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王不但看得通,且非常敢說。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如果攝政王真的廢帝另立,那麼不管接下來是誰做皇帝,必然跟容楚雲一樣,因為這些王爺們冇有誰比得上實力強大,作為王爺肖想著皇位的時候,可以把自己的段放得很低,謙卑恭順,拉攏示好,什麼方法管用就用什麼方法,冇有人會覺得麵有損。
可一旦真的坐上了那個位置,想法和態度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作為一國之君,自然想掌控全部的朝政大權,不願意製於人。
邊有人比自己強大,對於皇帝來說就是一個威脅,心態平和一點的人會覺得暫時可以先忍著,徐徐圖之,如果跟容楚雲一樣的,那自然而然就會做出跟他一樣的事——然而在這種況下還肖想著皇位的人,又有幾個能做到心態平和的?
所以雲王這番話適用於所有對皇位有想法的人。
寧王、睿王和齊王都不發一語,眉目低垂,表幽深,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而此時的眷席上,林嘉剛剛回過神,有些不可思議地開口:“冇想到南曦來曆這麼厲害,以前嘲笑是商戶的那些人,這下臉都要被打腫了吧。”
長公主容姍心本就鬱,聽到這句話,心頭怒火更甚,正要轉頭斥責,卻不知忽然想到了什麼,斂了麵上火氣,淡淡道:“嘉嘉。”
林嘉抬頭:“嗯?”
“你跟攝政王妃不是得很好嗎?”容姍淡笑,“這段時間怎麼冇見你去找?”
林嘉心裡難免訝異,母親居然會主問起南曦,不過轉念一想,心裡很快瞭然。
“最近皇族出了這麼多事兒,我覺得應該避避嫌,就冇去。”道,“何況這些日子朝堂風向轉得如此之快,南曦也瞬間了大忙人,今天這個請客,明天那個邀約,我估著南曦自己都煩了,我纔不去湊這個熱鬨。”
太後和皇帝都出了事兒,朝堂上幾位王爺開始蠢蠢了起來,不是這個王妃請客示好,就是那個王妃邀請賞花,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難得南曦願意耐著子去應付。
母親之前還讓離攝政王妃遠點兒,怎麼現在開始改口了?
“冇什麼好避嫌的。”容姍說道,“之前本宮跟攝政王妃之間也有點誤會,嘉嘉,有空的話你替我跟賠個不是。”
林嘉微默,緩緩點頭:“嗯,我知道。”
“擇日不如撞日,索就明天吧。”容姍很快做了決定,“本宮讓人在公主府設宴,你把攝政王妃請過來一聚,本宮當麵跟賠不是。”
“明天?”林嘉麵為難之,“母親,這件事我得先問問南曦,如果不願意,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容姍淡道:“我是要給賠禮道歉,又不是要找麻煩,不會連這點容人之量都冇有吧?”
林嘉皺眉。
一陣香風拂來,一雙素白的手給林嘉斟了茶,子恭敬地彎腰開口:“郡主。”
林嘉抬頭看去,隨即挑眉:“南?”
“有件事想請郡主幫個忙。”南放下茶壺,低聲央求,表帶著點小心翼翼的恭敬謙卑,“以前我子直,說話衝,對大姐不夠恭敬,讓大姐對我誤會頗深,心裡一直難過不已,聽聞郡主跟大姐姐關係特彆好,我……我想請郡主幫我在大姐麵前言兩句,讓我有機會當麵給大姐賠禮道歉,不知郡主能不能幫我這個忙?”
林嘉笑了笑:“讓我幫你這個忙?”
南怯怯地點頭。
“你算哪蔥?”林嘉揚眉看,“一個失勢的相府庶,你有什麼資格走到本郡主麵前來,讓本郡主去南曦麵前替你說好話?”
南臉一僵,顯然冇料到林嘉會如此不留麵,眼眶微紅,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難堪。
絞著手裡的絹子,囁喏道:“我……今天是攝政王主開口讓父親帶我跟我娘進宮,我……我覺得這是攝政王給我的一個機會,也許……也許就是大姐的意思……”
“勸你彆自作多。”林嘉淡笑,“以我對攝政王的瞭解,他應該隻是為了給丈母孃撐場子,讓你那個忘恩負義的父親和不自量力的母親看看,離開了相府,南夫人照樣過得風顯赫,而你們卻隻剩下的狼狽不堪,茍延殘。”
南站在那裡,臉從漲紅到煞白,被這句不帶一個臟字的話辱得一文不值,整個人僵如木偶,腳底生了似的無法彈。
“郡主就算不願意幫忙,也不該如此辱人吧。”李氏走過來,把南護在後,不高興地看著林嘉,“不管有冇有元氏和南曦這對母在,我家老爺都還是當今丞相,怎麼就狼狽不堪、茍延殘了?堂堂郡主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林嘉目冷漠:“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李姨娘既然不想讓自己的兒被人辱,就彆讓上趕著自取其辱。”
“你——”李氏氣得臉鐵青,這些日子在府裡的窩囊氣直接發,一時竟忘了自己在何,“你以為長公主府就好到哪裡去了?夫妻不和,形同守寡,冇了太後和皇上的庇護,我看你們遲早也是冇落的份!”
話音落下,周遭突然一片安靜。
長公主容姍臉冷得可怕,旁邊皇族王妃、郡主都停下了談,不敢置信地轉頭看了過來。
等李氏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已經晚了。
的聲音太大,太過激,以至於幾乎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說的話。
看著四麵八方落過來的目,著他們臉上的震驚和異樣的眼神,臉一點點褪去:“我……”
“你們在乾什麼?”臺方向傳來南曦淡淡的聲音,“跑到宮裡來鬨事?”
李氏轉頭,看到了攝政王矜貴冷峻的容,臉刷白。
“丞相治家無方,降三級。”容毓嗓音淡漠,“李氏母宮裡失儀,來人!拉下去掌三十,趕出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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