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題？

薑翎挑了挑眉，沒有著急回答，而是看向同行的其他六人。

“張先生，我答了十一道題！”一位十四五歲的年欣喜地道。

張夫子麵讚許之，頷首道：“不錯不錯，若是十一題都答對的話，興許能通過遴選。”

薑翎決定還是不要說自己答了多道題的好，免得影響旁人心，讓人覺得在吹牛說大話。

隻是這一趟統共就來了七個人，想躲都躲不過去，張夫子在收集了一堆“答了九道題”“答了八道題”之類的答案後，自然而然地把目轉向了薑翎。

“郡主你呢？答了幾題？你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遴選，年紀又最小，就算沒他們多也不要。”張先生見遲遲不報數，以為是因不如前麵的這些同學而於開口。

薑翎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萬一自己瞎掰一個隨大流的數據，回頭國子監公布結果的時候順帶把分數公布出來，到時候不僅尷尬，還會讓人覺得虛偽。

“我答了十八題。”

幾位同學懷疑自己聽錯了，瞪大了眼睛，甚至還有個戲開始掏自己的耳朵。

張夫子聞言卻十分平靜，甚至微微頷首道：“不錯不錯，你是第一次參加遴選，在萬眾矚目的況下能答出來八題，已經算相當不錯了，再假以時日，選也不是不可能。”

剛才說自己答了十一題的那位年，輕輕咳了一聲，提醒道：“張先生，郡主說的不是八題，而是十八題！”

張夫子愣住了。

“十……十八題？”他“咕嚕”一聲咽了口唾沫，一臉難以置信：“真答了十八題？”

薑翎無奈地點頭：“真。”

被迫裝最為致命，我真不想的。

張夫子又問：“不是瞎填的？是認真答的？”

“對，認真答的。”

張夫子臉上的驚訝逐漸轉化為驚喜，一拳砸在自己手心裏，歡喜道：“今年有魁首了啊，終於有希了，你不錯，你很不錯。”

他之所以隻聽個答題數目便如此篤定魁首有，也不是沒有依據的。

自打薑翎進族學跟他學數以來，但凡會做的題，就沒有做錯過，正確率百分之百。

因此，他相信隻要這位小郡主是真正做了解答，那肯定就是正確答案。

其他幾位學生麵麵相覷，不過他們並沒像打臉文裏的小龍套那樣，急吼吼地跳出來置疑，各種嘲諷，然後慘遭打臉。

雖然他們並不相信張夫子的推斷，但晚些時候就能看到結果的事，又何須急於一時呢。

大家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大可不必逞一時之快得罪人。

莫說學生們不信，就連薑翎自己也沒把張夫子的推斷放在心上。

並不認為自己在數上可以秒殺四國的青年俊才。

來到這個世界後，薑翎對這裏的一切都抱著敬畏之心，並不因為自己是異世來客便小看這裏的任何人。

若是待再練武一兩年，倒是有自信能在騎上奪得魁首。

而數則完全沒把握，的目標僅僅是選而已。

師生幾人在場館外閑聊片刻後，便見騎課邱夫子打著把油紙傘、腋下還夾了一把傘，急匆匆走向眾人。

騎項目的遴選場地是在國子監的大校場裏，距離場館還有一段距離，薑翎必須在半個小時趕往校場。

接過邱夫子遞來的油紙傘撐開，向張夫子和幾位同學揮手道別，跟在邱夫子後往校場走去。

國子監的大校場有近萬平米，長方形結構，四麵設有帶頂棚的觀眾席。

因為是封閉式遴選，因此觀眾人數並不多，兩三百人全都集中在一，占據了正東邊的觀眾席。

餘下的觀眾席則被參與遴選的選手們占據著。

沒辦法，外麵還在下雪呢，若不找個地方躲躲，被雪打了衫很容易生病，影響遴選可就糟糕了。

騎項目的男子組和子組是分開遴選的，男子組位於南邊的觀眾席，子組在北邊。

兩組人中間隔著個校場，彼此涇渭分明。

男子組那邊有近千人等待遴選，哪怕觀眾席再寬敞，一千人紮堆，看起來也還是烏泱泱的一大群。

而子組這邊則隻有稀稀落落的百來人，這些參加遴選的姑娘，大多都是穿的尋常襖，沒穿騎裝不說，還打扮的花枝招展，頭上珠釵簪花一概不缺，看著不像是來進行騎遴選，倒是像來郊遊的。

或者，是來相親的……

薑翎因知道兩場遴選之間隻能休息半個小時，中途換裝的可能不大，因此早上出門時便直接穿了一套群青底、銀線繡纏枝花的騎裝。

跟在邱夫子後，朝子組紮堆的觀眾席走去，進了涼棚底下後，將油紙傘收起，自己下鬥篷抖了抖雪水。

穿著一襲火紅繡金花騎裝的蕭靈兒迎上前來，笑問：“怎樣，算遴選難不難？”

跟蕭靈兒一起過來的嚴惜月和唐四姑娘也好奇地看著，等待的答複。

清河郡主嚴惜月今日穿了一套妃騎裝，即英姿颯爽，又不失，唐婉秋則是一襲竹青騎裝，看起來清爽得很。

看來六藝甲班子騎組的姑娘們，都專業的。

薑翎將抖落了雪水的鬥篷重新披上，笑著搖了搖頭：“還好，不算太難。”沒把張夫子的推測說出來，八字沒一撇的事，說出來徒惹笑話而已。

蕭靈兒頷首道：“那就好，咱們大乾就是在騎和算上弱一些，年年都拿不到魁首，你學時間尚短，年紀也還小，等多學幾年後，說不準還有拿到魁首的希。”

薑翎聳了聳肩，“但願吧。”

蕭靈兒角揚起一抹壞笑，彎腰湊到薑翎的傘下，朝東邊的觀眾席指了指道：“我哥也來看遴選了。”

薑翎便順著的指尖看過去，果然在觀眾席的涼蓬下看到了蕭觀瀾。

突然就四目相對了，蕭觀瀾心中一慌，視線竟不由自主地往上遊走而去，一副“我在看天看雲看雪花，就是沒看你”的心虛模樣。

薑翎不由失笑，收回視線，奇道：“不是說對外保的嗎？”

蕭靈兒笑道：“我哥不算外啊。”

薑翎隻得點頭道：“好吧，你說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