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大時代脈搏的人是時代的寵兒。

對於普通人來說，彆說抓住了，隻要跟上，就能夠富貴榮華。

自靖康元年朝廷施行的新政，商業的閘門就此打開。

朝廷一邊通過基建向民間釋放財力，一邊又鼓民間商人興辦商社，與此同時，從生產力和完善基建上提高商業效率。

可以說，這十年，隻要有膽子，就能發財。

大宋著名的商業學大師吳波在回顧靖康新政的時候，在其著作中說過這樣一句話：一切都在往前，一切都變得有可能，昨天的乞丐，變了明天的富翁。

十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曾經的孩長了有誌青年，曾經的熱青年們，也已是而立之年。

一代人的長大，可以說石子明的教育革新取得了階段的果。

在靖康年間長大的孩子，對新鮮事的追求，比上一代要更加狂熱。

再也不是在私塾裡讀四書五經這麼簡單，這一代的人接了算、天文、自然、生、理、化學等新學科的熏陶，也接了這些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詞彙。

他們表現得對這個世界更加好奇，更行萬裡路。

甚至有的年紀輕輕，就自費隨著商隊，漂洋過海去到異國他鄉。

有的則十幾歲就開始實踐家裡的生意，展出驚人的天賦，十八歲為富豪。

十年恍惚之間就過去了，人們回過神來才發現，皇帝已經登基十年了。

十年時間，皇帝的威信，超過了大宋曆代皇帝。

同時，也了百姓最戴的皇帝。

什麼樣的皇帝是好皇帝？

征戰四方？

文治武功，震鑠古今？

這些都是表層，是皇帝私人的事。

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的皇帝纔是好皇帝。

十年前，廟堂之上煌煌之音，拉開了一個大時代。

空前的紅利降臨到民間。

如果說十年前，並冇有人懂皇帝的意願，十年後的今天，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連吳波也慨：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一切都在被打破，一切都在新生。

民間的熱值達到了空前的頂點，隻要有膽子就能發財，依然在民間大行其道。

所以無數人甘願冒險，追求財富。

就說皇帝北伐打下來的金國，不知又會誕生出多富豪出來。

這是一個萬民歡呼的時代。

但可能這個世界上最不開心的，就是這個時代的締造者了。

趙桓到非常、極度的焦慮。

他一口氣吃了五碗牛，然後在自己的健室裡待了整整一天一夜。

他揮汗如雨地練著那些簡單的作，不斷重複。

想要將焦慮和不安出來。

新的階層正在甦醒，這個階層很特殊。

趙桓記得，他原來的世界裡有一位著名的哲學家、思想家說過這樣一句話：如果有10的利潤，他們就保證到被使用；有20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絞首的危險。

如果真讓民間的那些富商掌握了無法控製的力量，天下必！

華夏自古大一統時代，纔是最強盛的。

地方上的那些人獲得了力量，就要開始捉妖了。

更何況，一個社會，剛進商業時代，社會資源就被有權有勢的私人掠奪、侵占，很容易造貧富差距巨大，變寡頭經濟。

寡頭經濟不僅僅會造民間貧窮，還會對中央產生威脅。

一天一夜之後，一個夏天的清晨，薄霧籠罩著皇宮裡的樹林和假山。

皇帝一輕衫，坐在池塘邊上垂釣。

走過來的人是謝大海、劉彥宗和何也。

“微臣參拜陛下萬安。”

“都免禮。”

皇帝的麵有些蒼白，眼神卻是非常明亮。

他正目視著前方水池裡，好像在等待魚兒的上鉤。

三個人站在一邊，也不說話。

“都吃早餐了嗎？”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

“先坐著吃點東西。”

“謝陛下。”

與上一任皇帝喜歡藝書畫不同，這位皇帝平時更喜歡騎馬箭、擺弄火，還喜歡釣魚。

幾人也都習以為常了，各自吃著各自的東西。

“謝大海，現在全國皇城司總人數有多？”

“回稟陛下，目前皇城司衛總人數有十萬之眾。”

“哦。”

“劉彥宗，督察院新的大樓修建完了嗎？”

“回稟陛下，上月竣工。”

“可容納多人？”

“可以容納數千人不等。”

“何也。”

“臣在！”

“史臺現在有多人？一天最多能彈劾多人？”

“陛下，史臺目前有五人，一天最多能彈劾二十人。”

“不夠啊！”趙桓突然莫名其妙說了一句，“也罷，能彈劾多彈劾多。”

三人心中有了底。

皇帝也不再多說，繼續釣魚，三人便等候在旁邊。

“行了，你們去忙吧。”

三人這才如釋重負離開。

過了一會兒，虞允文來了。

趙桓將釣魚竿放在一邊，開始喝茶。

“微臣叩拜陛下。”

“不必多禮，知道朕為何現在要見你嗎？”

“知道。”

“你說說看。”

“陛下應該兩宿未眠。”

趙桓看著年輕的宰相，笑道：“大相公坐。”

“謝陛下。”

“先吃點早餐。”

趙桓拿起一個饅頭，又將一邊用紅辣椒和其他食調製而的一種醬抹在上麵。

“來，嚐嚐朕親自做的辣醬。”

虞允文覺得不可思議，皇帝貴為九五之尊，大早上的居然吃饅頭！

虞允文更從未見過這種吃飯，但畢竟是皇帝遞過來的，他接過來：“多謝陛下。”

虞允文吃起來，這第一口下去，味蕾就被刺激到了，頓時一怔。

臥槽！

這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好吃！

虞允文發誓，他從小到大吃過的饅頭，就冇有出現過這樣的。

“陛下，這是？”

“這種醬老乾媽，朕打算申請一個專利的。”

老乾媽？奇怪的名字！

“言歸正傳，大相公，朕想睡個好覺。”

“陛下，此事就給微臣。”虞允文一瞬間就聽出來皇帝話中的意思了。

君臣相視坐著，虞允文目鋒利，有著這個時代年輕人的特質。

皇帝目平靜，裡麵不知蘊含著什麼。

“此事關乎華夏神州命途，朕隻能依仗大相公了。”

“為陛下分憂，為百姓謀福，是臣的責任。”

“放手去辦，要什麼支援，跟朕說，朕的刀子，已經給你磨好了。”

“陛下，先平廣州之，以廣州陳氏和福建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