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驚變陡生

趕匠人？

傳言湘西有趕人， 又有趕， 趕人腰掛銅鑼手持金鈴，用特製的草藥浸泡之後頭頂上上一道趕符，那些便能跟隨趕人的指引行走， 趕人晝伏夜出，白天就在各地的義莊休息，到了晚上便趕著行走。

聽老爺子的描述， 那個穿蓑鬥笠的人似乎很像是這傳說中的湘西趕匠人， 但是老爺子並冇有提到那蓑人手拿金鈴，那行走的藍馬褂也冇有頭黃紙。

其實我不僅想到了那湘西的趕匠人，還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同樣手持銅鑼的人， 劉家的劉青山，那個我曾經視為兄長但是後來卻逐漸的形同陌路的一個人， 我第一次見到他， 他在柳市演皮影戲，那時候的他在我眼裡還隻是一個走江湖賣把式的江湖遊俠 手持銅鑼在我耳邊一震，救回了差點悶死在吳耀祖棺材裡的我。

我還清楚的記得他第一次對我說的話：

八千，你要是以後實在是有繞不過去的坎兒了， 鳴山霧寺，找劉青山！

我搖了搖頭對自己說道：“彆多想了， 那個張姓的排長定然不是劉青山， 老爺子說的這個年代，怕是劉青山還冇有出生呢， 那個張姓排長多半是湘西的趕匠人出， 也不會如此的湊巧就跟那江南的劉家扯上關係。”

“您在說什麼？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老爺子聽到了我的自言自語問道。

“冇有，隻是猜測那個張姓的排長是不是趕匠人，像也不像， 你接著說， 你在遇到當年的那個我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我問道。

“我睜開眼看到先生您之後立馬就知道是您救了我， 是您吹滅了那亮在我眼前的那盞燈，您當時告訴我，人有魂燈三盞，分為天地人三盞魂燈， 這三盞燈是人的本命燈， 那趕匠人施了法，等到我這三盞魂燈全部燒完的時候就是大羅金仙下世也救不得我的命，他吹滅了我眼前的那盞燈， 其實是點上了我已經滅掉的兩盞， 這才把我救了下來。 當時我聽您這麼一說， 立馬就知道您是一個真正的世外高人， 我立馬就對您跪了下來，一麵是謝您的救命之恩， 第二就是想讓您出手救出那被趕的李狗子， 兄弟一場， 我總是想讓他土為安的。”老爺子說道。

“那當時的我是怎麼告訴你的？”我強裝鎮定問道， 每一次我想到那個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年輕人， 特彆是我自己假設他就是我我就是他的時候心裡總會有極其異樣的覺， 這種覺說不清道不明， 總之讓人非常的不舒服。

“您什麼都冇說。 隻是對我點了點頭。 然後讓我跟著您走， 也冇告訴我您要去哪裡， 我當時說是要回家， 其實是無家可歸的， 所以我就跟著您一起走， 遠遠的跟在前麵那個趕匠人的後麵， 那趕匠人白天睡覺， 我們也白天睡覺， 那匠人晚上趕路， 我們就跟在他的後麵，其實很多時候我都覺得那趕匠人是知道我們在跟著的， 因為您一點都不避諱他， 也完全不像是跟蹤一個人， 反而是像讓他在前麵給我們引路一樣。就這樣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起碼有三個月， 或者是半年， 那一段日子日夜顛倒，我整個人都暈了， 也記不清自己是在哪裡又經曆了多久， 總之過了很久， 最後我們到了一個大雪山的山下，您告訴我讓我在山下等您，然後您就上了雪山， 冇想到這一等就是三年，這三年時間裡我多次都差點等不下去走了， 好在終於等到了您， 您下山之後把這隻鞋子送給了我，說是留個紀念， 還說我們早晚還能再見麵， 隻不過再見麵的時候恐怕我還記得您， 您卻不一定記得我了。這一彆就是一輩子啊， 真的冇想到，再見到您的時候你還這麼的年輕。”老爺子說道。

“冇了？” 我問道。

老爺子點了點頭道：“跟您分彆之後我便回了家，之後日本鬼子打過來的時候我參了軍，再後來就稀裡糊塗的活了這輩子。您想起來了什麼冇？”

“冇有，一點印象都冇有了。” 我道。

“也正常， 您不是一個普通人。”老爺子不無失的點了點頭。

我看著老爺子， 他也看著我。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當然在他的故事裡我們是認識了幾十年的故人。

我無從判斷他話裡的真假，甚至可以說現在讓我去回憶他剛剛對我講述的這個故事， 我都覺十分的模糊。他這個故事足夠的曲折離奇，我也能覺到他的話裡似乎藏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資訊，但是我卻抓不到這個點。

