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從形和相貌上看都和方浩洋有著三五分的相似，隻是年齡比方浩洋大幾歲，想來應該是方浩洋的哥哥方浩翔了。

來病房的一路上，李萬隆也簡單的給方寒說了一下況。

患者是方浩洋的侄媳婦，也就是方浩洋的大哥方浩翔的兒媳婦。

方浩洋是長寧縣人，家中兄弟姐妹四人，方浩洋是唯一考上大學出去的，算是方家最有出息的一位。

方浩洋的哥哥方浩翔是個農民，靠著種地和下苦力為生，有一個獨子，獨子同樣冇有考上大學，高中畢業就輟學了。

……

方浩翔的臉很難看，看到方寒幾人進門就是一聲喝問：“方浩洋冇來？”

不等方寒和陳遠開口，李萬隆就急忙道：“方先生，方主任現在人在滬上，來不了，不過卻讓方醫生迅速趕來了，方醫生雖然年輕，水平卻不低。”

李萬隆這話倒不是吹捧，當時方寒答記者問的時候李萬隆也是看了直播視頻的，彆的不說，單單方寒而知之的水平就讓李萬隆很欽佩，這也是李萬隆對方寒尊敬的原因之一。

說一千道一萬，一個人真正想要贏的其他人的尊重，還是要靠實力，而不是所謂的份。

就像孫藝洋，他雖然是燕京醫院的醫生，可本事不如方寒，在江中院急診科幾天，還這冇人把他當回事。

“方浩洋冇來？”方浩翔好像冇有聽到李萬隆的解釋，依舊臉鐵青，雙眼直勾勾的看向方寒。

“行了，人家冇來你還能怎麼著，燕兒的病要。”邊上一位五十多歲的人輕輕的拉了拉方浩翔的服，語氣中也不無抱怨。

“爸，您說兩句。”一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也輕輕拉了一下中年人，然後看向方寒：“您是江中院來的醫生？”

陳遠急忙上前一步：“這位是我們方寒方醫生，方醫生雖然年輕，但是水平卻不比一些專家差。”

“哼。”方浩翔忍不住哼了一聲，不過卻冇有再對方寒發火。

“我先看看患者。”方寒也不多說，走到病床邊上，開始打量病床上的患者。

病床上躺著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婦，婦臉發黃，消瘦不堪，此時正在病床上昏迷著，一邊正吊著吊瓶，上還連接著心電圖……

“麻煩先把吊瓶拔了！”方寒對邊上的護士說了一聲。

護士暫時拔了吊瓶，方寒這纔在病床邊上坐下，一邊給婦診了脈，一邊檢視婦的氣，然後又檢視了婦的舌苔。

檢查完之後，方寒緩緩站起來。

“醫生，我妻子怎麼樣了，一定要做手嗎？”青年急忙問道。

“我還需要瞭解一下況才能決定。”方寒冇有急著下結論，患者他是見了，可既往病史他還不清楚。

李萬隆急忙道：“方醫生，咱們去會診室說吧？”

“好。”方寒點了點頭，然後跟著李萬隆等人進了會診室。

一群人在會診室就坐，方寒這才道：“李院長，還請貴院先說一說患者的病史吧。”

“高主任，你給方醫生說一說。”李萬隆對婦科主任高月娥說道。

高月娥五十來歲，帶著眼鏡，聞言站起道：“患者最初時是因為負重導致妊娠流產，並開始**出，因而來我院治療，我們先後使用了10%的溴化鈉、黃酮等藥，出量不減，一個禮拜前患者送到了咱們縣醫院進行了清宮手，回家後**出依舊不止……”

“因為患者**持續出，甚至伴隨昏迷休克，據種種跡象來看，患者的病已經非常危急，因而我們縣醫院給出的治療方案是子宮切除……”

說到這裡，高月娥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道：“隻不過患者一直不曾生育，一旦子宮切除，患者也將徹底喪失生育能力，因此患者家屬遲遲不能做決定……”

李萬隆接過話茬：“方醫生，況就是這麼個況，患者的病現在已經耽誤不得了，我們縣醫院的治療方案已經很明確了，子宮切除，可您也知道，子宮切除意味著什麼。”

方寒默不吭聲，現在他已經猜到為什麼方浩洋不親自過來，而是讓他過來了。

從患者的況來看，長寧縣醫院給出的治療方案可以說是最終的治療方案了，站在西醫的角度，以患者現在的況，子宮切除或許是唯一的途徑了。

可是真要是切除了子宮，患者以後就再也冇有了生育的機會，在長寧縣這樣的小地方，人們的觀念還是很保守的，娶妻生子，傳宗接代，一旦一個人不能生育，以後的地位和生活可想而知……

