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男子進了蕙寧苑的寢臥。
薛湄打眼一掃,發現是二房的兄弟倆、五弟和小郡王等四人。
他們都換了華服,很顯然是過來喝薛湄這邊的喜酒,卻不知怎麼鬨騰了起來。
有點頭疼:“你們說什麼呢?聲音那麼大,跟吵架一樣。今日可是我出閣的好日子。”
幾個人低垂了頭。
薛湄聽到是五弟的聲音最大,特意問他:“你說說吧。”
薛潤:“我想背大姐姐出門,但二哥說要兄長背,不能由弟弟背。郡王又說,他想背大姐姐出門,我們才吵了起來。”
薛湄:“……”
依照風俗,子穿上了紅繡鞋就不能落地,由兄長背到花轎上去。
冇有兄長的況下,弟弟也可。
小郡王這個,純屬胡鬨。
薛湄看了眼他們,緩和聲氣:“二哥和四弟,你們都背過了,汐兒和沁兒親,不就是你們背的嗎?公平而言,就讓五弟揹我吧
”
二哥笑道:“是這個話。”
四弟也同意。
隻有小郡王不太甘心。
薛湄不理會他的不甘心,故意問他:“小王爺有什麼想說的?”
小郡王:“我背不行嗎?”
他的聲音,有點悲傷。
薛湄毫不客氣:“當然不行,你又不是我兄弟。”
小郡王:“……”
掰扯明白了之後,幾個人要走,薛湄讓五弟留下。
有句話想要問問五弟。
“……我這邊親,永寧侯府那邊,父侯怎麼說?”薛湄似乎第一次想起還有個糟心的爹。
老夫人去世之後,七叔和薛涵徹底不回去了;三夫人逃走了,孃家不再給三爺提供錢財,三爺邊的小妾逃跑了。
現在的侯府,已經不樣子,還不如普通的門戶。
他們要靠出租院過日子。
“他不在京裡。我姨娘邊的人,偶然跟侯府通通訊,上個月有人給父侯捐了一個縣丞,好像遠的,他上任去了。”薛潤說。
薛湄:“……”
真的有這麼個地方嗎?
會不會是蕭靖承怕他搗,讓他遠遠離開京城?
這樣,他哪怕死在外頭了,也可以說他是去遊曆了。
依照薛湄的估計,可能本冇這麼個職給他。薛湄很不喜歡永寧侯,蕭靖承是知道的,不可能讓他去為禍一方。
“好的。”薛潤對薛湄道,“今後他做了,食無憂,咱們不用擔心他。”
薛湄:“……你真的覺得,他去做了?”
“他是不是去做了,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反正在你我心裡,在親戚朋友眼裡,他的確是外出做,這就足夠了。”薛潤道。
薛湄詫異:“玉君教你的?”
“你怎麼知道?”
“你那腦子,想不出這麼深奧的道理。”薛湄說。
薛潤:“……”
這的確是曹玉君的話。
薛潤和周姨娘都好奇此事的真假,曹玉君就說了這麼一番話,讓他們倆儘可能彆打聽,甚至不要多提。
目前的形勢,對所有人都好。
“你可彆忘了,永寧侯府除了你,還有大姐姐呢。”曹玉君如此說。
果然,薛潤記住了。
娶個聰明的媳婦,會改變智商,薛湄覺得五弟最厲害的地方,就是把曹玉君給騙到家裡來了。
想想緣分真奇怪,曹玉君那麼明甚至有點世故的孩子,居然看上了薛潤這個憨憨。
而薛潤,也知道把握機會,娶了一房好媳婦。
梳妝之後,薛湄開始更,五弟退到了門外。
更過程很複雜。
薛湄的大紅嫁,裡裡外外穿了六層,又是扣又是綁的,覺得自己是個大粽子。彆說走路了,彎一下胳膊肘都難。
一切準備妥當,到了時辰,蓋上了紅蓋頭,就由薛潤揹著薛湄出門。
薛湄本不重,但的裳和頭飾,給添了至三十斤的重量;好在薛潤在軍武多年,也算是曆練出來了,有一把子好力氣
蕭靖承在門口親迎。
他是皇子,依照風俗他也不需要親迎,直接在王府等候。但薛湄這裡冇有祖宗要祭拜,進出不需要磕頭,蕭靖承就自己來了。
薛湄上花轎之前,過蓋頭,看了眼蕭靖承。
蕭靖承也在看,並且衝點點頭。
薛湄被兩名喜娘塞進了花轎,花轎啟,不是往大將軍王府去,而是進宮。
皇子們的婚禮,都是這個程式,因為他們的父母和祖宗都在宮裡。
薛湄和蕭靖承也不是依照民間的俗禮,而是照皇家的規矩來。
他們倆先去給太皇太後磕頭,又去給胡太皇太後磕頭,算是拜過了母親;然後,他們要去宗祠,給曆代祖宗和蕭靖承的父親牌
位磕頭。
從宗祠出來,又要去宮裡的祭壇,跪拜天地。
每一套禮儀,都有專門的司禮員牽引、指導。
待結束了,薛湄到了宮門口,乘坐大將軍王府的馬車要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
在寒冬臘月裡,出了一汗。
裳太累贅了,冠又太過於沉重,帶了一副沉重枷鎖在前行。
好不容易到了大將軍王府,廳堂圍滿了賓客,薛湄和蕭靖承冇有再拜天地,隻是過了一個火盆,終於可以把新娘子送房
薛湄兩輩子頭一回結婚,心裡一點都冇有,此刻的覺是:“這裳勒死我了,綁繃帶都冇這麼難;這頭冠也太沉了,我
頭皮要撕開了。”
終於坐了下來,舒服歎了口氣。
兩位喜娘立馬說:“王妃,新婚大喜之日,可不能歎氣。”
薛湄:“……”
坐了一會兒,越做越難,脖子快要斷了,就問喜娘:“接下來要做什麼?”
“要等王爺過來揭紅蓋頭。”
“他怎麼還不來?”
“依照習俗,王爺還要等兩個時辰才能來。”喜娘告訴薛湄。
薛湄:“……”
差點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剛要發作自己的不滿時,腳步聲傳來,蕭靖承帶著幾名親信,闊步進了喜房。
“把紅蓋頭挑了,讓王妃卸妝更吧。”蕭靖承對喜娘說,“要不然太累。”
“還冇到時辰呢,王爺。”
“欽天監的大人說,今天這個日子百無忌,不用專門等時辰。”蕭靖承道。
薛湄心中頓時覺很甜。
人注重細節,蕭靖承能想到現在的痛苦,薛湄便覺嫁給他很值。
喜娘不敢違逆蕭靖承,已經回了幾句,蕭靖承還是打算現在就揭紅蓋頭,喜娘隻得從命,拿出喜秤給他。
蕭靖承挑開了喜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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