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沈錦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楚修明，說道，“我覺得這個弟弟有點傻乎乎的。”

楚修明聞言說道，“不是誰都和我家娘子這般聰慧的。”

“說的也是。”沈錦滿意地說道。

楚修明開口道，“對了，明日起你與我一併去議事廳吧。”

沈錦撐著子疑地看著楚修明說道，“爲什麼啊？”

楚修明把沈錦摟回懷裡，“我準備帶著弟弟離開段時間。”

“很遠嗎？”沈錦皺眉問道。

楚修明輕輕著的背，“我不確定。”

沈錦皺著眉頭沒有說話，楚修明接著說道，“我想把邊城的事給你。”

“有王總管和趙管事在呢。”沈錦有些不樂意，這樣的責任太重，“我還要照顧東東啊。”

“帶著東東一起。”楚修明溫言道。

沈錦鼓著腮幫子沒有說話，楚修明倒是沒有生氣也沒覺得失，因爲他知道，就像是在京城那樣，沒有他在邊的時候，沈錦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自己和孩子，可是楚修明知道沈錦並不喜歡做這樣，如果有可能楚修明也不願意讓自的娘子揹負這些，只要被他寵著養著就好，可是楚修明卻不知道，世事無常……

就像是當年的事一樣，楚修明也是個人，做不到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這樣的事，沙場上的意外多不勝數，楚修明只想努力多給沈錦和孩子一些保護，就算他出了意外，沈錦和東東也能好好的活下來。

沈錦了脣抓著楚修明的手指咬了一口說道，“你要去哪裡？”

楚修明的聲音有些低沉，“蜀中的事確實是有英王世子在後面。”

沈錦趴在了楚修明的上，因爲東東不和他們睡一個屋了，所以角落裡放著冰，倒是不會讓人覺得熱，楚修明摟著沈錦，讓趴的更舒服一些才說道，“英王世子潛伏了二十多年，這期間天啓並非一直安穩，可是英王世子卻一直藏著沒有手，如今蜀中的事，他怎麼會選擇手？”

“因爲他已經準備好了。”沈錦也明白了楚修明的意思。

楚修明應了一聲，“當初英王能爲了皇位，暗中和蠻夷們聯合，把天啓邊疆的出賣給蠻夷，使得……”

沈錦第一次從楚修明這邊聽到當年的事，爲了把那些蠻夷趕出去，死了那麼多的人，楚修明兄長的至今都沒能找回來，留在這邊的只剩下冠冢。

“你說要帶我去江南，是因爲發現了什麼嗎？”沈錦忽然想到他們剛去完互市，楚修明在見過那些給他們送貨的人後，就下的決定。

楚修明應了一下說道，“我懷疑英王世子也與蠻族那邊有聯繫。”

“你準備自己帶人去？”沈錦抿了下脣說道，帶著楚修遠去巡邊疆，不過是楚修明的藉口，因爲他知道，王總管他們不會同意，可是不管因爲國仇還是家恨，楚修明與英王一脈之間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楚修明沒有否認，“我家娘子果然聰慧過人。”

沈錦只覺得心裡揪著疼，低頭狠狠在楚修明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楚修明一點阻擋的意思都沒有，還放鬆了肩膀的，免得沈錦一會牙疼，手輕輕著沈錦的後背，聲音平穩說道，“我會回來的。”

其實沈錦想聽的不是這句，很想說讓楚修明派別人去，可是心理也明白，在邊城中最適合的反而就是楚修明了。

怪不得誠帝會在知道英王世子和蠻夷勾結的時候，讓楚修明回來，因爲誠帝有自信，楚家和英王一脈之間是不死不休的關係，就是整個邊疆的守軍對英王一脈都是如此的，他這是等著左手漁翁之利。

“誠帝的打算……”楚修明的聲音溫和，“不過也方便我們以後行事。”

沈錦疑地看向楚修明，不相信楚修明願意和英王世子聯手，更不可能和那些蠻族合作，那就只能按著誠帝的意思來？若真是如此的，楚修明也不可能單獨出去，一時間沈錦也想不出楚修明的意思了，楚修明開口道，“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等。”

猜不出來沈錦就直接問道，“你是準備去哪裡？”

“京城。”楚修明開口道。

沈錦皺眉說道，“你是去找東西？”

“恩。”楚修明沒有否認，“你還記得瑞王妃與你說的話嗎？”

“燈下黑？”沈錦想了一下說道。

楚修明應了下來，沈錦覺得能讓楚修明這般冒險，還選在這種況下去京城，那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甚至關於到以後的況。

沈錦從楚修明的上下來，枕在了他的胳膊上，另一手抓著他的手指想了起來，是真正的先帝詔？

若是英王世子想要登上皇位，恐怕只能一路打到京城，把誠帝給趕下皇位了，這時候誠帝會……讓楚修明對付英王世子吧？楚修明不會願意去做誠帝手中的這把刀，就算是想要消滅英王世子，楚修明也不會讓誠帝當那隻黃雀的。

