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三皇子斷三皇子從聚龍齋出來的時候天已漸暗。三皇子在眾人的簇擁下剛要上馬車，一個滴滴的聲音從他後傳來。

「見過三皇子。」

三皇子回頭，端莊秀麗的安靜姝正立在他後不遠屈膝向他行禮。

三皇子是知道安靜姝的，聰慧可人，對蕭文煊用至深，以至於不顧眾人議論一路追隨蕭文煊而去。

三皇子瞇著眼笑著讓安靜姝起來。

「聽說你隨寧親王去了？」三皇子明知故問。

安靜姝頂著眾人異樣的眼點頭：「是，小本想追隨寧親王，隻可惜……寧親王慘遭不幸，靜姝隻好回來了。」

「你回來了，那寧親王的……靈柩應該很快也會到了？」三皇子麵不改，語氣卻著謹慎。

「回三皇子，寧親王遇害第二日，關中一帶發生地，靜姝好不容易在地中逃生，寧親王的隊伍……已經沒了訊息。」

安靜姝臉悲慟，低下頭。

其實這樣的訊息三皇子早已知曉，但在眾人麵前，他還是裝作第一次知道，聲俱疲的嘆了口氣：

「寧親王慘死，父皇也是悲痛不已。你……也節哀吧！」

安靜姝倒是沒有太過表現的悲傷，一雙眼睛盯向三皇子的雙。

「一路上就聽說三皇子的疾痊癒了，靜姝恭喜三皇子。」

三皇子微微一笑，剛要說話。忽然路人全部往城門口方向去，裡還嚷嚷著：「快去看看，威武候押送平王叛黨回京了。」

「老老幾百人，快去看看吧。」

「走，看看去。」

……

快到年關，天氣雖然寒冷，可上街採買的人不，大家你呼我應興地湧上大街。小商小販們也抻著脖子想一睹這難得一見的盛世之景。

三皇子的侍衛們在三皇子前麵一字排開，擋住了過往的行人。安靜姝站在三皇子後一步遠，跟著大家向威武候隊伍的來向。

威武候魏堯押送平王叛黨回京，犯人眾多，其中又有老婦孺，千裡迢迢，路上不得有有病的死的，威武候和押送的兵經歷了小半年，總算把大部分的犯人都押送回來。

城門口，早有大理寺的兵在等候接。威武候把叛黨給大理寺，自己帶著親信進宮復命。大理寺的人押送叛黨這才浩浩地進了城。

臥龍街是京城最大最繁華的街道，雖然道路寬闊，可眼下也被奔走相告而來的百姓圍得水泄不通。

「三皇子，咱們要不要先回府？」賈六見人越來越多，怕一會兒馬車被堵走不了。

「不急，上樓看看熱鬧。」

這難得一見的盛景三皇子可不想錯過。不過和百姓們在一起有**份，也不安全。到樓上觀看不失為兩全其的辦法。

三皇子要看熱鬧，賈六不敢阻攔，趕手扶三皇子。

三皇子一回頭和站在他後的安靜姝撞了個對臉。

安靜姝笑著屈膝：「靜姝也想看看。三皇子不介意吧？」

三皇子點頭：「跟來吧。」

三皇子走在前，安靜姝跟在後。穿過大堂上樓梯，安靜姝忽然腳下一摔倒在地，正好跌在三皇子腳邊。

三皇子隻覺右腳踝一涼，人一頓，低下頭。

安靜姝抬頭，目晦暗不明向他：「三皇子，抱歉！」說完起拔就跑。

賈六不知所以，愣怔著著安靜姝的背影。忽見三皇子，麵猙獰，子一歪朝樓下栽倒下去。

才反應過來的賈六想要去扶已經來不及，眼瞅著三皇子倒在了地上。

「三皇子，您怎麼了？」

「來人！」

賈六慌了，趕人。

聚龍齋外麵守著的侍衛一聽賈六召喚，呼啦啦全部湧進。

賈六扶起三皇子，三皇子臉慘白，瞪圓了眼睛，想去掀上的棉袍。

「我的腳……我的腳……」

賈六忙幫他掀起棉袍一角，頓時臉大變：在三皇子下，右腳踝，已經染紅了衫。

「快，回府。」

「你們兩個，去抓人。」

賈六抱起三皇子就往外跑，跳上早已等候在外的馬車。踢開車夫，自己親自鞭，往三皇子府狂奔。

「閃開，閃開……」

賈六圓了馬鞭，一路高著，撞飛來不及躲避的行人無數。

另一頭，兩個侍衛得令出門想抓住安靜姝，可茫茫人海，哪裡去找？兩人在人群裡找了一個時辰，直到天黑了才無果地回到三皇子府。

此時三皇子的臥房，三皇子妃鄭氏和幾個妾室圍在床前，哭聲不止。

屋子裡，充滿了濃重的腥氣，三皇子的床上跡斑斑，三皇子蜷在床上意識模糊，傷的腳還在不停地流。

水一盆盆地往外端，守在廳堂裡的皇上見了開始坐立難安。

幾個太醫出出進進，一個個愁眉不展，

「老三怎麼樣了？」

