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瞻打了兩個噴嚏。

了鼻子，覺著肯定是溫竹青在說自己。

“怎麼？是不習慣這邊的氣候，得了熱風寒嗎？”走在他邊的一個穿著寶藍淨面杭綢直裰的中年男子笑著道。

齊瞻忙笑道：“沒有沒有，這邊氣候還好。”

他們才從小轎子上下來，走在一條幽深的胡同中，前面不遠一道朱漆大門，看起來也是神幽遠。

這裡是松江府有名的煙花之地，名字也很有意思，眼巷。

估計一聽這個名字，大部分人都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了。到了大門前，跟在他們後的小廝便上前去拍門，用本地話道：“開門來。”

一會兒，一個穿著合翻領束腰繡百合花長的三十來歲的一個妖豔子過來開門。

這子的裳大翻領，雪白的脖子和前一大片的都了出來，來了門便靠在了門檻上，一雙幽怨的眸子便盯住了齊瞻邊的那個男人，也是用本地話道：“是儂啊，怎麼許久不來？”

說著，那一雙似嗔非嗔的眼波便落在了齊瞻上，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後眼睛都亮了，子靠在門檻上更將腰扭出一個明顯的弧度，看著齊瞻道：“這位爺是？”

果然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齊瞻不是本地人，馬上就換了話。

齊瞻今天要談的是大生意，大生意就要給人一種富貴大氣的樣子，因此穿了一件玄鑲邊寶藍撒花莨綢圓領袍。

黑給人覺穩重，寶藍給人覺雍容。做生意必然是需要這兩樣，而上這件長衫是莨綢料子，莨綢是近年最南方興起的一種料子，這種料子比起一寸緙一寸金的緙來說，一點都不遜。

而緙已經傳承了幾百年了，大戶人家穿緙料子的不在數。但是這個莨綢，卻是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到的東西。

這個老鴇果然是眼睛明，一眼就看出來了。

果然是吃這碗飯的。

齊瞻邊那個就是今天談生意的人，周琛，點頭笑著道：“西北過來的，我的貴客，好好招待。”

老鴇一下子眼睛都瞇了起來，過來就挽住了齊瞻的手臂，一香風也撲面而來：“哎呦，我一看見這位爺，藏而不就知道是個人。”

齊瞻笑著，回頭看了看跟著自己來的侍衛，道：“你們在外面等著好了。”

侍衛躬答應：“是。”

老鴇回頭看了一眼，忙對另一個站在院裡的子使眼，那子急忙的就出去請那兩個侍衛進來。

不過侍衛肯定是不會進來的。

齊瞻就不管這些了，和周琛進了屋子，屋裡擺設致麗，香氣撲鼻，不過倒是不濃鬱，淡淡的一香味。

收拾的很幹淨，幾個穿著綢的姑娘請兩人坐下了，利索的就上了幾個菜，一壺酒。

要不是齊瞻坐下了之後將椅子往前挪了挪，那老鴇看樣子都想要坐在他上。

“前幾天的時候……”老鴇去跟周琛說話，含怨帶嗔的，似乎在埋怨他什麼，周琛笑著一直點頭。

他們兩個只是對話了一兩句，避免冷落了齊瞻，接著就進來了幾個穿著暴的子，站在那邊笑的看著他們。

周琛笑著問道：“齊五爺？”

齊瞻想了想，笑著道：“先談生意？”

今天要談的生意同樣也是周琛的大生意，他能帶齊瞻來他認為最好的最高檔的窯館子，就是因為看重。

聽了這話笑著道：“也好也好。”抬眼看了老鴇一眼示意了一下。

老鴇卻有點不滿意，笑著道：“哎呦，齊五爺太謹慎了，我們這邊的姑娘一個個長得水靈靈的，但絕對的都不識字不懂生意的，你說什麼們也聽不懂，只是陪你們喝喝酒啦……”

“好了好了，齊五爺這樣說了，就先下去好啦，不會委屈了你們的，著什麼急啦？”周琛道。

老鴇就不好在說什麼了，只能點頭，撅著小帶著人出去了。

齊瞻著實出了一皮疙瘩。

“我早就聽人說過，西北人直爽豪邁，看齊五爺就是這樣的格啊。哈哈哈。”周琛笑著道。

齊瞻也笑著點頭：“是啊，談生意就正經談生意，談了生意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心裡也不用琢磨事了。”

“這倒也是。”周琛笑著道。

齊瞻道：“我們那邊的織廠是已經很大的規模了，但西北地方氣候使然，到底不是種桑樹養蠶的地方，所以每年的生總也跟不上，而且有些品質也不太好，所以，來這邊主要是想看看生。”

周琛想了想問道：“大約量是多？”他又忙笑著道：“別見怪我這樣直接問，主要是我給朝廷的織局也供著生呢，總得先著他們，所以每年的量也有數的。”

齊瞻便出五個手指頭道：“這些。”

周琛一看，心中一喜！果然是大生意，忙給他倒了杯酒，給自己也倒滿，笑著道：“來來來，邊喝邊談。”

兩人幹了。

在這邊談了將近半個時辰，才算是將大致的談妥了，每年供應的量、價格、文書如何簽等等的。

生意談好了，酒也喝了三壺了，菜也吃的差不多了，周琛笑著正要老鴇進來，齊瞻已經笑著擺手道：“稍等稍等。”

周琛有些愕然的看著他。

“這個就算了。”齊瞻指了指門口，笑著道：“你慢慢，我這會兒就得回去了。”他提出先談生意，之前並不拒絕來這邊，主要就是擔心周琛覺著自己談生意的心不城。很多人就是這樣，提出邀請了如果你挑地方不去，那明顯給別人的覺就是你談生意的心不城。

齊瞻想談這筆生意，所以沒說什麼跟著來這邊。這會兒生意談了，自然是可以說明白了。

周琛驚訝的道：“江南啊！齊五爺都不嘗嘗？”

齊瞻笑：“實不相瞞，兄弟我不好這個，此其一，其二，家裡頭媳婦賢惠，我也不能在外面胡來。”

齊瞻的話，像周琛這樣常年混跡煙花脂地的人，自然是理解不了。

不過做大生意自然是對方的底得很清楚，周琛知道齊瞻是駙馬，老婆是桃花縣主，他心裡頭估計，是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