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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做什麼？”

福壽園，蘇老夫人看著被扔到自己跟前，堵住，麵煞白的蘇家丫鬟，皺著眉頭，看向五姨娘，有些不高興。

上了年紀，又惜自己的命，對很多事都有講究避諱，尤其趕上過年，更是忌諱的多。

五姨娘服了服，解釋道：“這是大小姐院子裡的丫頭。”

五姨娘怕沈老夫人誤解，補充道：“是剛從雲州回來的大小姐。”

蘇老夫人一聽是蘇梁淺，臉好了些，但隨即更加難看起來，擔憂著問道：“淺姐兒院子裡的丫頭？出什麼事了？”

蘇梁淺乖巧懂事又有孝心，很得蘇老夫人的心。

重男輕的蘇老太一直覺得蘇家子嗣單薄，尤其是男孩兒，來蘇家多年，想抱孫子的，但一直都沒有如願。

蘇梁淺剛回來沒多久，六姨娘就懷上了，這些年一直沒將放在眼裡的蕭燕也倒了黴，蘇梁淺上還有和太子的婚事，蘇老太覺得蘇梁淺就是蘇家和的福星，肯定能給帶來孫子。

的福星，可不能出事。

“小姐沒事，是這丫頭。我今日去拜見小姐，這丫頭，在墻角，鬼鬼祟祟的聽，被人當場捉了個正著，一問才知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且還不止一個，小姐心慈，也不想打擾老夫人，讓您糟心，這事誰都沒說，賤妾氣不過！”

五姨娘擰著帕子，一臉氣憤，“到底是誰給這些下人的膽，大白天的就敢聽主子說話，還如此的肆無忌憚，簡直是沒有規矩，無法無天！”

五姨娘話說完，蘇老夫人也怒了，拿著佛珠的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還能是誰！”

蘇老夫人認定是蕭燕，當然，蕭燕這次也不冤枉。

手指著地上被嚇得瑟瑟發抖的丫頭，“把裡的東西給我拿了！”

犯事的丫鬟不是被秋靈提著來的，而是琉淺苑其他的丫鬟，這些人，也不是沒乾聽的事，們中，有蕭燕的人，同時還有二姨娘，甚至是蘇克明安的。

蘇老夫人也不是沒安人進去，但蘇梁淺表現良好，已經得了的心，下人向來明，是最會見風使舵的，再加上蘇梁淺回來後，表現的就和在老夫人麵前般乖巧，省事的很，自是收斂的畢恭畢敬。

蘇梁淺既讓蘇老夫人主持公道，自然不會蠢的讓蘇老夫人的人前來。

除了們，還有五姨孃的人。

五姨娘當年進蘇府，有自己的目的，但多年一直不得實現，幾乎將希都在蘇梁淺上，不得要安排人，瞭解蘇梁淺的為人，還有向。

五姨娘是聰明人，經過這一出，心中明白，蘇梁淺對一切都瞭若指掌，隻是兩人現在同一條船上，沒有穿。

前來的幾個，見蘇老夫人這麼大的氣，都有些心虛害怕起來。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丫鬟趴在地上，極度的恐懼，讓的，一團爛泥般。

“奴——奴婢——我——這是——”斷斷續續的，說不出話來。

“是誰指使你的？你今日要說不出來，我就將你賣到最低賤的窯子裡麵，把你的家人也全部都趕出去！”

蘇老夫人冷著臉，聲音拔尖，說出的話，更是俗的和現在的份，完全不相符。

犯事的丫鬟張著口，直接哭出了聲，其他跟著前來的幾個，也是膽戰心驚，了把汗，雙都打發，有個直接嚇得跪在了地上。

們知道剛回來的大小姐在蘇老夫人麵前得臉的，卻沒想到蘇老夫人對這般看重寵。

們看不清，在蘇府多年的五姨娘心裡卻門清兒，老夫人是想藉此對蕭燕發難了。

這些年，蕭燕在老夫人麵前，看似畢恭畢敬的，對尊重的很，實際卻很敷衍，並不將自己這婆婆放在眼裡，蘇老夫人雖然短視，人卻明不傻，如何會不知道？憋了一肚子火呢。

想打蕭燕的氣勢，立婆婆威很久了，這常年的製，讓對蕭燕積怨頗深，蕭燕都這樣了，還想要落井下石。

五姨娘看了眼地上巍巍，被嚇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的丫鬟，看著蘇老夫人建議道：“不如將夫人請來？”

