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運用得當的煙霧和火焰瓶,還有多種多樣的魔法道。
這寬泛的戰讓我於被制的一方。
雖然擁有技能『應』,但接連遭遇各種初次見識的攻擊還是做不到無傷化解。
戰鬥的時間自然被拉長。
至今我參與的『舞闘大會』的比賽都不過寥寥數分便決出勝負,可是和格連・沃克的戰鬥卻持續了半刻鐘。
他本人的善戰固然是一方面原因,但我自己也希能多和他戰鬥一段時間。因為一反我在比賽前的預想,這場戰鬥比想像中更令人到。
就著心中的興,我一邊戰鬥一邊沖格連・沃克搭話。
「哈哈。說什麼贏不了贏不了的,真到了比賽的時候倒是很認真啊!格連・沃克!」
「這也是當然的嘛。如果可能的話還是想贏啊。因為最理想的結果是我在決賽中敗給渦波啊!」
格連・沃克也笑著回應道。
「這可不會讓你得逞!與渦波的戰鬥是屬於我的!!」
我讓手中的劍馳騁而出。
斬除從四面八方襲來的短劍,我向格連・沃克揮出一劍。
然而他卻像是預見到了這一閃的軌跡那樣避開了我這一劍。
與之相應地,他甚至從自己的袖口投出一柄短劍向我的咽。
我架開襲來的飛刀繼續向他迫近。
「何等敏銳的直覺!真是難纏!」
我不由地給予他最上等的稱讚,並將技能『應』的效果全開。
然而,即使我用上能夠知世界之『理』的力量,也還是找不出把格連・沃克將死的戰法。
我認為必殺的攻擊有好幾次被格連・沃克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化解。
如果只有一次還可以說是偶然。但既然已經重複了幾十次,我只能認為他也擁有類似的能力。
「不,既然是能蓋過『應』的能力的話,那就是說──!」
那就是說格連・沃克的能力也一樣超越了『理』的束縛。
他也有一隻腳踏進了那『狀態'表現不出的領域。
如果是用和我一樣的方法抵達那個領域的話,就說明他也抱持著近乎妄執的願埋頭於修練之中了吧。
若格連・沃克和我一樣都是忍著世界給予的苦難一路走來,那我不免對他產生出一份莫名的親近,這讓我不覺微微一笑。
真不愧是各地的猛者齊聚一堂的『舞闘大會』
繼萊納之後,我又遇到一位能抵達得了的人類。
「原來如此,你被喚作『最強』確實不是浪得虛名!格連・沃克!!」
過去了半刻的時間,我還沒有擊敗格連・沃克。
面對這個事實,我斷定格連・沃克是值得我使出全力的敵人。
如果不用上我技中的技,那就無法斬獲勝利。
這讓我心生歡喜。
因為比賽前的流,我本來不對這場比賽抱有多期待。可是現在距離比賽開始已經過去了半刻鐘,勝負仍然未見揭曉。
這場持久的戰鬥讓我湧生出一激昂。
因此我滿心雀躍地,開始了詠唱。
「──『天地萬,吾置之而去矣』!」
就著激昂進行的詠唱讓我破綻百出。
格連・沃克的短劍趁機貫穿了我的四肢。
毫無疑問是因為大意導致的負傷。我的詠唱不得不在前半截中斷。
但是我沒有在意繼續上前。因為就算詠唱只有前半部分,也足以發揮效果。
我攜著騁出『理』之外的劍殺到了格連・沃克的面前。
我就是純粹想要試試格連・沃克和我的修練到底是誰技高一籌。
──但這卻沒能付諸實現。
格連・沃克看著近的我張大了驚道。
「什!?你、你是──!?」
接著他手中的短刀紛紛落手。他一副大白天見了鬼的表。
我於是確認了一下格連・沃克視線前方的東西。
結果看到被他的短劍貫穿的傷口開始了水晶化。流出的像是被冰凍了一般轉化為明的水晶。
看到我怪化的進程,他開始抖不已。
就像一個畏懼黑夜的小孩子那樣,他面如紙彈不得。
格連・沃克徹底僵住了。
但此時我的劍正近他那毫無防備的軀。劍已出鞘而且勢頭過猛難以遏制。再這樣下去的話,格連・沃克便會以最糟的形式迎接死亡。
我立即抑制高昂的,收全的以圖將劍止住。
──但還是無法將劍回。
大量鮮潑灑在地。
不過還是勉強避免了讓他到致命傷。吃下一記斜斬的格連・沃克跪倒在地。
「你、你怎麼了⋯⋯!格連・沃克!?」
我詢問格連・沃克突然懈力的原因。
但他無視了我的詢問,只是看著我傷口的水晶呢喃道。
「啊a、這樣嗎⋯⋯原來是這樣啊⋯⋯你是⋯⋯──」
我連忙回神抑制的水晶化。
觀眾們是注意不到的吧。
但是在近距離和我戰鬥的格連・沃克看穿了我是怪的事實。
技能『應』告訴我我是怪的事實是讓格連・沃克失去戰意的原因。
他想必察覺到我作為守護者的份了吧。他備相應的知識和經驗。
