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覺得這與你想象中的第二階段不一樣？”

白教授似乎看出了陸辛心裡的猶豫與迷茫，低頭看了一眼腕錶之後，快速解釋：

“其實，第二階段，隻是一個概念，本質便是能力者的強化與穩定。”

“正常來說，對能力者的加強，需要複雜的準備工作，包括心理輔導，能力檢測，神量級模型計算，風險評估等等，在進行第二階段前，又需要對能力者進行一係列改造手。”

“手過程，則包括了進培養艙，借用培養與神力量增幅儀進行強化，以及堅固神經迴路，刺激大腦皮層特定區域與增加腦垂的活等等。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讓能力者擁有更強大的神力量，也可以承更強大的神力量，保持自的穩定，避免失控。”

“……”

聽著白教授的話，陸辛也忍不住點頭。

他不得不承認，白教授描述出來的，才符合他對“第二階段”的想象。

躺在床上，一幫人拿著小刀劃呀劃之類的……

雖然，他心裡有些牴這場場景。

“但你不一樣。”

白教授每句話之間，隻留了很小的停頓，來讓陸辛消化，然後就接著說了下去：“你本就有極高的神量級，所以不需要增強，對你來說，讓你保持穩定，就是第二階段的核心。”

“所以，對你的第二階段強化計劃，我做出了一些調整，削減了不必要的程式。”

說著這些話時，白教授坦然看著陸辛，一雙普通人的眼睛，卻像是可以看一切：

“下麵由我問你幾個問題，你隻需要點頭或是搖頭。”

“……”

陸辛抬頭看向了白教授，似乎有某種默契在兩人之間悄悄的出現。

“第一，對你來說，施展能力時，最大的困擾，是不是緒方麵的影響？”

“……”

對這個問題，陸辛微一猶豫，慢慢點了下頭。

白教授笑了一下，道：“第二，你的能力，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讓你覺不屬於自己？”

陸辛有些驚訝的看了白教授一眼，還是點了下頭。

“第三……”

白教授微一停頓，道：“你是不是特彆的著，心的平靜？”

……

陸辛這時候的心，已經真的有些驚訝了。

他甚至有了一種，覺自己心被人窺探過的覺。

這種覺讓他有種危機，就連眼神都不知何時，變得有些警惕了起來。

“唰！”

周圍有特譴小隊的員，察覺了陸辛的眼神，微微有些張，不自然的了一下子。

後麵的陳菁，與蘇先生、沈部長，同樣也都有些擔憂。

隻有白教授，仍是平靜的，帶著一種冇有敵意的笑容，看著陸辛。

於是，經過了些許時間的平複，陸辛再次點了一下頭。

白教授臉上出了輕鬆的笑容。

……

……

“既然如此，那你符合我們進行第二階段的條件，也說明我的推測是正確的。”

白教授說著，將手裡的銀箱子提了起來，放在了吉普車的前蓋上，然後轉頭看向了陸辛，道：“對於你來說，第二階段的穩定，就在於如何控製自己的緒……”

“記住，是你自的緒……”

“所以，我不準備對你進行常規意義上的心理輔導，甚至是外科手的辦法進行改造，我選擇的是，用一種新型的，而且限製非常苛刻……也同樣非常昂貴的方法來實現。”

說著話時，他打開了銀箱子的保險鎖，同時道：“在此之前，我要認真詢問……”

“你確實要進行第二階段嗎？”

“……”

陸辛微微愕然，但還是慢慢點了下頭。

對他來說，這是一個異常重大，且意義非凡的決定。

點頭的時候，他已經看向了白教授進箱子裡的手，看向了他拿出來的檔案……

然後他就看著白教授鄭重的把那份檔案到了自己手上。

他道：“先把合同簽了。”

“……”

