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有，那位吞雲和尚若是真在城裡，將來遇上了……”臨走，許昭南補充道，“……給他開個價，讓他過來我們這裡，咱們既往不咎。”

“若他不肯呢？”

“那便殺了，留他何用。”

許昭南笑著，揮了揮手。

雨還在下。

一切都浸沒在溼冷的黑暗裡。

新虎宮這邊的會議開完，城的其他地方，自然還有另外的一撥撥勢力，在商量著對於整件事的應對策略。一道道黑暗的影在竊竊私語後復又分開。

……

無盡的寒冷正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淹沒已經殘破的軀。

雨之中，偶爾的清醒出現，目裡只有揹負著前行的影。

在不知道什麼樣的地方，那影撕開的裳，似乎在修補著上的破口。

他的上，也了嚴重的傷，但不知道爲什麼，他還沒有倒下。

“醒醒……”

“醒醒……”

“給我醒過來！”

恍惚之中也會覺到自己捱了一個耳。

雨夜中，一個殘破的正在艱難地修補著另一殘破的。

“遊、遊鴻卓……”

“嗯？”

“你還記得……記得……”

“什麼？”

“你記得……欒飛……還有秦湘嗎……”

“嗯，記得。”那殘破的影對於提起的名字，並不覺得奇怪。

“那是我的……義兄……和姐姐……你……你……”

“……猜到了。”

“雁門關……雁門關那裡，太荒涼了……沒有吃的，大家都要死……”

“……”

“年長一些的兄姐……他們出去找吃的，想辦法……弄錢，把銀子送回來……”

“嗯。”

“有些時候，他們也騙人……害了一些人……欒大哥何秦湘姐……你還記得吧……”

“……三姐對我好的。”殘破的影回答了一句，悶聲悶氣的，“被譚正那幫人殺了……”

“欒大哥回去以後，沒有了，秦湘姐也去了……他、他過得不好……”

“……”

“後來你名了，幫著相，行俠仗義……他有時候會說起你……”

“……”

“說……可惜你們的兄弟之，是假的，他……沒能好好對你這個弟弟……”

“……他還活著嗎？”

“師……好窮的……”

“……”

“沒有吃的……”

“……他……活著嗎？”

“他……沒有啦……”

“……”

“師……好窮的……”

“……”

“真快南下了，他沒有……秦湘姐也沒了……掉進井裡，死掉啦……”

雨不停下，沉默當中，遊鴻卓抱著，微微的怔了怔……

“天殺的……真人啊——”人哭了出來，“中原……中原以前……好好的啊……”

秋風秋雨冷得就像是刀子，從破舊的房檐下、從無盡的四面八方不斷地削切過來。他心中猶然記得在昭德所見的那一幕，師的隊伍一批一批的朝著敵人涌上去，一隊人被打散了，又有一名名作爲王巨雲義子義的將領帶領著他們再度殺上，城牆破了，幾隊人馬不斷地衝向前方封堵著口子，那名從來面冰冷的將殺到力竭，終於在一片泊中抱著兄弟的首，仰天哭泣。

師的作戰，沒有太多厲害的章法，他們的資太了，鍛鍊也並不足夠，他們只是……竭盡了全力而已。

他於是也竭盡全力地，想讓，生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