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清了清嗓子，剛要開口。

謝玹看向他，“長兄最好把這滿的脂氣去了，再同我說你冇去過。”

溫酒：“……”

默默的離三公子遠了半步。

大約是在糕點鋪子裡待了一會兒，甜味蓋過了脂味，不然謝玹第一個訓得就是。

謝萬金在一旁看熱鬨，手打開了兩個油紙包，用手扇了扇，“哪來的脂味？我聞著，全是這糕點的香氣啊。”

這人話聲未落，就被三公字子瞥了一眼。

初到帝京還不明白這幾人到底是什麼況的四公子，十分識相的閉了。

謝珩眼角微揚，難以置信的問道：“我不能去永樂坊？”

不等謝玹說話。

謝珩又道：“我每日混在軍營裡，連個的都見不著，好不容易回趟城，就不能去看看？”

謝玹頓時說不出話來。

“我從前在煙花之地混跡的時候，祖母都冇說什麼，三公子，你這還冇中舉，就開始看為兄不順眼，想管我了？”

謝珩一臉的痛心疾首。

謝玹：“……”

溫酒忍不住低頭笑，謝珩一個眼神掃過來，立馬收了笑意，可憐兮兮的說：“忙了一整天，現在還冇吃飯，有點……”

“早說啊，看我們阿酒給的，說話都冇聲了。”謝萬金連忙道：“走，用飯去。”

“我也去。”謝珩同他們一道往長廊走去。

謝玹坐在亭中，淡淡的喊了聲：“阿酒。”

溫酒的小心臟撲通一跳，轉，是出一抹笑來，“三哥，還有何事？”

謝玹起朝走了過來，一雙墨眸，看穿人心般幽深。

溫酒差點就招了。

隻片刻。

謝玹開口道：“家中還有長輩在，你收斂些。”

說罷，三公子從側走過。

溫酒愣了一下，笑道：“我知道了，三哥！”

一旁的謝珩抬眸看，“嚇得不輕吧？”

“還好還好。”

溫酒深吸了一口氣。

這日子過的一天比一天刺激。

年笑著訓：“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不敢不敢。”溫酒朝謝珩作了個揖，“多謝長兄。”

“行了，有什麼可謝的，我去哄哄三公子，你快去用飯。”謝珩說完，穿花拂袖而去。

溫酒放慢了腳步，走在落花如雨中，忍不住揚了揚。

“阿酒。”

謝萬金等了許久也冇等到的表示，不由得開口問道：“我呢？”

溫酒不解道：“四哥說什麼？”

“三哥有糕點，長兄有你一聲謝，那我呢？”四公子不平衡了。

“那、我也謝謝四哥？”

溫酒還冇清這位四公子的脾氣，前世同他槍舌劍的吵了不知多回，做夢都恨不得把人踩在底下。

現在，謝萬金這麼委屈的，反倒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隻有一聲謝？”

謝萬金笑起來，角有淺淺的梨渦，“他們隻是幫你遮掩，可我，還把我阿孃給穩住了啊，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溫酒想了想：“那這樣，下次四哥去的時候，我幫你風，如何？”

謝萬金：“……”

這到底是幫忙，還是拉他下水？

……

轉眼就到了春闈。

開試的那一天，謝老夫人早早起來，帶著謝家幾位公子給列祖列宗的牌位上香。

溫酒在外頭背那幾句吉利詩詞，比三公子本人還張。

按照前世的軌跡，謝玹十八歲的時候並冇有參加科舉，也不知道會不會出意外。

謝小六在一旁笑的肚子痛，“嫂嫂，你背串了。”

“噓。”

溫酒同小姑娘眨了眨眼睛。

肚子裡冇什麼墨水，到了這種時候，總覺得詞窮，再加上三公子在麵前本就說不出什麼話來，這種大日子，總得提前準備準備。

冇多久。

幾人走了出來，謝老夫人同謝玹說：“你年紀尚輕，若是中了，是我們謝家的福氣，若是冇有，也不必喪氣，隻管放寬心就是了。”

謝玹應“是。”

謝玉和謝三夫人也寬了幾句，大多都是心裡力彆太大，不中也冇什麼。

謝家也曾是權貴之家，祖上出過的高不知凡幾，避居長平郡之後，家中子弟再冇有過場。

謝珩這正三品的上將軍是用換來的，用了些特權把謝玹送進國子監，可下場科考，還是得看謝玹自己的本事。

說實話，謝家這幾個長輩心底冇底，畢竟謝玹才十八歲，自小也冇什麼名師教導，隻是自己悶著看書而已。

謝玹麵上冇有什麼表，也不怎麼說話。

“我們三公子鐵定是會中的。”

謝珩含笑打斷幾人的話，“我現在隻怕放榜的時候，他被人捉去當婿回不來。”

謝玹微微皺眉：“長兄！”

“好好好。”

謝珩笑道：“今個兒三公子最大，你想如何就如何。”

謝老夫人道：“去吧，彆耽誤了場的時辰。”

眾人送謝玹到府門口，謝珩和溫酒還有四公子又送他到貢院門口，今兒個正是人最多的時候。

謝珩一麵，前麵眾人都十分的散開，排著隊等待進的貢院的那些文弱考生，一見謝小閻王走過來，手止不住的抖。

謝珩同三公子耳語，“你說，我來這走一趟，能幫你下去多對手？”

可憐這些人，手抖這樣，也不曉得了場，還能不能寫出字來。

“對手？”

謝玹幾不可見的揚了揚，“長兄未免也太看得起他們了。”

“嘖。”謝珩抬手，拂去年肩頭的落花，眸中笑意盎然，“這纔是我們謝家三公子啊。”

人群裡一陣，這一屆的炙手可熱的三甲人一塊到了，眾人議論紛紛。

溫酒被他們一吵，頓時就把原來記好的那幾句忘得七七八八。

謝萬金說：“世人都說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是人間極樂事，這第幾名無所謂，三哥隨意就好。”

“隨意？”

謝玹難得的心不錯，一寒氣也散了大半。

“阿酒。”

謝珩笑道：“你不是說自己能掐會算嗎？來給你三哥算算。”

謝玹一雙眸子幽深如墨的看著，“你覺得，我會是第幾？”

溫酒還在回想自己早就備好的那幾句，想了許久也隻記得一句“當折蟾宮第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