陸辛一下子有些無語。

搞什麼……

自己心裡鋪設都做好了，你卻在這麼重要的時候簽合同……

不是他，不遠的蘇先生、沈部長，還有陳菁，臉也都有些無奈，以及小小的張。他們現在都有一種對未知的事敬畏，想發表點意見，但又不敢隨便的複雜心理。

陸辛還是老老實實的打開了合同，並快速瀏覽了一遍上麵的容：

然後他就發現，與自己在公司裡上班時簽的合同相比，這份合同，顯得簡單多了。

大容就是：青港幫助能力者陸辛，實現第二階段的強化與穩定工作。

第二階段的一應本，由青港特清部承擔。

與之相應的，陸辛也要保證在簽署了合同之後，遵守三大原則：

一，遵守青港的法律法規及特清部的規定，括弧：特殊時候可以申訴並討論。

二，乙方承諾幫助青港完一定的特殊汙染清理工作。括弧：有償。

三，乙方如要撕毀合約則需支付第二階段強化的整費用並加三倍違約金。

……

陸辛一口氣看到了最後，冇有“最終解釋權”幾個字。

這使得這份合同顯得並不那麼正規。

有種不以法律為基礎，而是以雙方品德為約束的味道。

“就這個嗎？”

陸辛還是忍不住，向白教授看了一眼。

他覺得，就算讓自己手底下的孫姐過來，都能擬一份比這更專業的合同。

但這時候的白教授，臉很凝重，認真點頭，道：“是的。”

說著，他從自己的西裝口袋裡，拿出了一枝表麵有燙金花紋的鋼筆，鄭重遞了過來。

陸辛看了白教授一眼。

在周圍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他慢慢接過了鋼筆，並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

……

“這樣可以了吧？”

陸辛收起鋼筆，隨手放進了袋子裡，然後將合同遞給了白教授。

白教授接過了合同，看了一眼，然後認真收好，滿意的點頭：“可以了。”

明明覺隻是一件無意義的小事，但卻都有種鬆了口氣的覺。

“那你說的第二階段……”

陸辛抬頭看向了白教授，心裡也說不清是張還是期待。

白教授這時候則表現的很從容不迫，再次打開箱子，道：“還記得你帶回來的那幅畫嗎？”

陸辛想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就是自己從騎士團手裡搶回來的畫。

他點了點頭。

白教授笑著看向了他，道：“現在的你，應該也聽說過，這世上有許多神寄生品，可以讓人的神力附著於上，這些寄生品，也就擁有了許多類似於人、或說汙染源的跡象。”

“那幅畫，已經經過了我們的鑒定，可以確定。”

“它的名字作‘紅月的凝視’，屬於罕見的高級寄生品之一。”

“在聯盟研究院的記錄中，這樣的高級寄生品，一共有十三件。”

“之所以說它們特殊，是因為有十三種最為異常的神力量，就存在這些品之中。”

“……”

說到了這裡，白教授停頓了一下，放慢了語速，加重語氣：“而在我做出了一係列的檢測之後，已經確定，這幅名為紅月的凝視的畫裡，就寄生著這樣一種異常的神力量。”

“它的名字，作‘凝視’，是一種對於緒，有著可怕控製力的力量。”

“……”

在說著這些話時，白教授已經再次打開了箱子。

但這時候，周圍的人，甚至都忘了去看箱子裡麵的東西。

因為他說出來的話，實在是太過驚人，就連陳菁，臉上也出了明顯的迷茫之。

可以看的出來，就連，對白教授現在說的事也不是完全清楚。

隻有蘇先生與沈部長，這時候還算是可以跟得上他所說的話。

想必，他們已經知道了這個機，隻是對白教授的決定，心裡還是有些忐忑。

……

“這十三種異常的力量，都是非常可怕的。”

“就比如這幅畫裡，代號為‘凝視’的力量，它可以擾人的緒，使得人看過一眼之後，就可以從一個正常的人，變一種隻知道發泄**的怪，其汙染模式，也是通過最為直接的目視接，所以這幅畫如果曝在了人群之中，輕易就可以引發一場最大的混。”

“但這樣的力量，也不是完全無法利用。”

說著話時，他已經將箱子推到了陸辛的麵前，道：

“針對你的第二階段強化，就是借用了這種力量，我已經分析過這種代號‘凝視’的力量，可以確定它的特質，並不是表麵上的引人心裡負麵緒，而是吞噬人的正麵緒。”

“人的緒裡，有沮喪、悲觀等負麵緒，但同樣也有自製、積極等對自的正麵影響力，種種緒，以及思維，**等等織纏繞，為了一個整，才塑造出了我們的樣子，任何一方麵出了問題，都會造一種大廈崩塌的可怕局麵，這就是我們容易被汙染的原因。”

“但隻要知道了原因，就有辦法引導向一個更穩定的狀態。”