皇上見幾個太醫出出進進，一個個愁眉不展，順手抓住一個急急地問。

被抓住的李太醫忙停下腳步彎下腰回道：「回皇上，三皇子右腳的腳筋被割斷，且割傷了脈，現如今流不止，臣等正想辦法為三皇子止保命。」

腳筋被割斷？

皇上頓時臉灰暗。

大明自開國以來，就有一條不文額規定：

相貌不正，四肢不全者不能為君。就是說相貌長的不好沒關係，但不能麵上有疤。個子高矮無所謂，但要四肢健全。

三皇子相貌堂堂，高矮適中。兩條癱了十幾年剛剛治好，誰知卻又遭此橫禍，腳筋斷了，意味著三皇子就算治好，以後也會為跛子。

皇上眼前一片黑，他晃了幾晃，被李太醫和安公公及時扶住：

「皇上？皇上？」

皇上癱坐在椅子裡，無力地吩咐李太醫：「你去吧，一定要想辦法留住老三的命。」

「皇上保重，臣等一定儘力。」

把皇上給安公公，李太醫又進了三皇子的屋子。一個時辰過去了，三皇子的腳終於止住了，可人也因失過多昏厥過去。

李太醫攜眾太醫出來給皇上復命。

「回皇上，三皇子的止住了。」

「腳筋呢？有辦法接上嗎？」命保住了，可腳筋接不上還等於是廢人一個。

「恕臣等無能，如三皇子的腳筋沒有完全斷裂，臣等還有可能替三皇子想辦法接上，可如今……請皇上治罪！」

李太醫掀了襟就地跪下，其他幾個太醫也跟著跪下。

皇上看著跪了一地的人，失地嘆了口氣：「算了，都起來吧。」

眾太醫起立在旁邊。

安公公忽然想起了什麼，走到皇上麵前小心提醒：「皇上，您忘了包亦穀，他能治得了三皇子的一次，未必不能救他第二次。」

皇上本來被霾籠罩的心聽了安公公的話又重新投進了一明。

「去，傳包亦穀。要快！」

傳包亦穀的人剛出去，出去追拿安靜姝的人回來了。

皇上把人來親自詢問結果。

「回皇上，屬下追了十幾條街，無奈今日恰逢威武候攜平王叛黨進城，大街小巷全都滿了看熱鬧的人，所以屬下並沒有追到安靜姝的行蹤，屬下無能，請皇上治罪。」

兩人雙雙跪在地上，戰戰兢兢。三皇子遇刺，他們眼看著兇手從眼皮子底下逃跑，這失職之罪可是不輕。

皇上一聽安靜姝並沒有抓住，一拍桌子暴怒：「都是些無用的廢，讓一個人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傷了主子，還讓人跑了。來啊，把今天跟老三出去伺候的人全部關起來，等抓到安靜姝，一起斬了！」

「安德，你去傳朕的口諭：關閉城門緝拿安靜姝，靜海候教不嚴，縱行兇一併抓了。」

皇上一聲令下，安公公趕去辦。

跟著三皇子出去的人連同車夫都沒跑了，全部被關了起來。

靜海候府，靜海候剛剛聽到安靜姝廢了三皇子一條的訊息，皇上的林軍就到了。靜海候知道安靜姝做了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他不可能不牽連，所以連分辨都省了，直接被關進大理寺。

皇上在三皇子府等到了半夜，出去尋找包亦穀的人終於回來了：「回皇上，屬下去了包亦穀的宅子，包亦穀的住一片狼藉，人也不知去了哪裡。」

「他家裡人呢？」

「屬下問過，包亦穀隻有一個小廝，並沒有家人。」

皇上沉默了片刻冷聲下令：「帶賈六。」

片刻，賈六被帶上來按在地上跪下。

皇上走到他麵前，聲音不大，卻龍威耳：「那包亦穀是個什麼來頭，你給朕如實道來，如有瞞，朕要株你九族。」

賈六是三皇子親信，三皇子腳不便，幾乎所有的事都是由賈六親手辦理。賈六知道皇上尋找包亦穀未果，也知道三皇子廢了怕是永遠與那高高在上的龍椅無緣了。他已經新失職之罪被皇上關起來，日後就算三皇子為他求怕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與其讓皇上自己查出包亦穀的真實份，還不如他來待，來個坦白從寬。沒準還能保住一家老小的命。

想到這裡，賈六不再瞞，把事一五一十地向皇上待了清楚。

「回皇上，屬下所知，包亦穀並不是善長長生之之人，而是三皇子在臨安尋來助他就大業的江湖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