最後我幡然醒悟，我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劉知遠， 也不是袁天道， 他們告訴我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 是為了告訴我什麼而說一段故事， 但是眼前的這個老爺子是個普通人， 差錯之下參與到了當年的一件事中來， 這件事對於他來說他也是迷糊的， 他隻是非常單純的在給我將一個故事而已。

湘西的趕人，疑似劉青山的銅鑼， 合葬之墓， 死人複生， 死懷孕， 趕上雪山， 還有當年的那個我上了三年的雪山。

我從頭順了一下， 發現這個並不算長的故事裡竟然藏著這麼多的資訊。 姓埋名的這幾年， 對於我曾經癡迷追求的結果和真相我雖然冇有真正意義的放下來， 但是起碼做到了回憶起來就心如止水， 可是老爺子的這個故事卻無疑是在我平靜的水麵上激起了一道漣漪，這一道漣漪， 一層起千重浪。

“好了，故事我聽完了， 現在咱們就先不說這個事兒了， 老爺子， 不管當年的那個人就是現在的我， 還是機緣巧合我隻是跟當年的那個人長的很像， 這件事我都不希彆人知道， 會給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一點您可以理解吧？” 我道。

“我知道。” 老爺子說道。

“浩然最近遇到了點煩心事， 他很需要錢， 所以才了您的鞋， 這一點還請您彆放在心上， 現在那個鞋子的後人既然已經找過來了， 胖子也拿了人家的錢， 您總要告訴點什麼，這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但是有些話可以對說， 有些話不能說您明白吧？” 我道。

老爺子點了點頭， 之後便睜著眼睛看著我， 看的我十分奇怪， 我問道：“怎麼了？”

“你不會是他， 他冇有這麼多話，就今天你我說的話， 比當年跟他在一塊半年他說的都要多。” 老爺子笑了笑。

我聳了聳肩，對此不置可否。

之後我便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出去之後才發現此時已經日暮西山， 我們一大早的趕過來， 我和老爺子在屋子裡竟然聊了將近一天時間， 我出來之後，老王頭劉胖子還有青木每個人都是眼神古怪的看著我， 我也不知道怎麼去跟他們解釋， 乾脆就無視他們那火辣的眼神對青木道：“好了，老爺子說要見你。”

青木點了點頭， 看的出來此時也有些許的激， 走進了屋子關上了門， 剛進去胖子就把我拉到了一邊， 他道：“八千， 這他孃的到底是什麼況？ 我爺爺怎麼會給你跪下來？ 還跟你嘮了這麼久， 你們倆到底在嘮啥？！”

“其實也冇什麼， 老爺子年輕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世外高人， 那個世外高人跟我長的像的， 老爺子眼花了就把我當了他， 剛纔我們嘮的就是當年的一些往事。” 我道。

“你就跟我裝吧， 什麼事都不能對兄弟我說？” 胖子道。

“真的冇彆的事。” 我道。

胖子盯著我， 歎了口氣道：“得， 你不想說我也不你， 但是你指定是瞞我的有事， 我現在覺得是越來越看不你了， 當年好端端的你忽然不告而彆，現在我爺爺見到你直接下跪， 說真的， 我都懷疑我爺爺冇有認錯人， 你他孃的就是一個活了千年的老妖怪！”

“我要是活了千年的老妖怪， 第一個吃的人就是你， 膏滿流油， 太夠味兒了！” 我道。

“滾犢子， 老子這是五花！” 胖子笑罵道。

就在胖子說完這句話之後， 我忽然聽到屋子裡傳來一聲青木的尖， 胖子罵了一句艸直接就朝著房間裡衝去， 我也不敢耽誤的跟在後麵， 當我們踹開大門走進去的時候， 發現青木抱著腦袋蹲在地上， 而老爺子的前， 著一把軍刀，軍刀冇了一大截， 老爺子的腳下則是一片的泊。

“狗日的，老子弄死你！” 胖子怒吼了一聲朝著青木衝去。

青木站了起來，胖子砸的一拳頭被躲過， 胖子罵了一聲你還敢躲就繼續要打青木， 那青木挪了一下腳步， 也冇看清怎麼作， 就直接用一記擒拿手住了胖子的胳膊， 對胖子道：“你冷靜一點， 你爺爺是自殺的， 不關我的事！”

“放你孃的屁！” 胖子罵道。

青木轉頭看了看我， 道：“這話我也無法跟你們解釋， 我冇有任何殺他的機， 我們正在聊天， 他忽然就出了刀捅了自己， 他不相信我的話， 你應該會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