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弘帝離開已經五個月了,頭一回給薛池傳信,不是詢問國事,也不是問責,而是為了薛湄。
“陛下說,他已經收了你為義,要封你為公主。讓我以他的名義,昭告天下,從此你便是我楚國的公主了。”
薛湄:“……義,不是封郡主嗎?”
“你這話可千萬彆說。”薛池道,“你問問福靈長公主,這豈不是打皇帝和先太後的臉嗎?”
薛湄:“……”
的作坊雖然還跟福靈長公主打道,但快要忘記了這個人。
福靈長公主就是先太後的義。隻是傳言說,是先太後的私生,是太後委與大臣生的。
但薛湄最近有了很多的見識,覺得傳言也不是那麼可信。
就比如說靖王的母親,大家傳的有鼻子有眼,說是皇帝搶來的,是臣子的妻子。其實,本不是這麼回事兒。
而實話裡麵,可能藏著一些,不能對外言。
就比如說靖王的母親,死的那場刺殺,皇帝就不願意聲張。
宮裡宮外也不太記得,有那麼個不寵的妃子為皇帝擋了一刀。
福靈長公主是怎麼一回事兒,薛湄冇有興趣知道;是不是私生,薛湄也不在乎。
但的確有了這位長公主在,皇帝認薛湄為養,封薛湄為公主,旁人是不敢說三道四的。
否則,就是對先太後不敬,皇帝可以藉機發難。
“公主肯定比郡主麵多了。”薛湄說,“我在梁國也是郡主呢,不稀罕什麼郡主。”
心裡很是高興,覺得皇帝很夠意思。
其實薛湄為楚國做的,遠不及為梁國做的萬一。從這方麵講,建弘帝是比梁國那個已經死掉的皇帝,慷慨多了。
當然,薛湄覺得皇帝那老狐貍,也是放長線釣大魚。公主嘛,總要走孃家的,所以他惦記著薛湄再回來。
薛湄也肯定會回來的。
“朝臣們怎麼說?”薛湄問大哥,“會不會反對?”
“反對的可能不大。認個義,皇帝還是有這個資格的。”薛池說,“關鍵是他們找不到人去反對。
我隻是奉命行事,他們跟我囂是冇有用的。若想反對,讓他們親自去嶺南找陛下。”
薛湄:“……”
不由得想豎一大拇指。
薑果然是老的辣。
就因為這個事,薛湄原本打算當天走的,卻在楚國耽誤了五六天。
依照皇帝的吩咐,給天下發了詔書,說皇帝又認了個義,封為公主,也就是以前的侯。
薛湄要去太廟祭祀,正式上族譜。
然後,因為這層關係,薛湄再去梁國的時候,就需要拿著楚國朝廷的國書。
但本人又是梁國人,也可以不拿。
“還是陛下疼我。”薛湄一時間心生慨,“也許父親就是這樣的吧。”
蕭靖承輕輕握住了的手:“以後我也疼你。”
薛湄:“有些是無法取代的。就像父親的,你可給不了我。”
蕭靖承:“……”
薛池在旁微笑。
祭祀了之後,薛湄正式為了楚國的公主,也去後宮見了德妃。
在德妃的宮裡,薛湄見到了裴晚照。
見到裴晚照之前,薛湄還以為德妃會讓抄佛經。見到之後卻發現,裴晚照在背誦楚國的江山輿圖。
雖然後宮不能乾政,但要和皇帝說得上話,要為皇帝的賢助,就要學習。
若某個地方發了洪水、某個地方乾旱了,皇帝進宮來,和皇後吐槽,皇後總不能接不上話,連在哪都不知道,很影響帝後的夫
妻。
太子妃的地理知識要背,要把整個楚國有多州府、多縣城、它們分彆什麼名字,都背誦下來。
太子的功課更複雜一點,甚至還要知道某個地方種植什麼、盛產什麼。
太子是有專門的師傅教導,課業也很複雜。薛池學這個的時候差點想哭,他至今仍在上課。
裴晚照雖然覺得很艱難,但學得很用心。
“累不累啊?”薛湄問。
皇後真不是好當的。
裴晚照:“這是份事,我要是做不好,將來彆人會笑話太子哥哥的。”
“你真懂事。”薛湄輕輕了的腦袋,把當自家小妹妹,冇有覺得是自己大嫂。
裴晚照問薛湄:“白姐姐,我聽姑姑們說,你是要回梁國去了。那你還回來嗎?”
“肯定回來呀,我現在是楚國的公主了,自然要常回孃家來。”薛湄說,“我回去就是辦個婚禮。”
裴晚照覺得很有意思,也蠻想去的。但是是太子妃,彆說去梁國了,連這宮廷的大門都走不出去。
輕輕歎了口氣。
薛湄就說:“等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小禮。”
“什麼小禮?”裴晚照立馬問。
薛湄:“現在還不知道呢,要看。到時候有什麼就給你帶什麼。”
裴晚照大喜:“謝謝白姐姐,白姐姐你對我可好了。”
薛湄笑起來。
正好趕過來的薛池聽到了這句話,想這孩子是不是有點傻,怎麼對誰都是如此熱忱?
德妃這裡,也有幾句話要叮囑薛湄,便和薛湄聊了半個時辰。
主要是跟薛湄講一些宮規。
薛湄已經是公主了,德妃會給留一座宮殿。若哪天想在宮裡小住,是可以的。既然是皇家的公主,就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意
薛湄一一聽著。
等說完,薛湄要出宮的時候,薛池送。
兄妹倆走在宮廷長長的甬道上,卻是頭一回腳步這樣的輕鬆隨意,像是在自家後院散步。
對,這已經是他們自家的後院了。
想到這裡,薛湄的腳步變得更緩慢,薛池同樣。
兩個人沐浴在晚秋暖暖的裡,不疾不徐,淡淡飄來的桂花香。
他們功了。
他們還冇來得及分勝利的果,薛湄就被皇帝帶到嶺南去了。
薛池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兩個人隻是那麼慢慢走著,薛湄還告訴他,皇帝已經知道了蕭靖承份。
薛池不意外,因為蕭靖承這次回來就是用他原本的麵目,隻是楚國人不認識他而已。
“湄兒,我有件事想和你說說。”薛池斟酌再三,“你不管同意還是不同意,都先不要生氣。”
他如此慎重,薛湄也有點好奇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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