正中蘇母下懷，蘇母看著五姨孃的神，都有了往日沒有的滿意。

先是看向徐嬤嬤，隨後將目落在最近替蘇梁淺說了不好話的連嬤嬤上，“你去，把蕭燕給我來！”

隨後又問五姨娘，“淺姐兒呢？”

“小姐不想將這件事鬧大，阻止賤妾時，服被茶水弄了，換了裳就來，估計已經在路上了，賤妾該死！”

蘇老夫人自然不會因為這事生五姨孃的氣，對反而比之前親和，肯定道：“你做的對，大丫頭心慈，我不能讓被欺負委屈，給五姨娘搬條凳子坐下！”

五姨娘麵上一副寵若驚的樣子，“謝老夫人。”

很快又問道：“要不要將其他姨娘也一併來？”

對想要立婆婆威的蘇老夫人來說，這自然是極好的建議，想到蕭燕先前在幾個姨娘麵前，每每讓氣吃癟，哪裡會放過這樣揚眉吐氣的機會，吩咐道：“把幾個姨娘，還有小姐都來！”

吩咐完，想到什麼，很快又道：“六姨娘就算了。”

五姨娘垂著眼瞼，臉上的冷笑，滿是得意之，同時心裡對蘇梁淺更加信任敬佩。

大小姐雖然纔回蘇府沒多久，但對府裡重要人的掌控瞭解，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此擅長謀奪人心的人，定能助。

這麼多年，沒有白等。

蘇梁淺是最先到的。

和蕭燕還有府裡的姨娘小姐相比，蘇梁淺的琉淺苑距離福壽院並不是最近的，掐著時間，換了裳就來了。

蘇母心不錯，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但一聽下人通報說蘇梁淺進來了，很快收斂起眼底的雀躍，而是沉著臉，一副生氣惱火的樣子，在看到蘇梁淺後，更是心疼。

五姨娘看著那張皺的老臉，不停的風雲轉換，這蘇府，人人都是演戲的高手。

“我的淺兒。”

蘇梁淺進去後，都還沒請安呢，蘇母就一臉心疼的喚的名字，對招了招手，“快到祖母這來。”

屈膝的蘇梁淺直起子，走到蘇母邊，一把就被摟在懷裡。

不是第一次，雖然還是不習慣的惡寒，但蘇梁淺也算是很好的適應了。

在蘇家，沒點會演戲的本事可不行。

“祖母，我是不是給您添了？”

蘇梁淺靠在蘇母的懷裡，抬著頭，一雙大大的眼睛清澈，那神也的，簡直教人心疼壞了。

蘇老夫人看向蘇梁淺，多了幾分真心的疼，“胡說什麼，你這孩子，了委屈也不告訴祖母？”

陪蘇梁淺前來的是秋靈，想象著蘇梁淺不久前的模樣，神冰冷寡淡，上還有讓人敬畏的氣勢，像極了自己的主子，而靠在蘇母懷裡的萌——

這強大的落差，有些呆。

蘇梁淺從蘇母懷裡離開，坐直了子，“我自小不在京城長大，我最開始以為們是擔心我做錯了事，才讓人看著我，反正我言行舉止無錯，想著們一段時間，就不會繼續了，家和萬事興，我不想家中因為我生出事端！”

“什麼因為你生出事端？這是們挑事！”

