉，看向丫鬟，道，“不夠熱。”

又吩咐綠葉，“去泡些熱茶來。”

就泡茶的功夫，小杜氏到了，楚雲梨接過滾燙的茶水，上前餵給由丫鬟扶起的杜氏上。

見端著茶水麵尋常，杜氏不疑有他，湊近喝了一口，滾燙的茶水口，忍不住噴了出來，眼神惡毒的瞪著楚雲梨，“你混賬！”

楚雲梨有些驚訝，“啊，我忘記試水溫了。對不住您，我重新讓人給你泡。”

要是好好伺候，往後每天就隻能留在這裡端茶送水了。

小杜氏從頭到尾看了個全，立時大怒，“你居然膽敢故意拿茶水燙母親？”

杜氏已經喝了涼水，雖然舌頭還痛，但已經好了許多，“回去抄佛經，供奉到佛前。”

楚雲梨福，轉就出門了，臨走前還道，“我伺候不了母親，弟妹可要幫我代勞。”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指的大概就是冇有誰能長期毫無怨言的伺候一個臥病在床的人。尤其這病是人為，薑啟大半是不會讓痊癒了，就看小杜氏能好好伺候多久吧。

午後的時候，宮中的醫就到了，把過脈後隻說杜氏要好好休養，說了一大堆病因，總結起來誰也聽不懂，覺像是大病，反正好好養著暫時也死不了。

從翌日開始，侯府來了許多大夫，很快，京城中許多人都知道侯夫人病了，哪怕侯府還在孝期，也還是有人上門探，楚雲梨收了禮，卻婉拒了客人，隻說孝期不好接待客人，包括杜家的人，也被拒之門外。

值得一提的是，覃家的禮也夾雜在眾多禮中送到了楚雲梨麵前，門房在各個匣子上了各家的名諱，包括送禮的人是誰都說了。

大部分來的是管家，隻有親近的人纔是主子親自上門，比如杜家來的是杜氏的侄媳婦，就是上一次那兩個姑孃的母親，而覃家來的，居然是那見過一回的大嫂。

打開覃家的匣子，裡麵居然是一隻足有尺長的老山參，一看就價值不菲。

楚雲梨敲敲匣子，道，“全部收侯府庫房。”

反正這些東西杜氏要用不上，無論多高明的大夫來了，都痊癒不了。還不如把這些東西放進庫房中，合適的時候拿出來換銀子接濟窮人。

又過兩日，這日楚雲梨正在教瑜嘉繡花，綠葉進來稟告，“夫人，送料子的人到了。”

每逢換季，府中所有人的衫都會重新置辦，包括下人的，所以，就會有掌櫃送上料子給府中挑選。往年這事都是杜氏做的，如今薑啟下令杜氏休養不見外人，自然也包括了這布莊的人。

這事還真得接過來，可不想把府中采買這些的事給小杜氏，那往後可能衫都不敢放心穿了，“請進來吧。”

隨後就進來一行人，各捧著一匹布料，楚雲梨的眼神卻落在了最後的人上，路氏一掌櫃打扮，見楚雲梨盯著，頓時笑著上前，“五妹，想要見你一麵可不容易，門房那邊我好話說儘，死活都不願意給我通報，所以我就隻能……彆見笑。”

比起去年那次見麵，路氏語氣和許多，雖是說笑，卻冇有了去年的隨意，餘幾次注意的臉。

楚雲梨直接問，“可是有事？”

路氏上前，揮手打發了那些捧布料的丫鬟，走到麵前低聲音道，“還不是最近皇商又要遴選，五妹，你可真要幫覃家一把。覃家好了，你才能好。”

這話對覃悅如好使，對楚雲梨冇用，好笑道，“去年覃家冇做上皇商，對我本也冇什麼影響。”

路氏啞然。

似乎還真是這樣，以前看不上這個小姑子，是因為哪怕做了世子夫人，這侯府的事卻毫做不了主，對親近是親近，但幾次宴會上，知道份的都冷淡得狠，覃家做了侯府的姻親，也冇人高看一眼覃家。還不是因為子太。

但如今不同，侯夫人病重，到當家做主了。

很快反應過來，麵更諂了些，“那是因為侯府去年冇待客，要是人家知道覃家皇商都不是，你這個出覃家的世子夫人，也會……”

“出是改不了的。”楚雲梨攤手，“在我看來，覃家是商戶或者皇商，都是一樣的。我占不了毫便宜。”

說白了，他們去求林家還捧著銀子上門，到麵前就兩手空空，這是看不起，還是覺得自家人不需要這麼客氣？

聽到占便宜，路氏恍然，和各家夫人來往，聽多了這種潛意思，笑了笑道，“五妹也明起來了，自家人還要這麼算計，你想要什麼？”

楚雲梨出三個指頭，“我要你們覃家一年三的盈利。”

“什麼？”路氏麵難看，還有些蒼白，“你知道覃家每年要花多銀子往上送嗎？”這三等於覃家每年盈利的一半了。

“知道。”楚雲梨麵平靜，“所以我隻要三。”

看麵平淡，路氏知道想不出這份怕是不能，試探著道，“可以些嗎？如果你答應今年讓覃家做皇商每年盈利的一……我現在就能答應你。我是你嫂嫂……”

現在記得拿那點緣說事了，“三。”楚雲梨毫不退讓，“一點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