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帝眉眼鬱,眼底有幽深難測的澤湧,良久,他淡淡開口:“聽說你從外麵帶回一個男子?”
葉傾城漫不經心地點頭:“路上撿的。”
路上撿的?
皇帝臉一沉:“撿一個男人?”
“就是撿了個男人。”葉傾城語氣淡淡,似乎並未覺得這有什麼不妥,“兒臣覺得他長得還行,撿了放在邊當個夫君什麼的。”
“堂堂公主這般胡鬨?”皇帝冷道,“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既然跟大周的聯姻失敗,是不是該考慮選個駙馬了?”
葉傾城道:“蜀國優秀的世家公子那麼多,兒臣隻怕挑花了眼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挑哪一個,父皇若真的有心,不如讓兒臣辦個選夫宴,就像以前皇兄選妃那樣,兒臣覺得有趣的。”
“胡鬨!”崇明帝皺眉,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朕一直都知道你有些離經叛道,卻冇想到你如此……如此驚世駭俗,你……”
葉傾城挑眉:“父皇覺得兒臣冇有選夫的權力?”
崇明帝正要說話,葉傾城已經淡笑:“太後老人家都能在宮中養男寵,而毫不顧忌皇族麵,兒臣這個正兒八經的公主又有何不可?”
“你——”m.9biquge.com
“父皇龍欠安,近些日子還是早些想想江山大事要,兒臣的婚事就不勞父皇心了。”優雅從容地欠,“過段時間兒臣打算辦個選夫宴,多選幾個漂亮的放在邊養眼,若有需要,說不定還可以去請教請教太後祖母。”
崇明帝暴怒:“你放肆!放肆!咳咳咳咳……”
“皇上!”侍一驚,手忙腳地拍著他的口,並吩咐左右侍立的宮人倒杯茶過來,“皇上息怒,老奴這就讓人傳太醫……九公主您就說兩句吧,皇上都氣這樣了……”
宮人端來茶盞,經過葉傾城邊時,作勢抬手拭了拭茶盞的溫度,隨即手指輕彈:“端給父皇吧。”
崇明帝喝了茶,緩緩舒了口氣,臉依然泛著幾分鐵青沉的氣息。
“父皇早些歇著,保重龍為上。”葉傾城躬,“兒臣先告退。”
說罷,轉走出了皇帝寢宮。
崇明帝閉了閉眼,疲憊地坐在床沿。
一直以來他對這個兒的態度都有些讓人捉不,冷落卻又不敢太過打,偶爾想起母族的事會忍不住有些愧疚,可想到上流著的脈,心頭無法剋製地又會生出畏忌,所以一直避而遠之。
葉傾城在所有皇子公主之中無疑是最孤僻卻又膽大的一個,從來不懼皇帝,也不會恭敬諂,那雙像是能看一切的眸子總能讓崇明帝心驚,每次雖震怒於的大不敬卻又無可奈何,所以纔想著把送去大周,眼不見為淨。
卻冇想到像是魂不散似的又回來了。
崇明帝頭疼地靠在床頭,侍輕輕按著他的鬢角:“皇上要不要睡一會兒?”
“朕睡得著嗎?”崇明帝疲憊地開口,“你稍後派個人去查一下,弄清楚傾城帶回公主府的那個人是什麼份。”
“奴才遵旨。”
……
葉傾城走出皇帝寢宮,獨自一人往宮門方向走去,耳畔卻忽然傳來一聲急喊:“九公主!”
葉傾城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來人。
“九公主。”著一藍大總管服飾的張福躬行禮,語氣雖恭敬,卻帶著幾分趾高氣昂,“皇後孃娘請公主過去一趟。”
皇後?
葉傾城一點也不意外皇後這麼快就知道進宮麵聖的訊息,然而去見?
容清麗絕塵,眉眼淡漠,注視著他良久,才淡淡一笑:“本宮一路風塵仆仆趕回來,著實有些累了,今天冇空去見皇後,有什麼事改日再說。”
話落,看都不看他一眼,徑自轉離開。
冇空?
張福一時被驚得不知該作何反應,直到葉傾城真的走遠,他纔不敢置信地轉頭,看著頭也不回地往宮門方向走去的影,“九公主!”
葉傾城纖瘦的背影著孤冷,並不理會他的喊。
回到九公主府,雲亭正在練字。
三年來他習慣了安靜,無任務時經常一個人呆著,或是練字,或者獨自下棋,或者就一個人靜靜的地閉目躺著,沉心定氣,一次次提醒自己要忍。
忍得多了,也就了習慣。
葉傾城走進青雲殿,就看見他獨自負手立於長案之旁,案上青銅爐中一縷沉息緲緲彌散,案上一張宣紙平鋪,紙上一個“忍”字墨跡簇新,筆跡沉凝,鋒芒深斂,從字中看不出他主人心底分毫的緒。
站在邊端詳良久,葉傾城目微轉,落在他溫雅的臉上,眸中漸漸現出一和的神,“這三年,忍得辛苦嗎?”
明知這是一句廢話,還是問出了口。
怎麼能不辛苦?
家破人亡,海深仇,怎麼可能不辛苦?
“辛苦。”雲亭放下筆,抬眸看向窗外落,“好在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
一句雲淡風輕的“都過去了”,就能輕飄飄將三年的忍一帶而過?
那些逝去的生命無法挽回,那些離開的人再也無法得見,又如何會過去?
葉傾城沉默片刻:“剛纔我從皇帝宮中出來,遇上皇後邊的張福,葉炎失蹤,最焦灼的人肯定是皇後,隻有這麼一個親生兒子,葉炎若出了事,不但到手的儲位不保,這個皇後孃娘隻怕也落不得什麼善終。”
雲亭微默:“本就不該得到善終。”
“雲亭。”葉傾城注視著他的側,忽然輕笑,“有興趣扮演幾天男寵角嗎?”
嗯?
雲亭轉頭看,角微抿。
“本宮今日進宮一趟,回來的訊息定然已經傳遍後宮和各王府,接下來會有一批又一批的人急著來我這裡打探訊息。”葉傾城淡笑,“本宮也許該放開手腳,好好與他們玩一出彩遊戲。”
說著,手勾起了雲亭下:“所以,大概得委屈你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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