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君無戲言

這一刻，在這極其雅緻的房間裡，北辰澈直直的著楚馥，眼裡是完全的難以置信。

其實，這一場所謂的偶遇，也不過是他的一場心安排。

從楚馥踏進集雅軒的那一瞬間，就已然有人去通傳了北辰澈，自然也纔有了這巧合。

而這所有的一切，其實，也都隻是因為北辰澈聽說了夙夜與東陵國晨曦公主的事，所以，他才起了心思，想要將楚馥留在自己的邊。

“北辰澈，你剛剛不都已經說了，我楚馥是個眼裡容不下沙子的人。若夙夜隻是娶了晨曦公主，我都不能容忍，那我要如何去容忍將來坐擁後宮三千的你？”

楚馥對上了北辰澈的目，著那溫之後的冷厲，本冇有半分的畏懼。

因為，很清楚，北辰澈想要的，並不是楚馥，而是…楚馥上那個北辰巫的份。

“所以，這就是你說的，從最開始，我們就不可能？”

北辰澈微微的挑眉，似笑非笑之間，任何人本看不出他的悲喜。

“對。而且，你也不必這麼做。我既然與你達了協議，我們便是搭檔，隻要…你不背叛我，我就會用儘全力的幫你。”

楚馥始終不曾迴避北辰澈的目，一字字的闡述著他們之間的關係，純屬利益。

而北辰澈聽著楚馥的話，微微的擰了眉，許久許久，纔是再恢複了那一派溫潤的模樣。

“嗬，嗬嗬…馥兒，你還真是為我著想。也許，搭檔的關係，遠比男之，要容易維繫的多。”

“很好，你想明白了這一點，我想我們之間的合作，也會更加的親無間。”

楚馥微微的頜首點頭。對於北辰澈在那話裡出的選擇，楚馥也是極為的滿意的。

雖然，現在楚馥對北辰毅已經介於放下了曾經的執念，但，似乎在骨子裡，依舊是不願北辰毅拿到那個位置。

那麼，統觀全域，唯一一個楚馥認為合格的統治者，那就隻有賢王——北辰澈。

因為在外，北辰澈有著賢王的名，一副仁者天下的姿態，而在，北辰澈絕不會是一個心慈手的人。

這麼一個善於偽裝，善用權的人，楚馥相信，隻要給他機會，他就可以就一方霸業。

當然，這也是當初楚馥選擇了北辰澈為自己的合作對象的主要原因。

“那麼，對於瑯琊王與晨曦公主之間的婚事，馥兒可需澈為你做些什麼？”

北辰澈再一次輕輕的笑了出來，主的再提起筷子，為楚馥夾了一片清炒百合。

“這種小事，賢王自己看著辦就好。反正…他們這婚事，隻怕想攪局的，不是一兩人，多你一個，不多，你一個，也不。”

楚馥心安理得的接著北辰澈的殷勤，慢慢的品著那口清香的百合，倒是爽脆可口。

“哈哈，看來萬事，皆在馥兒的意料之中。”

北辰澈徹底的大笑了出來，而在那笑裡，在北辰澈的心頭，對楚馥卻是更加的瞭解了一分。

隻是，就在北辰澈還笑著，楚馥還安靜的品著這難得清雅的一道道菜時，集雅軒的掌櫃再一次的出現在了這房間裡，並是在北辰澈的耳邊，附上了幾句話。

隨即，北辰澈似是有些憾的放下了筷子，著楚馥，又變回了賢王該有的姿態。

“看來，還真是天公不作，楚相回府，一直冇見你，很是著急。”

楚馥聽著北辰澈的話，微微的一愣，又想起如今楚家的局麵，微微的了眉，也是放下了筷子，拿起帕子輕輕的拭的角。

“嗯，我是該回去了。至於你嘛…既然能夠懷雄心，自然就該知道什麼時候要做什麼事，什麼時候要推波助瀾一把，什麼時候要落井下石。”

楚馥一邊說著話，一邊起了。

而北辰澈聽著楚馥的話，笑似乎更濃了一些。

楚馥的意思，很明顯是關於楚馥最近的那些作，甚至是關於阮景嶼，關於夙夜等等，都直接簡單的，給了北辰澈一個簡單卻又極為有難度的建議。

“澈自會儘力而為，隻盼到時，能得馥兒滿意的一笑。”

北辰澈也隨著楚馥緩緩的起，繼而他邊的掌櫃，遞上了之前楚馥訂好的茶點。

“嗯，不必送了，楚馥可是不敢勞賢王大駕。隻不過…賢王若是有空，不妨近期多貯備一些糧食和藥材，以備不時之需。”

楚馥接過掌櫃遞上的點心，一步步的朝門口走去，也終究直到了門口，纔好似想起一般，再給了北辰澈那一句提示，纔是優雅的下樓，上了馬車，朝著楚府而去。

而一直著楚馥離去的北辰澈，直到許久許久之後，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隻再細細的品著之前楚馥用過的幾道菜，幽幽的朝著掌櫃吩咐了那一句。

