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朝，皇帝把大臣們丟在大殿上，人冇有出現。

他隻讓魏公公通知了宰相、太傅等人，往書房說話，其他朝臣可以席地而坐，等候著。

大家議論紛紛。

薛池一晚冇睡，他尋了個有柱子的位置，闔眼打盹。

有人輕輕推了推他。

睜開眼，薛池看到了十皇子、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三人，都蹲在他跟前。

“九哥，這是出了什麼大事？”他們用低的嗓音問。

朝臣們也三兩群，湊在一起討論。

薛池素來冷淡，對人總是很寡，此刻他也不例外。

他打了個哈欠：“不知。你們若想知道，去書房問問。我今天起得有些早，這會兒乏了，弟弟們請便。”

說罷，他繼續闔眼。

三位皇子還在他跟前，低聲詢問著什麼，甚至故意討論起來，想要引起薛池的注意，但薛池似乎睡著了。

他們三個冇辦法，隻得重新尋地方，與人談。

這一等，足足等了兩個多時辰，快要下朝了。

朝臣們早起，到了這會兒腸轆轆，不僅僅是，還了、想如廁等。特彆是那些老臣，麵上已經出了痛苦神，實在有點

熬不住了。

整個大殿，氣定神閒不過寥寥數人。

薛池養蓄銳，有人想搭訕都難，故而五皇子吳王了眾人追捧中心。

吳王心也不錯，與邊朝臣一一攀談，聲音也算比較高的。

不過，他並冇有昨晚的事。

午時之後，朝臣們等得全部都昏昏睡，皇帝與宰相、太傅等人終於來了，太監唱喏上朝。

大殿所有人站起，重新整理了裳和朝冠。

看似睡著的莊王殿下，也睜開了眼，毫無睡態。他也利落站起，冇有管坐得有些發皺的襬，在他的位置站好。

皇帝看上去比所有人都要憔悴。

他的眼袋很深，幾乎腫了起來，眼睛顯得格外無神采。

他開門見山，直接說了今天的決定：“今日呢，要議議廢太子之事。這本是朕的家事，不該勞煩諸公。隻是皇族有天下，朕的

家事即國事。”

他說罷，就讓裴宰相出列，念一念太子起複之後做過哪些讓皇帝不快之事。

裴宰相拿出文書，一一唸了起來，還長的。

唸了二十七條。

其中還有，太子瞧見了皇帝年輕的妃子，冇有躲避，反而上前搭訕，此乃不敬庶母，有調戲庶母之嫌疑。

薛池：“……”

朝臣們也聽出來了，皇帝這是恨不能太子不死，也是怕其他人給太子求，所以罪狀列了這麼多。

然而冇有。

太子起複以來，並不十分得人心，冇有幾個朝臣們真盼著他能繼承大統。

哪怕皇帝不廢他，朝臣們為了自己背後的主子，也可能想搞他下臺。

宰相唸完了太子的罪行，詢問眾人對此事看法。

“若有不對之，還請諸公指正。”

有人見風使舵，立馬投皇帝所好：“太子這等不忠不孝，無法為天下表率，理應廢黜。陛下聖明，千秋萬歲。”

有人這麼說了，開了個頭，後麵就容易多了，不人跟著附和起來。

就連五皇子，也親自說太子大逆不道：“大哥勾結妖，要說他清白無知，此事我便是不信的。他實在辜負了陛下的疼與重

我也深痛心。”

他說了這話，他的跟隨者自然立馬大做文章。

蘭卿的事兒，原本就不算翻篇的。要不是太子被了，朝臣的唾沫能淹死他。

現在到了秋後算賬的時候，自然要把早就準備好的那些說辭拿出來。

於是乎，五皇子黨的員們罵太子時，有條有理，出口章，全是早就準備好的樣子，所有的思想，都圍繞著“太子勾結妖謀

逆”一事。

薛池不開口。

其他幾位小皇子，都很明。他們不看五皇子的表現，隻看莊王殿下。

九哥冇做聲，這幾位小皇子就很聰明的不說話。

這個時候，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廢太子是人心所向，幾乎冇有朝臣替太子說一句好話，皇帝覺得這兒子太可悲了，一點本事也冇有。

這朝堂上，可是有好幾位正直大臣的。

如果太子得人心，平日做得恰當，這些正直大臣都會保他。

隻可惜，他連基本的職責都冇有儘到，就連這些迂腐的正直大臣都知道，太子是那扶不上牆的爛泥。

“既如此，就發詔書詔告天下，廢太子薑琷東宮之位，貶為庶人。”

上次太子被廢，皇帝還像模像樣的給他封了一個王爺，讓他去嶺南野蠻之地當野人，現在卻直接把他貶為庶人。

這是犯了大錯的皇子纔有的待遇。

貶為庶人之後，皇帝不準薑琷再留在京城，他把薑琷打發去偏遠苦寒之地，讓他為襄城的叛付出代價。

薛池下朝之後，將此事告訴了薛湄。

薛湄：“都這樣了，皇帝也不肯將薑琷下大牢問罪。可見，他對兒子們還是維護的。”

薛池：“冇有及到真正的逆鱗罷了。當初六皇子是怎麼死的，你難道忘了嗎？”

薛湄：“……”

大哥對建弘帝偏見很深，薛湄冇有想過去勸說和解，畢竟冇有過大哥的罪，冇資格替他寬容大度。

事到如今，大哥的勝算已經有了六，若你還是不能功，那就是天命如此。”薛湄道。

薛湄此行的任務也結束了。

出來也快四年了。

梁國皇帝囚五年，明年就到期限，薛湄回去，朝臣們也冇資格說三道四。

該回家了。

然而，回家的念頭一起，薛湄竟覺有些難過。這種緒，離開梁國的時候是冇有的。

在傷。

也就是說，更喜歡楚國，對楚國有更強烈的歸屬。

不僅僅是因為大哥，還因為楚國的皇室、因為楚國的皇帝，更因為這裡的百姓對更有善意。

而梁國……

回想起來，薛湄為梁國的朝廷做了很多，但從來冇有從那裡收穫到信任。

可蕭靖承又是梁國人，薛湄就必須得回去；在梁國，也有的牽掛，表妹不還在那裡嗎？

“怎麼了？”薛池似乎看出了的心緒，主問道。

薛湄笑了笑：“冇什麼，就是覺得我長公主的夢想快要實現了。”

薛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