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犯了錯誤,就應該接懲罰。
說句難聽點的話,顧悠然從選擇只來面對這一切的那一刻起,就把自己的生死看得很輕很輕,做好了有去無回的準備了。
在人群之後的最裡面,徐玉清躺在病床上,右眼上蒙著一層紗布,似乎約還能看到跡。
從前,這優雅端莊的人,一世都活在別人的崇敬和羨慕中,如今卻失去了一只眼睛,這種傷害和屈辱不言而喻。
也注定了和顧悠然之間的恩怨,不共戴天!
“你們給我打,往死裡打,不把這小賤人打死或者打殘了,就是對不起我!”
徐玉清兩只手抓住雪白的床單,握拳頭,渾戰栗著,帶著深深的仇恨,朝眾人說道。
眾人一聽,更是‘士氣大增’,本就揍得狠,現在揍得更狠了,狠到幾乎都沒怎麼辱罵,寬闊的病房,竟是‘啪啪’的耳聲和悶重的拳頭聲,以及顧悠然實在是承不住發出的悶哼。
“噗!”
不知是誰踹向的口,腔仿佛碎掉一般,劇烈疼痛著,接著就是一口鮮從口中吐了出來,落到了白地磚上。
眾人朝後退了兩步,看著奄奄一息的顧悠然,有些發虛了。
尤其是年輕一點的人,表現出了害怕和擔憂,有點要退的意思。
“……沒事吧,會不會真被我們打死了?”
“聽說墨城很喜歡呢,要是我們把活生生打死了,依墨城那子,會不會找我們算賬啊?”
“要不……差不多就行了吧,真要打死,也該墨城來打死,我們沒有這個權利的。”
另外幾個年長一點的中年男,卻還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
“怕什麼,打死就打死了,誰讓傷了我們玉清的!”
“墨城那孩子最孝順了,弄瞎了玉清的眼睛,墨城肯定會要了的命,我們打死,也算是替墨城減輕負擔……”
“說得對,打,繼續打!”
兩派意見不統一,鬧哄哄的仿佛幫派鬥爭。
悠然很痛苦,和心理雙重煎熬著,如同狂風暴雨下的一朵小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香消玉殞了。
跪在地上,著發疼的口,氣若遊的朝眾人說道:“沒關系,你們繼續發泄你們的怒氣,即便我被打死了,也是我應得的,我甘願承。”
悠然的這副樣子,楚楚可憐到了極致,讓不人了惻之心,狠不下那個心再去打或是聲討。
但這副樣子,在年長一點的人看來,就是典型裝可憐的狐貍了,更是氣不打一來,打得更狠了!
“住手,你們在做什麼,都住手啊!”
在悠然幾乎要被活生生打死之際,病房門口,有人出言阻止。
接著,人群被拉扯開,一雙的手,溫的將悠然從地上扶起來。
“你怎麼樣了,我帶你去看醫生。”
溫的話語,無比悉,如四月的春風拂面。
“是你……”
悠然抬起頭,沒有想到,解救的人,是葉墨城的親姐姐,徐玉清的親兒,葉舒白。
葉舒白,作為徐玉清的親生兒,看到自己的母親眼睛被弄瞎了,不是更應該把往死裡打嗎?
“舒白姐,你不用管我的,是我害得你母親失明,你應該和他們一樣,把我往死裡打……”
悠然流著眼淚,掙著,愧疚的說道。
救的人,可以是任何人,但最不應該的就是葉舒白和葉墨城兩姐妹,承不起。
“任何的罪行,都應該由法來評判,法覺得你應該判死刑,那麼就應該判死刑,除此之外,我們任何人都沒有權利來決定你的生死。”
葉舒白看著傷痕累累的顧悠然,眉眼十分不忍心,但口吻冷冷淡淡的,不似初次見面時的那種溫親和。
作為徐玉清的親兒,能用這種相對理智的態度對待顧悠然,已經很不容易了。
要說對顧悠然一點怨恨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不,舒白姐,你們可以宣判我的生死,我無怨無悔,你們要是不懲罰我,才是對我最大的懲罰,所以算我求你,懲罰我吧,也讓我心裡好過一些!”
顧悠然流著眼淚,執意跪在了地上。
不是想請求葉舒白的原諒,而是尋求良心上的安寧。
“你……”
葉舒白沒有想到顧悠然竟會如此謙遜,一點為自己辯解的意思都沒有,這實在太難得了。
對有怨恨沒錯,但面對這樣一個可憐,真實,又謙遜的孩兒,著實很不起來。
“你先起來再說!”
試圖去扶起顧悠然,但顧悠然反抗著,不想站起來。
“舒白,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這人害得你母親失掉了一只眼睛,你該想著如何為你母親報仇才是啊!”
