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歸鄉

我再醒過來的已經是不知道多久之後的事， 我睜開眼隻覺四周的一切是這麼的悉，窗外的過那老舊的木質窗戶照在了我的臉上顯的格外的溫暖，上蓋的被子很厚重，被套上打著很多的補丁，雖然破舊卻洗的非常乾淨， 我深吸了一口，甚至能聞到這被子上的味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夏天，爺爺總會在豔天裡把家裡的被子全部拆開，用竹條打那厚重的棉絮，再經過太的曝曬，那厚重的棉絮便會變的鬆起來，等到冬天再蓋的時候，雖然冇有外麵買來的那些蠶被子輕便，卻也是十分的暖和。 我側了側腦袋，看到了那掛在床頭乘風老道留下的銅錢劍，而在那斑駁的牆上，還有我小時候刻下的一行字：

浮世萬千於我如曆練，如是我聞，終要佛。

我想到了那一年我初見袁天道的時候，我不知道他的名字，隻是以中山裝的代號來稱呼他，那一次他在青龍山的八字古碑麵前擺下祭壇，麵對青龍山上衝出的那巨大的妖氣黑雲，他青龍環霸氣絕倫。

我掀開了被子站了起來，雖然現在時值冬寒，今天的太卻是格外的暖人，爺爺在爐子邊上生火， 爐子上的那個大鐵鍋冒著蒸騰的熱氣， 李雪在水井旁洗著服， 而李東雷這個李家大爺則是坐在那張藤條椅子上閉上眼睛呼呼大睡，他的手裡還捧著一本青封麵的古書，顯然是看書看的睡著了，那本書是一個無名道人寫的《三合論》，行文非常的晦難懂，但是真的看懂了之後就會發現這本書其實非常的淺薄而無聊，無非是用一堆外人很難看懂的語和言論講一堆淺顯易懂的玄學理論，玄學一途雖然絕對說不上是大道至簡，但是絕對不是說的玄而又玄那麼簡單。

院子裡安靜祥和很難和的劍拔弩張聯絡到一起，我乾咳了一聲推開了房門走了過去， 李雪第一個看到我，放下了手裡洗的服朝著我飛奔了過來直接抱住了我， 爺爺放下了手中的燒火看著我們滿臉的笑意， 而李東雷坐了起來，本來睡眼惺忪的他看到我之後立馬睜大了眼睛，之後看到李雪死死的抱著我， 李東雷乾咳了一聲道：“我說老姐，這天化日之下，老爺子可還在旁邊呢，你注意點影響啊！”

李雪雙臉通紅的鬆開了我，回頭瞪了李東雷一眼道：“要你管？”

之後和家人一起吃了個飯，飯間大伯大娘還有左右的親鄰都來家裡探，他們並不知道我這些年在外麵的經曆，至於我這一傷他們卻也冇有多意外，隻當是我年輟學跟三叔一樣出去闖江湖去了，既然是人在江湖飄，肯定是不了挨刀， 在親鄰們離去之後李雪才告訴我一些我暈倒之後的事， 當時在我暈倒之後冇多久崑崙就從北京趕到了， 納蘭敬德對我並無殺心，我雖然看起來遍鱗傷但是其實都是皮外傷，在簡單的包紮之後在我爺爺就想帶我回方城，崑崙在一路護送我回到方城之後便趕回了北京，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東雷對我使了使眼， 我知道這個李家大爺是有話對我說，就跟李東雷一起走出了院子。

一路走到村子之外，李東雷遞給我一支菸說道：“崑崙是我讓他回北京的，有些事我不想讓我姐跟老爺子知道。”

我點了點頭，李東雷點上煙輕聲的道：“彎背老六死了。”

我一下子心頭巨震，彎背老六年事已高臥床多年，從之前袁天道的話裡我也大概的猜到了他大限將至， 我想起了在雪山深袁天道說的話，他說六爺可以死，但是隻能是善終，這句話裡其實包含了很多意思，可以想象彎背老六在京城定然是頂著無比大的力， 再想象劉家既然能讓納蘭敬德對我手，那彎背老六在四九皇城裡肯定也是危機四伏，當然，導致了這一切問題的源就是袁天道此時生死未卜， 袁天道在這件事中的關鍵作用他在的時候我並冇有真切的覺，隻有他走了之後才知道他有多麼的重要，他在無形之中守護著多人。

“怎麼走的？”我問道。

“算是善終吧，葬進了八寶山，以國士之禮安葬， 那裡有很多當年跟他並肩作戰的戰友故，想必在路上六爺也不寂寞，不過六爺那樣的人，也不會怕寂寞， 聽家裡老爺子說，本來上麵的意思是悄悄的把六爺火化簡單的理一下，結果六爺死的訊息泄了出去， 很多軍方的退下來的大佬都表態不樂意了， 後來也不知道誰組織的，竟然有三千老兵進了京， 各地方本來想設卡攔住， 結果那些老兵都穿上了當年的軍裝，那軍裝上一個個都是掛滿了碩果累累的勳章， 誰敢真去攔這幫已經年逾古稀的功勳老兵？ 六爺安葬那天，現在當權的很多都送了花圈人冇有現，不過了他們，卻多了三千老兵抬棺，六爺這輩子也算是圓滿了，老袁若是知道六爺走的安詳，想必也會替六爺高興。”李東雷道。

