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青也好笑,搖頭道:“從我見到老太太開始,一直都這樣。”
竹雨其實擔心的,怕這一家把哥哥就留下了,這會兒能和哥哥一塊兒往外走,很是松了口氣,主過去牽著竹風的手,兩個孩兒走在前面,著他們自己的話。
“哥哥,你的大堂姐好厲害啊,長得真醜。”竹雨道。
溫竹青聽見了差點笑出聲來。
竹風也點頭:“對呀,鼻孔好大!”
“好老啊,怎麼是你堂姐,我覺著比姐姐年紀大好多的樣子,應該是姨姨不對,應該是姑姑”
溫竹青都給逗笑了:“胡襖開了。”
齊麓笑的彎腰捂肚子的,崔氏又好笑又擔心,轉頭看了看王家的下人有沒有跟來,又笑著道:“你們兩個聲點,要是人聽見你們這樣”
從王家出來,上車回府。
王大太太看著他們走了,轉進了裡屋,看見老太太倚在了榻上,其餘的三個兒都在跟前服侍著。
“換杯水吧,別喝茶了。”大太太看見三兒給端上來的一杯茶,便道。
三姑娘忙答應著去換。
王婉坐在了榻邊,氣鼓鼓的。
老太太喝了一口水,閉上眼睛歇了一會兒,便道:“你們都回去吧。”
王大太太看了王婉一眼,王婉便起來帶著妹妹們行禮,退了出去。王大太太的眼睛就一直盯著兒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來。
老太太一直看著呢,見表如此,不由的歎了口氣道:“如今真是艱難,姐兒連件合季節的裳都沒有了?”大太太歎了口氣:“原本來了兩匹緞子,想給做兩件的,這不第一個知府老太太過壽,沒幾又是古家老爺子過壽,實在沒什麼送的,便把那邊兩匹緞子,我這邊的兩匹全都送禮了。”頓了頓又道:“
我們這幾匹還是拿得出手的,其他除了老太太這邊,哪裡還有拿得出手的東西。”
老太太不由得又歎口氣,道:“王澤樓那個東西欺人太甚!”
“現下這個都沒用了,好在今竹風總算是認祖歸宗了,這祖宅和餘下的那幾頃地算是保住了。如今真要姐兒的婚事了,已經十七歲了,可怎麼辦喲。”
老太太也發愁,瞥了大太太一眼,心裡又不滿。之前了一家的,只是那是陳倉縣的人,也是做生意的,在縣上開著酒樓。起來雖然確實不如王家興盛的時期,可現在能和以前比嗎?
這還是老太太認識的一個別家老太太和的,王老太太跟大太太一,大太太死活不同意,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把王老太太氣到了,就不提了。這兩年大太太都沒心思弄別的事了,為了兒的婚事絞盡腦的,了不下十戶人家,可不是人家看不上王家,就是王家看不上人家。當然,大部分況是,王大太太覺著不錯的,人家看不上王家
。別人想來求親的,王大太太又看不上,如陳倉縣這一家。
王老太太是覺著,趕把大姑娘嫁出去,不然後面幾個都耽誤了。二姑娘比大姑娘兩歲,今年也十五歲了,再不親事,又晚了,難道王家不但是沒有男丁,還要養一屋子老姑娘不?
只是老太太到底子不好,顧不上那麼多,姑娘也是王大太太的姑娘,聽憑去拿主意,老太太不想為了這個跟大太太爭執。
家裡就這麼幾個人,難道還要鬧不和?
所以就這樣,拖來拖去拖到了現在。因為王大太太心都在兒的婚事上,連跟族人那邊的糾葛都沒辦法全力應付。王家老太爺在的時候,餘下的那些產業,在這一年中極速的被別人拿走,再加上打司花出去的錢,如今王家真的就是個
空架子,只有這麼個大宅子,裡面都空了。
老太太想著想著,心煩了起來,口愈發的憋悶,覺著氣都上不來了,便擺手道:“你也去吧,這些事你拿主意好了,我這實在不適,躺下了。”
王大太太忙和丫鬟一塊兒把老太太攙扶著躺下,這才出來。
出來站在房簷下呆了半晌,何嘗不知道王家都了空的了,還不知道能撐多久,不定哪就轟然一下垮下來了。
但是,就算是垮了,也要趕在那之前,把兒的終安頓好,自己這輩子就是這樣了,兒一定要有個好出路。
想到了這裡,不由得就想起溫竹青來。那丫頭在桃花村的時候,就是那副淡然的樣子,好像什麼都不在意,對過的日子還滿意的樣子。現在嫁給了齊瞻,依然是那副樣子,盡管上穿的裳變了綢的,頭上戴的首飾也多了,打扮的盈盈可人和閨秀『婦』人一般,是以前不能比的。可並沒有鄉下土丫頭一躍為了有錢饒媳『婦』的暴發
樣,依然是那副淡淡然然的樣子。
大太太有時候心裡不平衡的,怎麼那個死丫頭就能得這麼一樁好親事?
到底還是死了娘給安排的好。
這麼一想,大太太愈發覺著對自己的兒有虧欠,自己還活的好好的呢,卻連一樁合心意的,有前途的婚事都給兒找不到!
想到這裡,大太太心中著實的悲涼,眼前都有點暈,丫鬟忙攙扶著走開兩步,到遊廊那邊坐下了歇會兒。王老太太坐了起來,湊到了窗戶往外看著,看見大太太站在門口呆了半,又似乎頭暈一般,坐在了遊廊的廊椅上。老太太直起,喃喃的自語道:“若是答應了陳倉縣那樁婚事,還用的找這麼費勁
?你只當能找到更好的,我反而怕在耽誤耽誤,就是陳倉縣這樣的人家,今後都找不到了。”旁邊的婆子輕聲道:“老太太,您也別『』心這些事了。好歹現如今爺回來了,今後有事去回了爺就是回爺的時候,溫大姐兒總會在旁邊聽著的,這些事該著爺出面的,大姐兒總不能推。齊家什麼財力?只要他們出面,什麼事辦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