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看著眼前的地圖。
已經是征服黨項的第七個年頭。
那一塊地,原本就是屬於華夏的。
例如平西府之前靈州。
黨項人從高原地帶遷移下來,趁著宋朝不作為占領了這一塊地方。
能發展起來,是因為這裡是一塊華天寶的好地方。
尤其是興慶府到橫山一帶,有“塞上江南”之稱。
風秀、土地沃,糧食產量極高。
自滅掉夏國後,他就派了陳敷去河套,在那裡潛心發展農業。
等如今唐恪到河套的時候,那裡已經是大宋糧產量可以與江南媲的糧倉了。
河套的糧食不僅僅為給駐紮在沙州等地的西北軍提供了軍糧,同時還運輸到陝西,供給長安。
自唐以後,關中凋零。
河套的治理,對改善關中的疲憊也起到了部分作用。
朝廷在長安和興慶府修建的公路三年前就投使用中,大批大批糧食來往其間。
長安也愈加繁榮起來。
這十年,西北的人口倍增長。
道路和糧食儲備的設施得到改善之後,隻要戰火不燒過來,糧食危機算是徹底解決了。
所以啊,對高昌的冒犯,國主戰的聲音絕對是主流。
底氣足,又有鉅額的商業利潤擺在麵前,再加上朝廷提出了複漢土的口號。
連陝西的鄉村牆壁上都寫著“複漢土”的字樣。
村頭的老人們更是以自己家裡有人蔘軍而榮,在閒聊的時候,為最大的談資。
民間各界人士,都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熱以及自豪。
進到四月,遼東的員在走馬上任的路上,也算是給遼東的局麵做了一個代。
除了朝堂上有大臣彈劾李崇在遼東殺人不眨眼以外,倒也冇有彆的麻煩事了。
朝廷的重心開始慢慢轉移到西北。
無論從邊境安全,還是從商貿,以及子發行的角度來看,打下高昌,繼續往西邊征服,都是勢在必行的事。
更何況,趙桓還打算一路推到天竺,和李寶在注輦的海軍南北夾擊之勢,讓天竺徹底接王化的洗禮。
飲馬恒河!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進行著。
樞院從二月便開始籌備軍糧。
擔心河套原本的糧食供給係因戰爭到影響而牽連到西北糧價,虞允文向趙桓提議從中原和江南調撥糧食,進到西北,做好儲備。
兩個月前,高昌國幾萬大軍在攬月軍的鐵騎下全軍覆冇的訊息令高昌王畢勒哥焦慮不安。
據探子回報的訊息,高昌國分出了兩派,一派是主戰的,一派主和。
主和派認為宋朝乃是天朝上國,宋軍鐵騎天下無敵,高昌絕不是對手,當俯首臣稱,年年上供。
主戰派則認為宋朝皇帝貪得無厭,並不僅僅要高昌國稱臣這麼簡單,他要徹底滅掉高昌國,凡有識之士,皆要反抗宋朝皇帝暴政。
這一日,趙諶剛吃完中午飯,便讓趙昚來見他。
“趙昚,如今西北戰火將起,你說我留在遼東,是不是不智之舉?”趙諶心中憂慮,他越發覺得自己離皇位遙遠,“若是我向家申請去西北,上戰場建功立業,比待在此更好。”
“西北自然是縱橫捭闔,風雲變幻,但卻非崇國公之機遇。”
趙諶略有不悅:“你此話怎講?”
“西北有嶽飛和吳玠坐鎮,此二人皆是鐵麵無私之輩,西北軍紀如山,崇國公去了,不能以已之份,壯大己,反而可能與嶽飛麾下諸將生出矛盾,嶽飛又是家將,儀福帝姬之夫,崇國公不可豎此敵。”
“那我當如何是好,眼下如此好的機會,我卻無法抓住,難不我一定要在顯州做幾年知州?”
趙昚心中歎道:崇國公實在太心急了,如此心,如何在大宋的權力場上有所建樹?
趙昚道:“第一、顯州乃是陛下親自給崇國公的,顯州若治理得好,陛下自然會對崇國公另眼相看,陛下雖然重武,但絕對不輕文,治國之道,乃是帝王之道;第二、遼東鉅變後,對崇國公絕對是大好的機會。”
“你細細說來。”
“其一、幽州韓氏有所收斂,商虞司最近幾個月的礦地都冇有批覆給韓氏,鐵路和公路的參與份額也明顯減,幾年之,韓氏得低調做人;其二、以陳暘、何也為首的朝中大臣,都在彈劾李崇在遼東殺,此人在朝堂上聲名狼藉,自北伐滅金,此人明屬種師中的燕雲軍,但實則誰都不服,貪圖功勞,急功近利,自一派,有嶽飛、韓世忠之誌,對軍區都督之位,垂涎三尺。”
“你的意思是籠絡李崇?”
“李崇是我們最好的選擇,也是最適合崇國公您的一位將領。”趙昚思路清晰地分析著,“恰好,他也需要有一位重要的人給他做後臺,給他大好的前程。”
“那我該如何接到他?”趙諶被說得心了,“眼下我在顯州,李崇在上京府。”
“這個不難,崇國公上奏陛下,以出訪上京,對上京之治做考察、學習為由,私下可會見李崇。如此,不僅不會落人口實,還會讓陛下認為您一心為國,一心為民。”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趙諶興致寫了一封奏疏給趙桓,命人快馬加鞭送到東京。
看完趙諶的信後,趙桓也冇有猶豫什麼,就答應了趙諶。
不過,他還是跟朱漣說了一聲。
朱漣表示很擔心,畢竟上京是那些蠻族貴族的核心地,雖說有朝廷大軍駐紮,李綱轄製,但朝廷剛剛決了一批蠻夷貴族,那些蠻夷對朝廷恨之骨。
此去上京府,朱漣是一萬個不放心。
相對來說,顯州就安全很多。
“諶哥兒年心,不知輕重,家不必事實都答應他。”
“無妨,諶哥兒如今也有二十二,南海的海盜都誅殺過,怕甚麼蠻夷,李綱在東京城,李崇最近捷報連連,聖人放心就是了。”
朱漣也不再說什麼。
趙桓笑了笑,心裡道:這小子本就不是去考察學習,定是趙昚又出了歪主意,要去上京府拉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