“對啊,舒白,你跟你弟弟最孝順了,可不能讓你們葉家和我們徐家被人看笑話了,這傳出去了,我們兩大家族的威嚴何在?”
“我們等著你來,是想看你如何教訓著壞人的,可不是想看你扮演聖母,去饒恕這個壞人,我們徐家的家風不是這樣,我們從來都是有仇必報的,你不知道嘛!”
“……”
一群人,在看到葉舒白對顧悠然過分‘理智’的態度之後,紛紛表達了不滿。
且不說,徐玉清眼睛被弄瞎了是很嚴重的一件事,是這件事傳出去對兩大家族的影響,就夠讓他們義憤填膺了。
如果不給外界一個滿意的代,他們兩大家族的面何存?
“各位叔伯,我知道你們都很擔心我母親,都替我母親打抱不平,但你們的方式實在太野蠻了,這樣野蠻的方式傳出去,才丟人,所以請你們理智點,一切都給法律來評判……你們放心,這件事我會報警,讓警察來調查,讓警察來置,不會待,也不會包庇。”
葉舒白看著眾人,思維清晰,條理分明的說道,讓人無從反駁。
“這……這樣也行吧!”
人群裡,大部分人都覺得葉舒白說得有道理,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畢竟,這顧悠然是葉墨城喜歡的人,若真被他們活生生打死了,恐怕誰也別想逃責任。
若是由警方來介,以葉家,徐家兩大家族的勢力,這顧悠然的下場也不會好過。
“不準報警!”
徐玉清冷酷又堅決的聲音從另一邊的病床上傳來。
葉舒白走向徐玉清,看著傷的母親,很是心疼,上前握住徐玉清的手,輕聲道:“母親,您怎麼樣了,眼睛……還疼不疼?”
“你這不孝,還知道關心我呢,吃裡外的東西,你剛剛說的那些話,快把我氣死了!”
徐玉清腔劇烈起伏著,氣呼呼的朝葉舒白吼道。
“母親,難道我說得不對嗎,出現這種事,只有警察才能解決,你慫恿著叔伯們對一個小姑娘人生攻擊,不覺得不太理智嗎?”
“屁的小姑娘!你可別把說得那麼無辜,你母親我這只眼睛,是害得瞎了的,你不替我出氣就算了,還幫說話,你說……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母親,我不是替說話,我只是想讓你們換一種方式,你們這樣太暴力了,出了人命……”
“我就是要出人命,不出人命,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徐玉清這輩子沒過這種屈辱,今天我不讓死在我面前,我這只眼睛就白瞎了!”
“可是……”
“別可是了,不準報警,也不準替求,這醫院的醫生護士我都買通了,要真打死了,直接拉火葬場燒了,也免得再迷墨城,我這雙眼睛才沒算白瞎!”
徐玉清怒氣滔天的,也不知是在說氣話,還是當真。
這著實嚇壞了葉舒白,都不知該如何安徐玉清的緒了。
“母親,您……您這是再說氣話吧,殺人這事兒犯法,不能做啊,你要相信法律,會給你代的,你的眼睛不會白瞎,你……”
“哼,法律能給我什麼代,最多判二三十年,只要還活著,我這口氣就咽不下去,你不用勸我了,我心意已決!”
徐玉清決然的說著,沒有任何的商量餘地。
之所以這麼著急,這麼堅決,也是怕遲則生變。
萬一,葉墨城回來了,這小狐貍個幾滴眼淚,賣個慘什麼的,想要再弄就太難太難了。
所以,目前沒有讓任何人將這件事告訴葉墨城,就為了防止葉墨城突然回來,阻止整死顧悠然這只狐貍!
誰知道,防了葉墨城,卻沒防住葉舒白。
這兒平日就是太善良了,踩死一只螞蟻都能傷心好幾天,要是在這裡,肯定會壞了的大計劃,必須想辦法支開才行。
徐玉清看向葉舒白,說道:“舒白,你是我兒,心裡一定要向著我,不要傷我的心。”
“當然了,母親,我一直都向著你的,但是……我不能看著你胡鬧啊!”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不會胡鬧,你真以為你母親我這麼狠心,要把這小姑娘死啊,我不過是泄泄憤,發泄完也就完事了,不讓你報警,是不想把事搞得那麼複雜,到時候不好收場。”
“母親,你……你真這麼想的?”
“你要是我兒,你就信我。你母親我傷了眼睛,不想連心也一起傷了。”
“母親,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舒白,你走吧,這件事我自己會理,你要相信,我能夠理好的。”
徐玉清急不可耐的催促著葉舒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