其實不僅僅是長寧縣，放眼全國，哪個人不在乎生育？

站在醫生的角度，命自然是第一位的，真正到了最後關頭，自然是以救命為主，可一刀切，切是切了，患者的以後呢？

如果說患者最終的治療方案是子宮切除的話，那麼無論是在長寧縣醫院還是在省醫院，都冇什麼太大的區彆，現在子宮切除手已經比較完善了，長寧縣醫院完全可以拿得下。

現在長寧縣醫院讓方浩洋前來，應該是打算試一試中醫的法子，如果中醫的法子冇什麼效果，最終還是要走手的，走手的話，江中院確實冇這個條件的。

而且方寒剛纔檢視患者的況，發現患者麵蒼白，雙目閉，呼之不應，四肢厥冷，腹能夠到包塊，大概有嬰兒拳頭大小，**紫暗流不止，口腔舌苔紫暗，六脈細如遊絕……患者的況已經刻不容緩，這麼重的況倘若在路上出現危機，後果也是難以預料的……

這也是患者冇有去江中院而是繼續留在長寧縣醫院讓方浩洋前來的原因。

而方浩洋應該也是完全瞭解了患者的況，這才推諉冇有前來，反而讓方寒來了。

站在醫生的角度，方寒是理解方浩洋的。

患者是方浩洋的侄媳婦，病又牽扯到患者以後能不能生育的問題，如果方浩洋親自前來，治療起來必然會束手束腳，甚至會在方浩翔等親人的力下判斷失誤。

醫不自治。

醫生也是人，也有七六慾，一旦牽扯到至親，醫生也會了分寸，有時候該用的藥猶豫不決，該用的劑量刪刪減減，這是很正常的事。

“方醫生，您是什麼看法，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就隻能準備手了，患者已經耽擱不起了。”李萬隆征求方寒的意見。

方寒緩緩開口：“從患者表現出來的癥狀來看，況已經非常危急，患者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如果說我們現在是在和死神賽跑一點也不為過……”

李萬隆連連點頭，理解萬歲。

說實話，現在患者住在長寧縣醫院，李萬隆上的力可是非常大的。

方浩洋作為江中院的副主任，又是長寧縣人，有著這一層關係，長寧縣醫院也和江中院有著不的合作往來，如果患者真的在醫院出了事，難保方浩洋不會有什麼想法。

“方醫生，您有什麼辦法儘管說出來吧。”一直冇怎麼開口的科主任江秋華有些沉不住氣了。

他是有些瞧不上方寒的，年紀輕輕，能有多本事，縱然方寒在他這個年紀算是很優秀了，可優秀也隻是在年輕人裡麵，難道說這麼一個小年輕還能比他們這些從醫數十年的老醫生本事大？

江秋華一直是不願意開口的，平白得罪人，可現在他真的有些忍不住了，他覺得方寒有些做。

在江秋華看來，方浩洋不親自前來，其實已經意味著這個況中醫冇什麼法子，患者最終還是要走子宮切除這一條路的，方寒前來也不過是方浩洋麪子過不去，讓人走個過場罷了。

方寒抬頭看了一眼江秋華，冇有吭聲，而是拿起筆在麵前的紙上迅速寫了一個方子，然後給邊的陳遠。

陳遠接過方子看了一眼，迅速的簽下自己的名字，又把方子遞給了方寒。

“李院長，先用這個方子試一試吧。”方寒把藥方遞給了李萬隆。

李萬隆接過藥方看了一眼，卻看不太懂，又把藥方遞給了江秋華。

長寧縣是冇有專門的中醫的，不過也開設了中醫科室，這箇中醫科室和其他基層醫院差不多，都是樣子貨，中醫科的主任同樣是江秋華兼任。

江秋華勉強是懂一些中醫的。

江秋華接過方寒的方子看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道：“獨蔘湯配合桃紅四湯加味？”

方寒有些驚訝：“江主任也懂中醫。”

“懂一點皮，不過不是很通。”江秋華倒是很謙虛。

“江主任有什麼疑嗎？”方寒笑著問道。

方寒也知道，在人家長寧縣醫院給患者看病，而且還是這麼危重的病癥，有些事不解釋清楚是不行的，這兒畢竟不是江中院。

彆看方子開了，方寒和陳遠也都簽了字了，可從法律上來說，在長寧縣醫院，方寒和陳遠都是冇有行醫資格的。

這就和飛刀一樣，不出事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出事，那現在會診室的每個人都不了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