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萬金不是一句對不起可以一筆勾銷的。就算要賠也賠不起,償債也好,坐牢也罷,既然東西是在手上弄丟的,就必須為此負責。
殷煌定定看著安以默,直到被看得垂下目,才緩緩開口:“你確定?”
安以默點點頭,聲音很輕:“我說過我會負責。”
“怎麼負責?賠錢嗎?”殷煌深坐回沙發裡,雙疊,仰頭看,聲音冷冽,“如果只是一件服,我無所謂,但是——”他聲音一頓,安以默也覺得心髒跟著一。
“我說過下周五我要參加一個很重要的酒會,牽涉的是一筆二十億的項目,要告的話,你覺得自己吃幾年牢飯能補償得回來?”他的語氣輕描淡寫,語意卻人瑟不已。
安以默低著頭,眼睛有些發紅:“對不起。”
殷煌看到長長的睫上漸漸凝起的晶瑩,心頭竟湧出一不忍。能在眼皮子底下把服掉包的,除了的家人不作他想,應該就是那個不學無的弟弟。然而那件服即便在出售時標價再高,當其作為一件贓被銷贓時充其量也不過賣個一兩萬。這麼一個小數目還犯不著讓弟弟鋌而走險,拋下家人不顧自己跑路。那麼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背後有人指使,出高價收買。
剛才在安以默打開盒蓋的一瞬,殷煌已經示意鄒書去調查,相信很快就能揪出那個幕後主使。
“迪奧大師的作品全世界只此一件,絕無複制,一句對不起是不是太輕描淡寫了,安老師?”雖然心有不忍,殷煌卻不會輕易放過。
“複制……複制?”安以默喃念著他話裡的一個詞,腦中靈一閃,立即抬起頭來,雙眼放地看著他,“那料還有得多嗎?”
殷煌皺眉略一思索,立即明白的意思:“你想一模一樣再做一件?”
安以默點頭,一臉興。
殷煌輕嗤:“你覺得自己做得出來那樣的服?那可是世界頂級大師的作品!”
“我不敢保證完全一樣,但我可以試試,我從小跟著爸爸學做服,別的孩子拿勺子學吃飯的時候,我已經拿剪刀學裁了。自認手藝不錯。而且……”安以默把手機舉到殷煌眼前,“我把那件服的每個細節都拍到手機裡了,在織補的時候,我也仔細研究過它的每針每線。我現在閉著眼睛都能看得見它的每個針腳,每個線條。讓我試一試吧,我想我應該能夠做得出一模一樣的作品,我……”
“又試一試?”殷煌冷地打斷,“之前我就給過你機會,結果呢?”
安以默沒有被他的冷漠嚇退,反而上前一步,下意識地蹲在殷煌面前,目與他平視,那是跟孩子們講話時的習慣作。
“我有七把握可以做到,再讓我試一試好嗎?”的目燦若星子,清澈得讓人說不出拒絕的語言,殷煌覺得自己被蠱了。
一個指令下去,殷管家就急急忙忙去聯系料並置辦各種紉、制設備。
偌大的客廳裡頓時只剩下殷煌和安以默兩個人。
“坐吧!”殷煌眼神示意坐下。
安以默怎樣也不敢就這樣大喇喇坐到他邊去,隔了一段距離,坐到了一邊的單人沙發裡。
客廳裡很靜,安以默覺得有些尷尬,又有些拘謹,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那個,對不起!”
殷煌淡淡瞥一眼:“你剛才道過歉了。”
“不是這件事。”安以默抬頭,目與他直視,“我為之前對你的誤會道歉,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
“不必!”殷煌冷冷一聲。
安以默認真地看他:“也許你不在乎,但是我依然要說聲對不起。接不接在你,說不說在我。”
“很有原則。”他輕嘲。
忽略掉殷煌語氣裡的諷意,安以默語氣平淡:“只是勇於承認錯誤而已。”
殷煌邊諷意不減:“勇氣可嘉。”
安以默決定不與他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於是問道:“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麼一件服會關系到那麼大宗的生意,殷先生可以解一下嗎?”
殷煌作優雅地抿了口咖啡,沒有理。
安以默聳肩:“當然,如果涉及商業機什麼的就算了,當我沒說。我也只是純粹個人好奇而已。”
殷煌放下杯子,朝安以默看過來,略一沉,緩緩開口:“即將與盛天合作的mg公司行政總裁的夫人是迪奧大師的關門弟子。”
安以默想了想,點頭:“明白了。”這件服原來是加分用的。
這時殷管家輕輕走了進來,恭敬地站在殷煌邊回複:“先生,料和設備明天下午會空運抵達。”
殷煌略一點頭,殷管家又輕輕退了出去。
安以默說:“東西都放在你這邊吧,我家地方不大,東西擺不開,我每天早晨過來就行。”並不想讓母親擔心,只想等這件事圓滿解決之後再說。而小誠,必須要狠狠給他一次教訓,否則他會越來越無法無天。接下來是十一長假,七天的時間,足夠做一件服了。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安以默起告辭。
殷煌提出讓司機送,安以默笑著說了聲謝謝。下山的路太長,而且這麼晚估計山下也不到車,這種時候還是要接別人的好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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