「哈、哈哈哈,真是想起了不好的東西啊⋯⋯」
格連突然發笑。
與我這個守護者的相遇似乎為了他笑著回憶過去的契機。
但他的笑聲中充滿了淒涼和悲愴。
「我又輸給守護者了啊⋯⋯就跟那一天一樣⋯⋯⋯沒有任何改變⋯⋯⋯到那一天為止,大家都在一起在世界各地旅行、探索迷宮、非常開心。明明是那麼開心的日子,現在卻完全回想不起來了⋯⋯哈哈、啊哈哈哈哈⋯⋯」
格連・沃克笑著,並且渾反常地慄起來。
恐怕在他心中,對守護者有著難以抵的創傷吧。
他的獨白足以讓我理解一切的原委。
作為『最強』的『英雄』的他,曾經有過和守護者戰鬥的經驗。就在那時候,他負上了嚴重到面對守護者時連戰鬥都做不到的心靈創傷。
因此,在察覺到我是守護者的瞬間,他便彈不得了。
這樣的勝負讓我無法接,自己憤而咬了牙關。
但敗北的格連・沃克卻接了這個結果。
「是我輸了啊⋯⋯」
「不對、你沒有輸!」
「沒有的事,一開始就沒有贏的可能。因為我是『人造的英雄』啊⋯⋯⋯能戰勝你的只有一個人⋯⋯」
「只有、一個人⋯⋯」
用不著說出名字,我也知道那『唯一一人』什麼。
就這樣,格連・沃克將我放在一邊,繼續獨白。
「我是個空空如也的英雄⋯⋯⋯想要做什麼、為了什麼而戰這種事,我都已經不知道了。剩下的只有詛咒一樣的重負。我就只是為了大貴族沃克家而活的名格連・沃克這麼一個奴隷而已。──諾文,得到『榮』說到底就是這樣而已」
連帶自己敗北的理由一起,他將『榮』的真面目也告知了我。
這是在這個時代沐浴著無人能及的『榮』之人的諫言,我只能在一旁默默地聽。
「為了英雄的話,你就沒辦法背叛任何人的期待了。就連孩子們純真的笑容,在我眼中也變了苛責和催促。只要理解到如果我從這個位子上逃走就會讓許多的笑容消逝的話、一切就都結束了。──只能在沒有自由的監牢中,被用到壊為止」
我無法對他的獨白置若罔聞。
因為他所說的痛苦,是生前的我也在心底過的。
就因為厭惡那份痛苦,我才想要為『英雄』。可是,面前的男人卻告訴我說為了『英雄』之後也是一樣。
「──但是所幸、我還有既是親人也是戰友的斯諾在。是我唯一的希了」
儘管擁有和我一樣的痛苦,格連・沃克卻還能微笑。
因為他擁有我所沒有的東西。他就是為了自己所珍視的重要之,保持著驕傲持續戰鬥的。
所以他絶對不會看錯自己真正的願。無論迎來怎樣的結局,他也一定不會有任何留。
我發自心底地羨慕他。
我就連能夠一起談的家人都沒有。當然,別說是戰友,連朋友也沒有。
「只有斯諾我希能生活在微小的幸福當中。這是我跟兄長的約定。⋯⋯所以我想要把這個『最強』的稱號一直帶到決賽當中啊。然後將『最強』之名讓給『他』。這樣我們的目的可能就能夠實現了啊」
我覺得格連・沃克好耀眼。
雖然他活在地獄,但卻沒有像我一樣淪於瘋狂。
自己所珍視之人的微小的幸福。只要這能夠實現,那他就滿足了。因為這本就是對他而言的微小的幸福了。
我向面前這名比我更強的男人獻上了敬意。接著,我將手中的劍舉在眉間發誓。
「我向你發誓會進決賽⋯⋯但我不能和你約定將稱號讓給渦波。因為我要獲得『舞闘大會』的優勝」
「這樣就好⋯⋯之後的事就看渦波了⋯⋯斯諾想要被他所救。我能做的就是竭力幫助而已」
格連・沃克點了點頭,接著他緩緩地離開我邊向主持人表明了投降的意思。
觀眾席立刻人聲鼎沸。
因為『最強的英雄』格連・沃克的敗北是對全場觀眾期待的背叛。這在好與壊雙重意義上讓整個會場的氣氛陷了白熱化。
接著,新一屆的『英雄』、也就是我的名字開始在會場傳響。
新的『英雄』諾文。
我一直求的歡呼聲,此時卻進不了我的腦海。
『無名的劍士』漂亮地擊敗了『最強的英雄』,可我毫沒有取勝的實。我只是蒙了他的教誨而已。
我地盯著離開競技場的格連・沃克的背影。
比起回應觀眾的呼聲,我有太多的事要考慮。
我目送著這個時代的『英雄』的離開。
恐怕再過不久我就會抵達『英雄』的領域。已經走到那條路的盡頭的格連・沃克的話語盤旋在我的腦中。於是我不斷地自問自答。
為了能找到我真正的東西──
就這樣,『舞闘大會』的第三回合結束,日程向下一天推進。
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也是『英雄』
是和我的末裔、『劍聖』芬里爾・阿雷亞斯的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