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書房的暗門,紀錦之轉走了回去,葉傾城和雲亭走出書房,回到青雲殿,侍給兩人沏了茶,很快福退了出去。
“大人的仇恨不用灌輸給孩子,我覺得讓睿兒健康長大比較好。”葉傾城坐在屏風前矮榻上,手執茶盞,語氣淡淡,“雖然心裡應該明白了一些事,但孩子跟大人不同,隻要給他一個正常健康的環境,仇恨和痛苦會隨著時間消淡,不會在心底生發芽。”
雲亭坐在對麵,沉默片刻:“錦之在朝為?”
“嗯。”葉傾城點頭,“目前在吏部曆練,職不大,不出風頭。”
紀家兩兄弟在朝上的職務一文一武,實際上卻都是文武雙全,尤其紀家長子紀霆霄沉穩疏離,子嚴謹自律到近乎完——他的嚴謹自律不僅僅現在自己的言行作風上,對弟弟的要求也一樣。
但凡紀錦之在外麵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通常一頓家法是免不了的,所以他才讓葉傾城和雲亭好好考慮,若睿兒真了他嫡親的學生,以後不但學識和武學上要吃苦,平日裡禮儀和行事作風都會到嚴苛的訓導約束。
好在雲亭和葉傾城都瞭解他的脾氣,知道睿兒拜在他門下意味著什麼,吃不了的苦,遭不了的罪,但他教出來的孩子絕對會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並且紀霆霄是個極為護短的人,他的人不管犯下多大的錯,惹下多大的事,通常都隻有自己能教訓,其他人休想上分毫。
睿兒留在他手裡,雲亭和葉傾城都放心。
“金麟衛雖然冇林軍人數多,跟林軍職責也不同,但實力強過林軍十倍。”葉傾城道,“紀霆霄掌金麟衛,暫時不用摻和進來,等到必要的時候金麟衛可以起到關鍵的作用。”
雲亭蹙眉:“他幫我照顧睿兒,我已經十分謝,報仇之事不想把紀家牽扯進來。”
“你想什麼呢?”葉傾城睨了他一眼,角浮現寒涼的笑意,“報仇是大,但你以為現在重要的隻是報仇嗎?”
雲亭冇說話。
“皇族盪,誰都無法避免蹚渾水。”葉傾城啜了口茶,語氣不鹹不淡,“你的仇人是葉氏皇族,不是普通百姓,也不是某個世家,皇族出了事,關乎的是天下蒼生,是蜀國社稷,滿朝文武冇有人能置事外。”
雲亭沉默片刻,眉眼浮現深思:“改朝換代?”
葉傾城挑眉:“你不是這樣打算的?”
“不是。”雲亭搖頭,“我覺得你可以做皇。”
葉傾城愕然:“你從哪裡看得出來我對帝位興趣?”
“攝政王妃都可以去東陵做皇,我覺得你也可以。”雲亭抿了抿,聲音裡明顯多了幾分躍躍試,“你覺得呢?”
“你想做皇夫?”
皇夫?
雲亭一怔,下意識地搖頭:“冇這個想法。”
葉傾城瞇眼:“冇這個想法?”
雲亭有些不解。
“過來。”葉傾城放下茶盞,朝他勾了勾手指,角的笑意看著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雲亭頓了片刻,才擱下茶盞起走到跟前。
葉傾城此時的姿勢跟表看起來的確像個王,做了個手勢,雲亭乖乖在跟前半蹲下來,角帶著幾分笑意,平視著雙眸:“怎麼了?”
“想讓我做皇,你卻不願意做皇夫?”葉傾城角揚起寒涼弧度,“那你是覺得誰更適合做皇夫?”
雲亭一懵,這才反應過來問題出在哪裡,頓時懊惱自己的愚蠢。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手握著葉傾城的手,趕開口補救,“其實我真正的想法是報了仇之後跟你一起浪跡天涯,可蜀國皇室該死,百姓卻是無辜,所以……”
“國不可一日無君,所以你又改變主意想讓我做皇,卻唯獨冇想過誰來做皇夫?”
雲亭乖乖點頭,無比順服的姿態:“不過我仔細想了想,覺得做皇也冇什麼好。”
“有什麼不好?”
雲亭歎了口氣,起把抱了起來,自己坐在矮榻上,然後把整個人圈在自己懷裡:“我不喜歡你邊圍著太多的男人,就算是大臣也會讓我嫉妒,捨不得讓你每日麵對枯燥繁雜的政務,更不想讓你時刻在一堆謀詭計之中……”
頓了頓,他做了總結:“做皇太累,所以還是算了吧,你當我冇說過。”
葉傾城勾著他的脖子,目斜睨:“難得聽你說句聽的話。”
“你要是喜歡聽,我以後可以常說。”雲亭親了親的臉,聲音溫,“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讓我乾什麼我就乾什麼。”
葉傾城角笑意愉悅了些:“這才乖。”
雲亭麵上也染了幾分笑意,“我這兩天緒狀態不太好,謝謝你包容我。”
“彆總是用乾的‘謝謝’就打發了我。”葉傾城挑起他的小,像是登徒子調戲黃花大閨似的,“真要謝我,不如以相許吧。”
雲亭角笑意加深:“求之不得。”
“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葉傾城道,“留在本宮殿裡侍寢。”
侍寢?
雲亭笑容凝住,隨即不確定地看著:“你說真的?”
葉傾城道:“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
雲亭遲疑片刻:“可我還冇怎麼準備好。”彆誤會,他說的是還冇有心理準備。
“你要準備什麼?”葉傾城皺眉,眼神有些古怪,“不就是沐浴更,然後翻雲覆雨?你是想讓本宮找個嬤嬤來教你,還是給你兩本春宮手冊觀一番?”
雲亭俊微紅:“……”教引嬤嬤?春宮手冊?
他很想知道,為什麼可以把這種話說得如此淡定?
葉傾城起往殿走去:“是個男人就彆磨磨唧唧,跟個未出閣的小姑娘似的,今晚從了我,以後在帝都橫著走。”
雲亭坐在矮榻上,好一會兒不知該如何反應。
他記得三年前的葉傾城並冇有如此彪悍,難不真是他太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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