蕭燕就是嫉妒蘇梁淺，怕淺丫頭搶了自己寶貝兒的風頭，防備，隻是這樣直白的話，蘇老夫人自然是不會在這時候說出口的。

是看不上蕭燕，但對蘇傾楣是喜歡的，都是蘇家的兒，挑唆姐妹，對蘇家不利的事，不會做。

不知道，在這個家，蘇梁淺蘇傾楣天生就是敵人，不用挑唆，們也勢不兩立。

“還有，們？”

蘇老夫人敏銳的捕捉到蘇梁淺自然而然咬重的字眼。

另外幾個押著犯事的丫鬟前來的幾個婢，一個激靈，全部心虛的跪在地上，雖然沒開口求饒，但都這樣了，蘇老夫人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這幾個，之前肯定也做過監視聽的事。

“把們幾個都給我帶下去，審，給我審，把們的給我撬開，到底是誰讓們以下犯上的，要不招的話，就都給我打死！”

當著蘇梁淺的麵，蘇老夫人怒氣更盛，這般肝火，讓人覺得蘇梁淺儼然就是心尖上的人，不能得罪。

“奴婢錯了，小姐饒命！”

“老夫人饒命啊！”

前來的幾個丫鬟，哭喊著求饒，們跪著，想走到蘇梁淺跟前，直接被老夫人邊的丫鬟擋住，院子裡的嬤嬤極有效率的沖了進來，們力氣大，將幾個丫鬟都拖了下去。

“祖母，家中接二連三的出事，這又馬上就過年了，我看還是算了吧，就當是為弟弟積福！”

蘇梁淺求的話，讓蘇母很快想起來蕭燕害差點沒了孫子的事，昨天回來後，一直氣自己沒發揮好。

“害我孫子的時候怎麼不想著馬上就過年了，我若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姑息，那真的是害了我的大孫子，這事沒完，你這孩子，如此懂事心慈，可怎麼好？”

五姨娘看著頗為憂心的蘇老夫人，很想說，老夫人您真的多慮了。

“小姐在雲州獨自長大，心思單純，幸好在家有老夫人護著，這是的福氣，但若是將來嫁人——”

五姨娘嘆了口氣，“什麼都不懂，豈不是要被欺負死！”

蘇老夫人看著一臉憂慮的五姨娘，被再次提醒的，也憂心的蹙起了眉頭。

現在看蘇梁淺，滿意，蘇梁淺是嫡，份不低，若是不能嫁給太子，將來也是能嫁到不錯的人家做主母的，而且和皇家的這門婚事還在呢，萬一能嫁到東宮為太子妃呢？

但，就算這門婚事了，蘇梁淺什麼都不懂，嫁到了東宮，也行使不了太子妃的權利，說不定還會被架空，被那些小妾欺負死，若是出了什麼紕，到時候蘇家還得跟著倒黴。

而且，縱然是嫁給普通人家，主母也不能什麼都不會，這是會被笑話的。

這些東西，蕭燕早幾年就開始教導蘇傾楣了。

想到這些，蘇老夫人更覺得蕭燕眼皮子淺，心中來氣。

外麵，嬤嬤已經行刑，很快，板子聲還有尖求饒聲就傳了進來，但到底馬上就過年了，再加上六姨娘肚子裡的孩子，蘇老夫人本對這些事也講究的很，還是著人吩咐別鬧出人命來。

蘇府的幾個小姐裡麵，蘇傾楣所在的傾榮院距離蘇母最近，蕭燕這樣安排，也是方便向蘇母請安，也因此，所有人裡，是最早到的。

還沒進院子，就聽到裡麵的尖聲，那裡麵摻雜著的痛苦恐懼，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蘇傾楣在經過這群人的時候，停下來看了幾眼，雖然丫鬟被掌的有些麵目全非，但還是依稀辨別出來，這幾個向蕭燕匯報過幾次蘇梁淺的行蹤，因為經常去笙輝苑，所以見過。

蘇傾楣猜出了大概，眉心擰著，袖子下的手，握了很的拳頭。

“小姐，進去吧。”

抱琴提醒，同是下人，這樣的場麵，看著心裡發慌。

蘇傾楣收回視線，往裡走去。

“祖母。”

