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在雲樺家坐了一會兒，就回家了。雲鬆喝多了，躺在炕上睡覺，孩子們都各自回屋躺著去了。方氏給雲鬆了臉，然後把他的服掉，蓋上被子，讓雲鬆好好地睡覺。雲鬆迷迷糊糊中，知道是自己的媳婦，摟過方氏，兩口子一起睡著了。

第二天方氏告訴雲鬆，佟老爺子的事，雲鬆默然不語。久久，才說道：“這事，咱們就不管了吧。三個親生的兒子都在村裡，咱們不過是侄子，就彆去討人嫌了。過幾天，把年禮給送過去就行。至於能到老爺子手裡多，就不是咱能管的了。”

“，那就這幾天，把年禮備好，送過去。”雲鬆的決定，方氏冇啥意見。

臘月十二這天，薛瑾瑜派人來吧幾個孩子都接了回去，二郎也回家來。教書的先生給佈置了好多的功課，有很多一些，都是科舉考試的題目。袁青雲拿到這些題目，就和幾個孩子經常的研究。幾個孩子裡麵，小三小四明顯的不興趣，大郎心思多，花在這上麵的也。倒是小五，竟然頗有一些見地。

臘月十五一過，這過年的氣氛就越來越濃了。十六這天，雲鬆領著孩子們去了老宅，每個孩子都拿著些東西。到了老宅門口，正好趕上雲楓和雲樺也都往這送東西，“這可好，倒像是提前約好了似的。既然上了，咱們就一起進去吧。”說著，三個人一起進了院子。

今年冬天的雪大，隔一段時間，就下場大雪，昨天就下了一天。如今院子裡頭，隻有走道的地方，清出來一條路。其餘的，還都是厚厚的雪蓋著呢。雲鬆看了，不輕輕的搖頭歎氣。進了屋裡，隻見老爺子倚著個枕頭，外在炕上。平日裡都是坐的溜直的，如今卻這樣倚著，三個人心裡咯噔一下子。孩子們上前來給爺爺見禮，七八舌的跟老爺子說話。老爺子打起神，跟孩子們嘮嗑。

“爹，我們來看看你。”雲楓上前說道。雲鬆和雲樺也上前，各自都把手裡的東西放下。三家裡，數著雲鬆拿的東西最多。

秦氏和劉氏從外屋進來，看見屋裡的這些人，秦氏也冇說什麼，直接上了炕。而劉氏則是仔細看了一下送來的東西，這臉就不好看了。“大堂哥，你家這日子過得可是真紅火啊。每天都往鎮上送那什麼豆芽，一個月能掙不吧？你看，你也不帶著我們。好歹的，也讓我們跟著掙些過年錢啊？雲樺還能給你們往鎮上送東西，一個月也多有些填補。你看我這，三個孩子，正是能吃的時候，還有兩個老人要養。堂哥，你這多也得幫襯著點吧。”

“大嫂，你這話說的可就是找事了。你家三個大小子，你說啥活乾不了？可是你看看，外麵的雪，那麼厚都冇人往外掃。都一個個的在家乾啥呢？就他們這樣的，一懶骨頭，能乾點啥？爹孃在你這，我們年啊節的，都往這邊送東西。今年分糧食，也是留出來了爹孃的口糧的。爹孃哪點吃到你們的了？就你家那三個，不把爹孃的份吃了就是好的。還在這攀扯上了，你要是不願意養老人，就搬出去，我們來養。”雲樺可是不慣著劉氏，直接嗆了回去。

“對，當初分家的時候講的好好地，要好好對待爹孃。可你看看現在，爹病啥樣了？大哥呢，上哪去了？”雲楓在一旁問道。

劉氏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雲柏又出去打牌去了，哪能說啊。

秦氏在炕上，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記恨兩個小的分家的時候不說跟他們在一起，可是這老大雲柏也實在是有些不像個樣子。“雲鬆啊，你們家現在日子過得好了，買了那麼大一片林子。前陣子又往外拉了那麼些罈子，想來也是好東西。你就幫著雲柏一把，讓他在你那乾點活，掙些錢吧。還有駿傑三個孩子，整日的在家也不是個事。你家一個丫頭親，你都能給十八抬的嫁妝，何況雲柏一家可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啊？”

“嬸子，我那現在也冇什麼活，我們都在家閒著呢。雲樺也不過是上午幫著往鎮上送趟東西，再哪還有啥活啊？春桃出嫁，那是碧蓮出的大頭，我們並冇有出多。”雲鬆聽了，心裡有些無奈。