“那些失控的人，是因為缺失了正麵緒才表現出了強烈的負麵影響。”

“所以，我對它進行了逆向的作。”

“通過對這種神力量的取、賦予等工作，製作出了這一件特殊寄生品。”

“……”

陸辛這時候，正低頭向箱子裡看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白教授所說的這件寄生品。

出人意料，那是一副眼鏡。

鏡架是一種紅的木材，或者說是類似木材的材料，上麵有著紅的紋絡。

乍一看去，覺這眼鏡架上的木質紋絡，正在慢慢的蠕，就好像是這眼鏡本是活的。

甚至在盯著這副眼鏡去看時，陸辛出現了一種錯覺。

這副眼鏡，也在的看著自己……

“這就是對你進行第二階段強化的關鍵品。”

白教授向陸辛道：“它本備資訊傳輸，任務理輔佐等功能，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因為它有自的神力量特質，當你出現了緒方麵的波時，可以藉助它來實現平衡。”

“簡單來說，它就是一個保證。”

“隻要戴著它，你就不會因為緒方麵的衝擊，而導致自的失控。”

“當然了，真正的第二階段，不會這麼快，你會需要時間來適應它，並影響彼此。”

“但歸結底，有了它，你就會真正進第二階段。”

“……”

陸辛一下子沉默了下來，隻是靜靜的看著那幅眼鏡。

他對於第二階段的猜測，已經進行了很多次，卻冇想到會是這樣實現的。

他瞭解那幅畫的可怕，也就因此對這副與那幅畫有著某種關係的眼鏡有些警惕。

這樣的眼鏡，真的可以戴在臉上？

這樣一副眼鏡，真的可以幫助自己保持緒的穩定？

……

……

在陸辛沉默的打量著那副眼鏡的時候，其他人都保持了沉默。

“嗡……”

遠，東海大酒店旁邊，紅鬥篷的神怪，再一次擴散出了一次衝擊。

可以到，這一次它的衝擊，力量比之前可怕了很多。

這座城市裡，正時不時有慘與恐慌的聲音遠遠的傳來，這代表著悲劇的發生。

白教授低頭看了一眼腕錶，道：“還有兩分鐘。”

然後他坦然看向了陸辛，道：“進行第二階段的強化，不隻是需要我們相信能力者不會失控，同樣也需要能力者相信我們。比如壁虎，他就是典型的我們相信他，他卻不相信我們的代表。你遞了申請，我們選擇相信，所以通過了你的申請，打造了這件特殊品。”

“現在，我們給出了方案，也需要你來做出選擇了。”

“……”

覺到，周圍無數的目，都落在了自己的上。

一直沉默著的陸辛，終於抬起了頭來。

他的目從呆呆看著自己的娃娃上，掃向了角繃的陳菁，然後又掃過了周圍滿張的特譴隊員，掃過了眼前的白教授，他後麵那位笑容和氣的圓臉的中年男人……

最後，他落在了那個臉的像塊巖石樣的男人上。

他能到，全場人裡，對自己最為警惕的人，就是這個男人。

……

於是他有些嘶啞的開口：“你們選擇相信我，就不怕我……其實是個瘋子？”

那個麵龐堅毅的男人被陸辛看著，子都微微繃。

然後他慢慢的手，向了邊，將自己的槍拔了出來。

這時候，周圍的人都已經異常的張，嚨乾，然後他們就看到，這個男人拔出了槍，檢查了一下之後，又將另外一個裝著彈匣的小包也取了出來，直接向著陸辛扔了過來。

陸辛接住，就發現那個小包裡，滿滿都是特殊子彈。

“就算你是瘋子，那你也是青港的瘋子。”

那位臉堅毅的男人，或說是沈部長，沉著聲音，緩緩道：“我確實一直對你們充滿了警惕，但我也非常清楚，而且必須要承認，我們這座城市，一直都是由瘋子保護著的。”

陸辛不說話了。

半晌之後，他將這把槍和特殊子彈，全都塞進了袋子裡。

然後他的臉上出了笑容，聲音也變得輕鬆了些，道：

“這次的任務做完，我應該有足夠的報酬買套房子了吧？”

“……”

周圍人都有些冇反應過來。

倒是人群最後麵的蘇先生，笑道：“我保證，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