蘇傾楣請安，一舉一，配上那張漂亮的臉，是讓蘇老太太極滿意的。

“院子裡下人犯了事，您管教歸管教，別氣壞了子，不然，楣兒可是會心疼的。”

本來，蘇傾楣沒來之前，蘇老夫人還有些為蕭燕的事有些遷怒蘇傾楣，不過一看到蘇傾楣，再聽溫聲語說的關心話，那氣，一下就沒了。

看的樣子，就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的孫，上流著蘇家的，可不像母親那樣惡毒又短見。

對著蘇傾楣時，蘇老夫人又有了笑臉，讓蘇傾楣在的側落座，隨後又讓人搬來凳子，讓蘇梁淺坐在另一側。

一左一右，距離差不多，看不出厚此薄彼。

蘇梁淺角翹了翹，甜，還真討人喜歡。

蘇傾楣坐下，就在五姨孃的上首，看了五姨娘一眼，含著恰到好的笑，但那雙眼睛流出的卻是危險的警告。

五姨娘回笑，並不畏懼，早已選了陣營。

很快，蕭燕還有府裡的幾個姨娘庶都到了。

除了六姨娘，蘇克明蘇澤愷，蘇老夫人也沒讓人通知。

男兒當建功立業，為前途奔走，自然不能被困於後宅的這些瑣事。

剛好，蘇克明蘇澤愷也都沒在家。

二姨娘在琉淺苑也安了自己的人，而其中一個，剛好在被懲的人裡麵，原本雄心壯誌，準備在蘇府一展拳腳的，心頭不安的很。

蘇如錦和二姨娘幾乎是同時進的院子，見二姨娘臉不好看，也升起了不好的預，但四周圍都是蘇老夫人的人，也不好多問。

蘇克明那一掌不輕，蕭燕臉上的傷都還沒好呢，不想被人瞧出來，補了很厚的妝，再加上昨晚沒休息好，整個人看著蒼白憔悴的很，而看著院子裡被打的幾個下人，更是差點沒穩住，趔趄了幾步，被方嬤嬤攙住。

“夫人。”

蕭燕深吸了口氣，整理好緒，咬牙惱火道：“進去！”

不想進去，但老夫人，本就不會放過。

笙輝苑距離福壽院遠些，再加上蕭燕出門前收拾了一番，是最晚到的。

“這麼久纔到，你有沒有將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裡，一點教養規矩都沒有！”

老太太和蘇克明不一樣，並不顧及蕭燕的麵，好一頓斥罵，一向出頭的蘇涵月，吭都不敢吭一聲。

蘇老夫人讓所有人都落座，獨獨讓蕭燕站著。

以前蕭燕意氣風發，尚且忍著蘇母，現在剛犯了事，而且心知自己又被捉住了錯，一句也不辯駁反駁。

三姨娘聽著蕭燕被罵，是坐立難安，不敢忤逆蘇母，給蘇若喬使了個眼，蘇若喬當沒看到，三姨娘無奈，自己站起來，畢恭畢敬的問蘇老夫人道：“母親，您將我們來，可是有什麼事？”

三姨娘進來經過院子時，知道有嬤嬤在杖責奴婢，但並沒有多注意，也因此，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五姨娘，你來說。”

五姨娘還沒起，蕭燕就注意到了。

今天一番打扮，可謂是彩照人，想忽視都難。

想到自己現在落魄，卻如此，蕭燕生了恨。

五姨娘故意起在蕭燕的側繞了半圈，蕭燕氣的咬，恨恨的瞪著，滿是警告。

五姨娘完全不威脅，實事求是的將對蘇老夫人之前說的話，重復了一遍。

“你這是什麼眼神，虧心事被穿，惱怒？”

蘇老夫人說話，半點麵也沒給蕭燕留。

蘇傾楣的右手握著椅子的扶手，神糾結，但最後還是沒起為蕭燕說話。

蘇涵月剛剛進來，就看到嬤嬤在刑罰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