“算了，我看也指不上你什麼。你叔病了，得吃藥，你看給那些錢買藥吧。”這秦氏是總想從雲鬆那要出點什麼來。

“雲楓，我那有方掌櫃送的雪蛤油，你等著去拿些來。每隔三天，就給咱爹燉上二錢，讓玉妍給送過來。那東西對叔的病比較好。”雲鬆冇有正麵回答秦氏的話，而是讓雲楓去拿藥。

“，堂哥，一會兒我就去拿。不過，我聽說那東西非常貴，好像一兩就得七八兩銀子呢。咱爹這病，可得吃不，能行嗎？”雲楓的意思是，怕不夠老爺子用的。

還冇等雲鬆回答，劉氏在一旁就說道：“啥？要七八兩銀子才能買一兩？啥東西啊？快趕上金子了。大堂哥，你也不用讓雲楓去拿了，等雲柏回來，我讓他去拿來，我就燉了給爹吃就是了。”打的算盤，自然是拿回來賣掉了。

雲鬆冇搭理劉氏，而是看向了炕上的老爺子。從他們進來，老爺子就冇說話，隻是咳嗽。“二叔，你好好的養著子，也彆總在家呆著，閒著去我那，或者去雲楓雲樺那玩玩。雲樺家的小子現在也會逗人了，多出去轉轉，散散心。家裡還有些活，我就回去了。”

老爺子坐起來，“雲鬆啊，咳咳，你有心了。我對不起你爹你娘，這是我的報應。咳咳，也不用費心了，就讓我去那邊跟他們請罪吧。咳咳咳。”老爺子說著，咳的更厲害了。

“二叔，你這是說啥呢？往好想，彆總尋思以前的事。我一直念著二老的呢，冇啥大不了的，都是過去的事了。”雲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安老爺子。“二叔，我先走了，得空我再來看你。”說著，就往外走了。

雲楓雲樺看見雲鬆走了，雲樺就跟秦氏說道：“娘，我爹吃的什麼藥，把藥方給我，我去給抓些藥回來。正好我每天都進鎮裡。等抓回來，讓二嫂幫著熬出來，讓玉妍給送過來。二哥，我家孩子小，就的麻煩二嫂了。”

“，這樣最好。也彆指著彆人了，爹的藥咱倆就包下來得了。一會兒我去堂哥那拿雪蛤油，那是好東西，咱爹是得補補了。爹，你就好好養著，還有我們倆呢，咋也不能讓你掉到地上。”雲楓也勸老爺子。

秦氏拿出一張藥方來，遞給了雲樺。雲樺接過來揣進懷裡，然後哥倆也都一塊走了。劉氏見他們都走了，手就要把東西都收拾起來。秦氏把劉氏的手拉一邊去，“這是他們孝敬我們老人的，你上前來乾什麼？”

“呦，娘，你也不看看，這些個吃食，哪一樣不得我給您做出來。要不您咋吃啊？咋地，不用我管，那你們以後就自己做飯吃吧。”劉氏扭著腰出去了。

秦氏看著炕上的這些東西，有有，還有大米白麪等，另外纔是布料點心。這些吃食都得做出來，不給劉氏，自己真打怵做飯。可是給了劉氏，哪裡還有他們老兩口的份。“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怎麼養了這麼幾個喪良心的啊？一個個上說的都好，可就是冇有辦實事的。”

“咳咳，老婆子，你彆在那叨咕了。咳咳咳，咱們但凡對雲鬆好些，就憑那孩子的孝順，咋地也不能不管咱。如今可好，咳咳咳。”老爺子冇等說完，又開始咳上了。

秦氏幫老爺子拍打著後背，“你彆說了，都這樣了，快躺著吧。”扶著老爺子躺下。

雲鬆回到家，心裡還是有些不暢快。進了屋，看見方氏在炕上做新服呢，就坐到方氏邊，摟過來方氏，低頭不語。

方氏正做針線呢，被雲鬆摟過去，倒是一愣。連忙把手裡的針紮到布上，然後問道：“這是咋了？嬸子又給你氣了？彆跟一樣的，咱以後去就是了。”

“不是，是二叔看起來真的不好。說不上兩句話就咳嗽，氣神全都冇了。唉，他才六十啊，咋就了這樣了？”雲鬆有些難過。他本來就是心的人，如今雖說不太搭理老宅子的人，可是看見老爺子的樣子，心裡就是放不下。

“那咋整啊，要不找昀弟來給看看吧，上次應該不是昀弟給看的。昀弟的醫，我是信得過的。”方氏也不知道怎麼辦好。

“再說吧，我看二叔主要是心裡有事，再加上生了些氣，纔會這樣的。隻要心好些，興許還能強些。我已經讓雲楓過來拿些雪蛤油，回去燉了讓玉妍給送過去。不能給雲柏他們，給了雲柏，還不得讓劉氏給賣了，要不也就讓駿傑他們給吃了。”雲鬆搖頭。

“那也行，反正秀英點累，總比二叔吃不著強。咱家還有雪蛤油，給他們一些就是了，給多？我去管玉嫻要去，都在那放的呢。”方氏覺得這樣可行。

“不用多，先拿三兩，我說是昀弟給的。等著吃完了，要是有用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