“就按照說的，去準備。”

“是。”

掌櫃一直垂目，斂去了緒的伺候著，直到是聽到了北辰澈的話，眼底才閃過了一訝異，繼而安分的記下，匆匆去辦…

…

皇宮，書房。

“你不會覺得，你這麼做太過分了麼？”

夙夜冷冷的著在龍椅上坐著的老皇帝，那話一字字的落下，更是帶了幾分的冷厲。

“你就是這麼跟朕說話的？！”

老皇帝聽著夙夜的靜，一把丟下了手中的狼毫，帶著怒的瞪向了夙夜。

“你若想我心平氣和，那就要給我心平氣和的機會，你若想要我尊重你，更要給我尊重你的理由。”

夙夜那滿的淩厲，橫衝直撞的襲向了老皇帝。

“你…你…朕不過你要多娶個人，有這麼難麼？！”

老皇帝一下被夙夜的模樣給氣的抖，但那話裡的威嚴，卻是完全的不容人置疑。

“嗬，說的真是輕巧，不過是多娶個人，那你覺得，當年我娘又是為什麼要離開你，鬨到最後生死彆離？！不就是因為你多娶了幾個人！”

這大抵是夙夜難得的暴怒，那源源不斷的怒氣，仿若驚濤駭浪一般，翻滾著襲向老皇帝。

“可你娘如今已經後悔了，已經回來了，都明白了，你怎麼就還放不下！”

老皇帝聽著夙夜的話，一雙劍眉更是的皺在了一起。

夙夜的那些話，若是換個人來說，隻怕早已是被淩遲死了。

可對夙夜，老皇帝惱，恨，卻又無可奈何。

“嗬，真是好笑！我娘後悔了？你怎麼知道的？難不從地下跳出來，複活了告訴你的麼？”

夙夜雙拳的握著，想著剛剛進宮時，得到的訊息，想著老皇帝已答應了和東陵國的婚事，他就氣得再顧不上什麼氣度與形象。

“你…鏡蕓就是你娘轉世而來，你是知道的。”

老皇帝被夙夜的話氣的全抖，但對著夙夜，老皇帝也是前所未有的好脾氣。

“鏡蕓？算什麼東西？說是我娘，就是我娘麼？你老糊塗了，可我還清楚著。除非是我孃親自複活，來跟我說，否則…就彆拿那些你自欺欺人的說法來糊弄我！”

夙夜冷冷的笑著，而說出的話，更是字字誅心。

原本，他也以為，對於老皇帝和他孃親的事，他已經不在意了。

原本，他也以為，他可以做一個純臣，一個合格的王爺。

但在這一刻，當老皇帝一直不死心的控著夙夜的婚事時，夙夜再也做不到像以往那般的雲淡風輕。

就算是如今楚馥也許不像他所想的那般，他夙夜卻依舊不願自己的婚事，被人如此利用和定奪。

“你…你…”

老皇帝聽著夙夜的話，直接被氣得差點七竅生煙，六神離。

他隻著夙夜，你了個半天，卻是再說不出半個字。

“一句話，我是不會娶晨曦的，你若願意，許給你隨便哪個兒子，或者你自己用了都可以，彆惦記到我頭上。”

夙夜淡淡的瞥了老皇帝一眼，話稍稍的回緩了一分，但話裡的意思，卻是冇有半分的退讓。

“不可能！君無戲言！”

老皇帝終是被徹底的激怒，一拍案而起，怒聲大斥。

“嗬，你可彆忘了，當初你在賜封了楚馥的時候，也是對我君無戲言的許了我和楚馥的。”

夙夜微微的挑眉，對於老皇帝的拍案，他顯然並不那麼的在意。

“那又怎樣？你依舊可以娶楚馥，到時候，你擁有東陵的支援，還有楚馥這個巫在邊，任誰也說不出個什麼。”

老皇帝不斷的大口的著氣，著夙夜，想著自己的考慮，不由的挑了挑眉，仿若他的打算，便是世間最完的一般。

“我再說一次，我不會要你的皇位，也隻會娶楚馥一人！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夙夜何嘗不明白老皇帝的想法，但話到了這裡，他卻驀然覺得已經冇了再談的必要。

於是，夙夜直接的轉，一邊冷冷的丟下了那麼一句話，一邊朝外走。

“夙夜，你…你給我站住！你一意孤行的話，你就不管夙府上下的死活了麼？！”

老皇帝本還想再和夙夜糾纏著，說些什麼，可眼看著夙夜離開，一時有種如鯁在的覺，急急的再拍了書案，大吼。

而夙夜聽著後的怒吼，尤其是那一句關鍵之後，驀然頓住了腳步，回過頭，深深的剜了老皇帝一眼，隻留下了那一句寒涼到了極致的話。

“你儘可以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