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明輕輕吻了吻的臉頰,說道,“等大夫說穩當了,我們就回去。”
“恩。”沈錦抓著楚修明的手,“我父王沒事吧?”
楚修明仔細把事說了一遍,這次倒是毫無瞞,沈錦聽見誅九族夷十族的時候,又笑了起來,也不知道當時誠帝聽見是個什麼樣的表,等楚修明說到後面,沈錦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抿了抿脣並沒說什麼。
“別怕。”楚修明安道,“不會有事的。”
“恩。”沈錦卻覺得事不像是楚修明說的這般簡單,誠帝是不敢明正大殺楚修明,可是那些小手段卻層出不窮。
而且京城怕是不安穩了,誠帝今日能因爲不想下罪己詔,就認人潑髒水給同胞弟弟,甚至親自定了瑞王的罪,那麼見證了所有事的大臣會怎麼想?
事有一就有二,是不是等哪天自己就變了那個替罪羊,甚至只是誠帝看不順眼了,就讓人栽贓陷害他們?
他們可不是瑞王,而且楚修明的那一句誅九族,也正中這些大臣的心思,他們可不是皇親國戚,皇帝什麼都不查,只要人皮子給他們定罪了……那真可能被誅九族。
萬一誠帝嚐到甜頭了……
那麼多人幫著楚修明說話,可不單單是因爲和楚家有舊,更多的是制約和一種自保。
大臣也不會束手就擒,怕是……多事之秋,天災的事還沒弄完,朝廷就已經了。
楚修明的那段話看似是爲了瑞王這個岳父出頭,可也有指責誠帝的意思,給衆多大臣敲響了警鐘,偏偏誠帝不知,還要責難楚修明,這一下徹底捅了馬蜂窩。
沈錦並不知道楚修明到底想做什麼,可是有些猜測,這次怕是已經把君臣不和的種子埋下了,就等著以後慢慢澆水灌溉長起來。
唔,忽然有些想念邊城院中的那些果樹,也不知道開花結果了沒有,新鮮的果子一定香甜可口,醃果脯酸中帶甜……
看著妻子眼神呆滯的樣子,楚修明就知道怕是又跑神了,說不得在想東想西,心中嘆了口氣,在沈錦看不到的時候,眼神中才出了幾分擔憂。
楚修明其實也覺得妻子有孕還留在京城不太安,不過暫時卻走不了,不說別的就是沈錦的都有些不住。
想來是因爲有孕在,才這般喜歡吃酸的,要知道沈錦以前最不耐吃那些酸的果子了,馬上就要有孩子了,沈錦神遊了一會思緒又轉了回來微微垂眸看著,問道,“夫君,我現在有孕是不是……”
楚修明忽然輕笑出聲,打斷了沈錦未完的話,“傻丫頭,緣分到了孩子自然就來了。”他知道沈錦要說什麼,所以越發的心疼。
沈錦換了個姿勢整個人窩進了楚修明的懷裡,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楚修明輕輕著的發說道,“有我呢。”
沈錦很容易滿足,楚修明一句話就讓的心安了下來,也把那些擔憂拋之腦後,反正外面再,不出府就是了,有楚修明在呢,總歸他們是在一起的。
趙嬤嬤和安寧端了飯菜進來,還特意備了湯給沈錦。沈錦一改前段時間的食慾不振,胃口大開吃了起來。
吃完了東西,休息了一會用了藥,趙嬤嬤就伺候著沈錦梳洗睡下了,楚修明等沈錦睡了以後,才起去了書房,趙管事已經在等著了。
趙管事說道,“將軍有何打算?”
楚修明開口道,“若是連妻兒都護不住,還談何大事?”
趙管事嘆了口氣,沒說什麼,夫人有孕是喜事,可是這個時機著實不對,怕就怕誠帝利用這點再做什麼手腳,還將軍卻因爲夫人有孕束手束腳的,就連去南邊的事也要延期了,除非將軍肯讓夫人一個人在京中,不過按照將軍的子卻絕不會如此。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纔是值得他們這些人效忠的將軍,要是誠帝那樣的?趙管事心中冷笑,目短淺滿心婦人的算計,甚至連婦人都不如。
“將軍有何打算?”趙管事還是這樣一句話,可是卻和第一次問的意思大不相同。
楚修明眼睛瞇了一下說道,“一不如一靜,等著就好。”
趙管事笑道,“將軍心中已有算。”
楚修明看向趙管事反問道,“軍師不也有了?”
趙管事並沒否認,“將軍覺得,下一枚被捨棄的棋子會是誰?”