其實沈錦有些疑，按照瑞王妃和楚修明告訴的事，若真的有太子孤，年歲應該不小了，按照楚修明的子，重要的人他反而會放在邊妥善安排，不會把人遠藏起來，因爲這樣是沒辦法掌控的。

還有趙嬤嬤、趙管事……

“太子妃姓什麼？”沈錦忽然問道。

楚修明開口道，“趙。”

沈錦愣了愣，“除了趙嬤嬤、趙管事還有趙什麼？”

“很多。”楚修明知道自家娘子已經猜到了，就說道，“不僅在我們邊。”

沈錦想了想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直系除了兒子外，還有孫子，若是這樣的話，楚修遠的歲數也就對上了。

“要知道嗎？”楚修明問道。

沈錦想了想，才說道，“要。”

以前不問，並非沈錦覺得不該問，而是因爲知道問過會更加麻煩，畢竟不管是楚修明還是趙嬤嬤他們都沒有瞞著的意思，就像是趙嬤嬤在京中的謹慎和不輕易見人的態度，而如今既然楚修明都願意把邊城的事務託付給，這些事沈錦就必須要問。

“先帝爲太子娶正妃趙氏，側妃楚氏。”楚修明把這一段幾乎被塵封的前事說了出來。

沈錦開口道，“不會是楚家嫡系吧？”

“恩。”楚修明開口道。

沈錦不再開口，聽著楚修明把事說了一遍，其實楚修明知道的也不多，畢竟這不是他經歷過的事，等楚修明說完了，沈錦才說道，“也就是說，當初太子側妃有孕，所以家裡的某個長輩因爲和側妃關係極好，正巧到了京城，就去探……然後出了英王的事，爲了安全就留在了京城，這位有一兒一，兒子和太子妃的次子年齡相仿，最後用自己的兒子換出了太子的次子？”

“恩。”楚修明說道。

沈錦皺起了眉頭，可能因爲沒有接過太子和太子妃，雖然知道這個人做的沒有錯，可是……若是換了自己呢？會用東東的命去做這件事嗎？不會的，如果犧牲的是自己，那麼沈錦不會猶豫，可是犧牲的是自己的兒子，這讓沈錦沒有辦法接。

其實沈錦不喜歡楚修明的這位長輩，是做出了選擇，可是承擔這個後果的是的孩子，那個男孩當初有沒有選擇呢？

楚修明接著說道，“那時候誠帝剛登記，楚家因爲英王和蠻夷勾結的事，也元氣大傷，所以他們就一直藏在外面，太子次子因爲當初的事，一直不好。”

“他娶得是你家這位長輩的兒？也就是姑姑？”沈錦問道。

“恩。”楚修明在提到這些事的時候，緒很平靜，甚至有點淡漠地味道。

沈錦此時全都明白了，也確定了楚修遠的份，他確實是楚修明的表弟，不過這位表弟的世有些坎坷，“修遠知道嗎？”

“知道。”楚修明開口道，“我們從來沒瞞著他。”

沈錦點頭應了一聲，其實還有很多楚修明沒有說得，可能他也不知道，比如這位長輩的夫君又如何了？當初的事，除了當初太子府的驟變外，是不是還有別的事？那時候太子次子年紀也不大，可是面臨的卻是全家都沒了，東躲西藏的日子，而那位長輩後來有沒有後悔過？

楚修明發現了沈錦的沉默，低頭輕輕在的發上吻了下說道，“我不會這樣對你們母子的。”

沈錦抿了抿脣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

“沒有人可以強求別人去犧牲。”楚修明聲音很平穩，卻讓人覺得很可信。

沈錦應了一聲，其實這件事還真不好說對錯，說楚修明的長輩錯了？其實的選擇也沒有錯，不過因爲有了東東後，纔會這樣有些沒辦法接吧，這麼一想沈錦就起說道，“我去看看東東。”

“我陪你去。”楚修明先起來，拿了外給沈錦披上後，這才與一併到旁邊的房間，安寧正守在東東的牀邊，除此之外還有個孃準備時刻照顧著東東，見到楚修明和沈錦，們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沈錦說道，“沒事的，你們下去吧。”

“是。”安寧恭聲應下說道，“在半個時辰前，小爺剛剛醒了用過水。”

“我知道了。”沈錦笑著說道。

安寧和孃都沒有再說什麼行禮後就退下去了。

東東的作息被養的很好，此時睡的正香，小臉紅撲撲的，握著小拳頭，也不知道是做夢還是怎麼了，穿著子的小腳還蹬了幾下吧唧了小。

楚修明和沈錦兩個人看著東東的樣子，忽然開口說道，“其實在有東東之前，我並沒覺得那樣做有什麼不妥。”

