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稻花寫去的信後,端午節當天,文修三兄弟回到了家。
鬆鶴院。
家老都到了,老太太坐在踏上,致高坐在左方首位,李夫人坐在右方首位,其餘人分別坐於兩旁。
文修、文濤、文凱三個低著腦袋站在中央。
稻花坐在老太太旁邊,見屋裏場麵宛如三堂會審,臉也不由嚴肅了起來。
致高率先發話:“文修,你是大哥,你來說說你們去汾西到底是怎麽回事?”
文修此刻的心裏也有些發,雖然決定跟著小王爺去汾西的時候,他就知道可能會挨罵,可沒想到家人竟會擺出如此大的陣仗。
“父親,事是這樣的。”
“三月的時候,總督大人寫信給小王爺,說是想讓他過去曆練曆練,用總督大人的話來說,就是不管在書院裏學得再好,也沒有貨真價實的經曆一遍來得有用。”
“汾西那邊的匪患大部分都得到了控製,如今正在進一步瓦解殘餘勢力,也沒有多大的危險了,正適合曆練。”
“當時,我們三個,還有董大哥、弘信、承業恰好都在,我們這些人從來沒經曆過這種真刀實槍的場麵的,所以,都心生意。”
“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想跟著小王爺去見識見識,畢竟小王爺邊是有護衛的,跟著他,安全上至不用太擔心。”
文凱接過話:“不錯,父親、母親、祖母,我和三哥是學武的,日後我們肯定是要經曆這些的,早一點接,早一點有心裏準備。”
“既然跟在小王爺邊有這樣的機會,那我們自然不能錯過。”
看著自己四哥一副他沒錯,反而還相當有理的模樣,稻花有種想捂臉的衝。
今天討論的事是對不對的問題嗎?
是他們沒有給家裏說一聲的問題好不好?
果然,娘和祖母都麵不愉起來。
這時,三哥文濤開口:“祖母、大伯、大伯母,我們錯了,沒有在第一時間告知家裏,是我們的不對。”
文凱又接過話去:“我們這樣做,主要是擔心家裏反對......”
“我們主要是擔心家裏擔心!”
文修快速截斷了四弟的話,他真怕他在說下去,明明已經有些鬆的祖母和娘又要揪著他們不放了。
“祖母、母親,跟在小王爺邊真的很安全,總督大人也不能讓自己的親外甥涉險呀!再來,我們跑了這麽一趟,確實收獲甚大。”
致高這時開口了:“你倒是說說看,你們有何收獲?”
文修組織了一下語言:“以往聽到土匪,我們總是先為主的對其進行聲討,以為他們都是一群窮兇極惡的人。”
“可這次去了汾西,我們見識到的土匪都是一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他們之所以鬧事,不為別的,就為一口吃的。隻要給他們吃的,他們立馬就散去,要求何其簡單。”
“之前糧種被搶,我也對其十分的不滿,可是看到那些人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我突然又釋然了,在自己肚子都填不飽的況下,哪裏管得了什麽家國大義。”
“要想治理一方百姓,其實並不難,隻要能讓他們吃飽穿暖,他們就會恩戴德。可倘若他們沒了活路,這些手無寸鐵的老實人也會揭竿而起進行反抗的。”
以前這些東西在上也學過,可去遠遠沒有親眼見到來得深、來得震撼。
致高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可是要想讓一方百姓吃得飽穿得暖也不是件易事呀!”
長子心係百姓,他很欣。隻有心係百姓,日後做了,才會實實在在的為百姓做事。
致高又將視線轉向文凱。
說實話,這些年,有優秀的嫡長子在前,有寵的庶子在後,夾在中間的嫡次子,他是沒怎麽注意的。
嫡次子給他的覺還停留在鬧騰貪玩的印象中。
可今天,他驚然發現,這個沒他多關注的嫡次子也已長了,站在長子邊,個頭竟反超了,那壯實的,往那一戰,好家夥,別說還唬人的。
“你呢,你又有什麽收獲?”
對於父親的提問,文凱是有些意外的。
沒辦法,他是家裏的形人,以前爹娘的目大多都放在大哥上,對他不苛責,但也沒啥要求,反正不缺他吃穿,他也樂得自在。
也就大妹妹回來後,他們兩個打鬧逗趣多了,加之又去了嶽書院跟在小王爺邊,家人的目才開始漸漸投向他。
文凱沿用了他一直以來的狂風格說道:“拳頭大才是道理,對付那些反抗不服之輩,就要用絕對的武力死死的打下去,不給他們再次崛起的機會。”
致高凝眉:“隻一味武,可不是什麽上善之策。”
文凱隨口就來:“先打嘛,打服了,自然就可以坐下來講道理了,而且還是我說什麽,就得是什麽,要不然,還得繼續挨打!”
致高無語了:“那你要是輸的一方呢?”
文凱立馬接話:“所以呀,我回書院後,就要加倍努力的練武了,無論如何,日後打架的時候,我都得打贏,這樣才能有話語權。”
對此,致高還沒回應,李夫人就‘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走到文凱前,食指點著他腦門:“打打打,你就那麽打架呀?”
文凱趕躲到了文修後,求饒道:“娘,我這不是在回答爹的問題嗎,我也沒天打架呀!”
這時,致高又看向了文濤,對待侄子,臉和語氣都和善了不:“文濤,大伯知道你是個老實的孩子,斂不外,你四弟跳衝了些,你可要好好看著他點。”
文濤立馬回道:“大伯放心,我會的。其實......四弟也沒那麽衝,就是有些時候玩鬧了一些,不過,小王爺就喜歡四弟這個子,董大哥、周大哥他們也是如此。”
致高:“他那是神經大條缺筋,一眼就能看穿所有心思,連腦子都不用費,自然討人喜了。”
文濤撈了撈後腦勺,他有些不懂,為何大家都說四哥缺筋呢?
四弟很聰明的好不好,要不然,這一次和小王爺去汾西,也就不會第一個發現土匪的暗哨了。
稻花也靠在老太太肩膀上笑了笑,這個四哥,在這裏,可一點也不輸給大哥,外憨,子直是直了些,可真要把他當做不知事的人,最後保準得吃虧。
老太太做了最後的總結:“不管怎麽說,你們去汾西都沒和家裏說一聲,這就是大錯,不管你們說得再有道理,都給罰。”
李夫人立馬響應。
老太太看向李夫人:“要不,就罰他們.....”
李夫人秒接過話:“罰他們三個月的月錢?”
“不要啊,祖母,娘,沒了月錢,兒子要喝西北風的,你們不能這麽做呀~”
文凱立馬嚷嚷了起來,模樣要多慘有多慘。
見他這樣,老太太滿意的笑了:“好,就罰三個月的月錢,讓他們漲漲記。”
聞言,文修和文濤齊齊鬆了一口氣。
還好,隻是三個月的月錢而已,忍忍也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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