我舒了一口氣，彎背老六的大名我早已是如雷貫耳，雖然我從來冇有見過這個左手拿刀的天下第一人，可是我心裡對他卻是充滿了敬重，他是袁天道的師傅， 更是對崑崙無比的賞識，在無形之中我們也算是有著難以言說的聯絡，現在知道他走的安詳， 我也算是替袁天道舒了一口氣。

“還有一個好訊息，六爺臨走前，把他的刀給了你二叔林長生， 林長生本來是要去攔住納蘭敬德救你， 最後卻不知為何改變主意北上進京， 聽我爺爺說，六爺這些年培養了無數的死士銳， 都是從各部隊包括民間的勢力中挑選出來的百戰英， 袁天道所領的那個小組其實隻是麟角， 不知道多人都對六爺培養的這幫銳覬覦已久， 你二叔接了六爺的刀， 那幫人從此之後這天下便隻認你二叔一人。 不過你二叔總歸是不比袁天道，袁天道跟在六爺邊多年也算是經營已久， 相對於袁天道來說，孤赴京的你二叔基還是太薄了， 我擔心他可能在京城裡站不穩，所以冇有讓崑崙在家裡守著你， 這時候你二叔肯定更需要崑崙這個左膀右臂。”李東雷道。

我點了點頭道：“謝了。”

李東雷雖然跟我年紀相仿，但是在很多事的理上他都無比的乾練和老辣，而且因為李家的關係，他總能知道一些特彆的訊息並且快速的給出應對的手段。

“這有什麼好謝的，大家都是自己人， 好訊息聽完了，那接著就說壞訊息了， 劉青雲進京了，接管了袁天道的位置， 在南京蟄伏了這麼多年的劉家，終於正式的回到了核心的圈子， 劉青雲這時候肯定更是要瘋狂的表現， 說也不知道他從南京帶到北京多當年南京方麵留下來的絕文檔，曹公公隻是一條咬人的瘋狗， 劉青雲則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現在倆人雙賤合璧， 誰知道會整出什麼幺蛾子。 總之你彆幻想著袁天道不在了接了刀的你二叔能夠在京城那邊給你什麼援助，他此時多半是自難保， 外界對於林長生瞭解的不多， 就算他真的接住了六爺的刀，看好他的人也不多， 時代變了，一個武夫想真正的站住腳絕對不是單看拳頭， 就看看你這個二叔到底有多斤兩的手腕能把自己的位置坐穩了。”李東雷道。

“曹公公是誰？”我問道。

“上次在天津廢了你的人就是他，這一次針對你的暗殺，其實也是曹公公一手策劃的。哎，難啊。”李東雷道。

“加上你呢？”我看著李東雷道。

李東雷瞪了我一眼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這麼安排。如果加上我這個謀謀都有所涉獵的李大軍師自然是有奇效， 可是你確定捨得我這個聰明絕頂的小舅子去北京那龍潭虎？”

“捨得。”我道。

“靠！你能不能有點良心？”李東雷怒吼道。

“以你的能力絕對能力挽狂瀾，冬雷， 按照你說的，你其實心裡明白二叔能在京城站穩對我有多重要， 現在老袁不在了， 如果二叔死在京城， 你覺得我還能茍活嗎？ 曹公公這次殺我冇功，下一次還有這麼幸運嗎？ 李家的老爺子能告訴你這麼多訊息，肯定也是站在了我們這邊， 二叔站穩了腳跟還好， 要是二叔出了事， 對李家也是莫大的損失。”我道。

李東雷白了我一眼道：“算你還不算太傻，還能想到我爺爺是真心的想幫你。”

我點了點頭道：“從你姐跟你去找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不僅是你姐佳人恩重， 我更欠你們家天大的人。”

李東雷把菸頭丟在了地上踩滅道：“矯的話就不用說了，我這幾天安排一下就去北京， 還需要麻煩你給你那個新晉的天下第一林長生寫一封介紹信，不然我過去他恐怕是拿我當傻子一樣拒之門外。 至於你這邊，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想儘一切的辦法接袁天道回來，不管是為了他還是為了我自己。”我道。

李東雷道：“這個確實是當務之急，在跟你接過的那個楊教授被人殺了之後， 我找了的朋友想進楊教授的家裡去看看，不過那裡不比方城，終究是冇有進去， 不過那邊的朋友倒也反饋給我了一些訊息， 你那個表哥趙無極一手安排的楊教授的後事，還從楊教授的家裡帶走了不東西， 想必他那邊也有一些線索， 我本來以為他會過來找你， 結果他卻一直冇有麵， 想必是在等你上門。 八千， 這一次在出事，趙無極隻了一麵， 你心裡也彆有怨氣， 如今這個時代人人都要待價而沽， 所謂的親關係在很多時候都不值一提， 更何況趙無極後站著的是整個趙家， 他總是要權衡一二。”

“我明白，我冇有怪他。”我道。

“恩，很多事你心裡明白就好。 ”李東雷道。

說完，他忽然變幻了臉看著我道：“還有一件事，我必須鄭重其事的告訴你， 我不管你跟那個人之間發生過什麼， 我這個當弟弟的可以親眼看著你上了我姐的床， 這不代表我不在乎我姐， 如果你讓我姐了委屈， 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殘忍。”

“哪個人？”我問道。

“你心裡清楚！”李東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