楚修明看著趙管事,趙管事說道,“不若在下寫了下來,將軍看看是不是心中所料之人?”
等楚修明點頭,趙管事才沾著茶水在書桌上寫下一字,楚修明緩緩點頭沒再說什麼,趙管事直接用袖子去字跡。
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楚修明眼睛一瞇心中有些不好的預,就聽見書房的門被敲了三下,說道,“將軍有要事稟報。”
“進來。”楚修明開口道。
就見嶽文面焦急,開口說道,“將軍,閩中那邊傳來消息……”
隨著嶽文的話,就見楚修明神越發冷靜,不過放在桌上的拳頭卻越握越,而趙管事已經臉大變,滿是怒,卻強制鎮定了下來。
等嶽文全部稟報完了,楚修明眼中已滿是冷意,趙管事猛地端起杯子把茶水全部喝下,還是沒忍住狠狠掌擊了一下書桌,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這才咬牙說道,“將軍絕不可妄。”
楚修明點頭,“我知。”
趙管事狠狠了把臉,“我們爲了黎民百姓忍讓,甚至選了最難走的一條路,可是……”
楚修明搖頭沒再說什麼,卻知道自己怕是要對小娘子毀約了,不能留在京中陪著了,心中有些悵然。
瑞王府中,瑞王妃聽完沈熙的話,問道,“軒兒你怎麼想?”
沈軒沉思了一下說道,“母親,父王怕是要點罪。”
瑞王妃微微垂眸說道,“恩,王爺在宗人府中還好吧?”
“陛下拍派了太醫專門照看父王。”沈軒開口道,“父王的傷也上了藥,臉還好。”
沈熙冷哼一聲,卻沒有說話,他到底年,難免有些年意氣。
瑞王妃看向沈熙說道,“那是皇上。”
“可是母親,父王……”
“記住,坐在那個位置的是皇帝,能決定所有人生死。”瑞王妃說的很慢,但是每個字都很重,“記清楚了。”
“他都打了父王,還……”沈熙不服氣地說道。
沈軒看向了沈熙,說道,“雷霆雨均是皇恩。”
沈熙咬了咬牙說道,“母親,我知道了。”
“母親,若是王府什麼也不做,怕是難免讓人小瞧了。”沈軒這纔看向瑞王妃說道。
“自然要做些事。”瑞王妃沉聲說道,“派人送信與給外祖家,參陳丞相……”
沈熙聽著母親和兄長的對話,有些似懂非懂,心中慢慢思索了起來。
等說完了這些,瑞王妃才嘆了口氣說道,“軒兒明日你繼續去探你父王,熙兒送陳側妃去永寧伯府。”
“對了,三姐夫還請求讓陳側妃去探一下三姐。”沈熙這纔想起來說道。
瑞王妃點頭,“讓陳側妃在府中多住幾日。”
沈熙點頭沒再說什麼,瑞王妃說道,“熙兒回去休息吧。”
“是。”沈熙沒再說什麼,低頭離開了。
看著兒子的背影,瑞王妃緩緩吐出了一口氣,然後看向沈軒說道,“你的親事我一直攔著你父王,沒給你訂下來。”
“兒子知道母親是一片苦心。”沈軒開口道。
瑞王妃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有些事也是該告訴你的時候了,翠喜去喚了陳側妃來。”
“是。”翠喜恭聲應道。
沈軒有些疑,可是瑞王妃卻沒有解釋的意思。
“母親兒子覺得,直接參陳丞相怕是不妥。”沈軒沉思了一下說道,“不如拿另外幾個員開刀。”
陳丞相是當今皇后的生父,又是皇帝的親信,怕是他們就算參了也沒有用,反而會惹怒了誠帝。
“軒兒,你能考慮到這些母親很欣。”瑞王妃只希現在開始教導兒子還不算晚,解釋道,“不過……我們需要做的只是升起火苗,剩下的自有別人來做。”
“恩?”沈軒看著瑞王妃。
瑞王妃面上出幾許譏諷,“你可知今日之事,真正會不安的並非我們瑞王府,而是朝中其他大臣。”
沈軒皺眉,瑞王妃開口道,“這般胡潑髒就使得一個王爺被打板子下了冤獄,其他人呢?還不得人人自危?”