沈錦點了下頭，楚家一直守護著天啓的邊疆忠君護民，會這樣想也不意外，其實真比說起來，沈錦覺得自己眼中心中最重視的都是自己的小家，可能是一直接的都不一樣吧，就像是剛嫁到邊城的沈錦，本沒辦法想象有一天會站在城牆上面對那些兇神惡煞的蠻夷，被濺在上。

“你要去京城找什麼？”沈錦忽然問道。

楚修明愣了一下，才低聲在沈錦耳邊說了幾句話，沈錦臉變了變，緩緩點了點頭，不再問什麼了。

兩個人並沒有留太久，沈錦給東東掖了掖被子後，就和楚修明一起離開了，安寧和孃重新回去照看。

等第二天沈錦是抱著東東一起跟著楚修明去的議事廳，此時楚修遠、王總管和趙管事他們都到了，還有一些沈錦不悉的人，見到楚修明一家三口過來的，除了早已知的王總管和趙管事，就連楚修遠都有些疑看向了楚修明。

楚修明讓人在邊安置了座位，先扶著沈錦坐下後，這纔在沈錦的旁邊坐下，看向衆人說道，“坐。”

“是。”楚修遠不會質疑楚修明的決定，率先在位置上坐下，剩下的人才按照份依次坐下。

東東是醒著的，可是並沒有哭鬧，這裡很多人都沒見過東東，此時也都有些好奇，只有楚修遠往後面躲了躲，果然就見沈錦正盯著他看，“嫂子……”楚修遠底氣不足地道。

沈錦一手抱著孩子，一手對楚修遠招了招手，楚修遠看向了楚修明，就見楚修明眼睛瞇了一下，楚修遠不敢反抗乖乖上前從沈錦懷裡把東東接了過來，然後抱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這段時間只要一有時間，沈錦就讓楚修遠抱著東東，楚修遠抱孩子也練了許多，不會像第一次見到東東那般張了，其實楚修遠也很喜歡這個侄子，東東咬著自己得拳頭無辜地看著楚修遠，坐在楚修遠邊的王總管也是第一次見到東東，難免有些好奇湊過去看了看，東東也不哭，“咿呀。”

王總管如今就剩下了一條胳膊，手去了一下東東的小手，“咿呀！”

因爲東東的樣子，倒是使得剛剛因爲沈錦到來一時有些僵持的氣氛緩和了許多，沈錦也沒有準備一直讓楚修遠這樣抱著孩子，等楚修明他們開始談正事的時候，就讓趙嬤嬤去把東東從楚修遠那接了過來，自己抱在懷中聽著他們說話。

沈錦第一次接這樣的事，其實很多事都不明白，比如糧草的儲備和調，還有那些稅收一類的……聽得沈錦滿臉的迷茫，不過並沒有去問。

聽了一會，沈錦都覺得有些昏昏睡了，東東更是打了個小哈欠，舒服的趴在沈錦懷裡睡著了，看的沈錦滿心的嫉妒，也想睡覺啊。

沈錦都覺得自己是好不容易熬到了議事結束的時候，先回去給東東餵了，把東東給了孃照顧，這才換了服重新到飯廳，楚修明和楚修遠已經到了，沈錦來了後，丫環就開始上菜了。

楚修遠笑道，“嫂子真是高招。”

沈錦得意地笑道，“把東東帶過去纔是最對的，不過弟弟你的表現也很好。”

楚修明聽著這兩個人互相吹捧的樣子，盛了兩碗湯分別放在他們手邊，沈錦和楚修遠這才停了下來，開始吃飯了，沈熙在主去找楚修明後，就直接被他扔進了軍營之中，一切都跟著士兵訓練，本沒有特殊照顧，所以這段時間都不在將軍府中。

等用完了飯，楚修遠就讓廚房做了點滷和饅頭帶著離開了，他也要去軍營轉一圈，起碼探一下沈熙。

而此時楚修明和沈錦去了小書房，在他下了決定後，就花費了一段時間畫了張地圖出來，兩個人坐在一起，楚修明仔細給沈錦講起了天啓朝的況，挨著讓沈錦認地方，除此之外還有天啓周圍的況。

沈錦聽的目瞪口呆，楚修明並不是一直在說地形一類的況，還經常說些特產和民俗，使得沈錦能把地點和況聯繫起來。

足足花費了三日才讓沈錦把所有的事記清楚，每日早晨議事的時候，沈錦也從最開始的一點也聽不懂到後來的似懂非懂。

這日議事廳中，楚修明面沉卻沒有說話，只是把手中的的信件先遞給了沈錦，沈錦自從第一日後就沒再帶東東過來，拆開看了起來，如果說楚修明的面是沉的話，那沈錦的已經是目瞪口呆，滿臉不敢相信和驚嚇。

沈錦看完以後還給了楚修明，楚修明讓人給了楚修遠，楚修遠看完整個臉都變了，看向了楚修明，楚修明點了下頭，楚修遠把信遞給了王總管，讓他們挨著傳閱，而他自己猛地灌了幾杯茶水，這才把住心中的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