“兒子明白了。”沈軒開口道,等這些人回去冷靜下來想明白,心中自然會不安,不管是爲求自保還是別的心思,自當有所作爲,算是反擊也是一種警示,畢竟他們也會擔心,若是有天到了自己又該如何。
而第一個開口發難瑞王的陳丞相自然了眼中釘,再加上他的份……
“可是陳丞相是陛下的人,難道陛下真的會……”沈軒有些猶豫地問道。
瑞王妃眼睛瞇了一下,說道,“你仔細想一下陛下近幾年的所作所爲。”
沈軒沉默了。
墨蕓院中陳側妃正在收拾東西,得知兒有孕的消息,陳側妃本就滿心喜悅,誰知瑞王妃讓去永寧伯府照看兒,更是喜出外,就算知道有些不合規矩,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得知了翠喜的來意,陳側妃只以爲王妃有事代,稍微收拾了一下跟著翠喜去了正院,卻見世子也在屋中,眼中出幾許疑,瑞王妃讓翠喜打開了門窗後,就到外面了,然後緩緩說道,“永嘉三十七年……”
第二日清晨,陳側妃就坐著馬車前往永寧伯府了,心中卻沉甸甸的,再沒有了初知兒有孕的喜悅,卻也知道此時不能讓兒看出分毫,平添了那些煩惱,就像是瑞王妃吩咐的,起碼要等兒坐穩了胎。
永寧伯府中一切如常,甚至因爲沈錦有孕的事,府中的人臉上都添了一些喜,知道那件事的不過三人而已,趙管事整日不面,就連趙嬤嬤都不知道他時常忙著什麼,而嶽文又是個穩重不多的子。
楚修明也沒毫異樣,不過對沈錦越發的了,陳側妃來的時候是楚修明親自去迎的,並非沈錦不願意去,而是孫大夫吩咐了這段時間讓沈錦一些。
陳側妃被楚修明到院中的時候,就看見沈錦正坐在椅子上眼看著門口,當見到的時候,眼中出慢慢的喜悅,“母親!”
小不點蹲坐在沈錦的邊,也看著陳側妃。
陳側妃第一次看見小不點,沒想到竟是這麼大的一條狗,快步走了過來叮囑道,“這不知道輕重的,你現在子重,可不要不知分寸被傷了纔好。”
沈錦手了一下小不點的大狗頭,說道,“不礙事的母親,是夫君親自馴養了給我的,格外乖巧呢。”
陳側妃聞言心中詫異,沒想到如畫中人一般的婿竟然會做這樣的事,只是點頭不再說什麼,有些事說多了反而不好。
沈錦要起就被陳側妃斥責道,“不許,坐下好好待著。”
“母親。”沈錦撒道,“大夫說我可以的,不信你問夫君。”
楚修明並沒有出聲,沈錦皺了皺鼻子在陳側妃的眼神中乖乖坐回了椅子上,楚修明這才說道,“岳母,我家中沒有長輩,還請多留幾日。”
“你就是不說,我也準備厚多住些時日的。”陳側妃開口道,“是王妃特意吩咐的,說怕你們年紀小,雖然邊有人伺候,可是京城不比邊城那般,多有不便。”
沈錦有孕的事,怕是不得了消息的人會上門送禮,這些就不方便下人出面了。
“多謝岳母。”楚修明開口道,他只願自己能留在沈錦邊的時候,讓多些快樂,微微垂眸卻不敢多想,誰能想到他楚修明也有這般不敢的時候。
陳側妃溫言道,“只要你們不覺得我多事就好。”
趙嬤嬤見陳側妃能管住沈錦,也是鬆了一口氣,府中有經驗的就一人,陳側妃來一併照看沈錦,也能微微鬆口氣,特別是本不忍心拒絕沈錦期盼的眼神,可是……
有孕的時候不比平日,並不是吃的越多越補就好,若是補得太過,到時候肚中胎兒太大,生產的時候困難遭了罪。
畢竟沈錦年紀小,又是頭胎,趙嬤嬤也是全心全意爲沈錦考慮的,否則也不會思慮這般多。
有陳側妃在,就不用當這般惡人了,每次拒絕沈錦總會有一種說不出的罪惡。
趙嬤嬤看見沈錦又手去拿糕點,就恭聲開口道,“夫人剛剛已用了一碟核桃,不若老奴去拿些餞來,免得夫人口中太過甜膩?”
陳側妃聞言,皺眉看著沈錦正往邊送的桂花糖米糕,說道,“用了這一塊就不許再用,以後每日最多隻能用六塊糕點。”
沈錦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陳側妃,滿臉寫著你怎能如此殘忍!
陳側妃卻是不理,只是看向了趙嬤嬤溫和的說道,“以後每日只給夫人用四塊餞果脯,多用一些核桃……”
沈錦淚眼汪汪地看向趙嬤嬤,趙嬤嬤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心中卻是思索,果然請了陳側妃過府是對的。
看著陳側妃和趙嬤嬤,沈錦哭倒在了楚修明的懷裡,這真的是親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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