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噂に聞く英雄
視角稍微轉變一下。
───
船員們聚集在一起喊著。
那喊聲與悲鳴相近。
坐陣於主桅桿上方的瞭臺的『我』,則因這些悲鳴而執劍。
接著我謹慎地向四周收集報。
但是映眼簾的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景。
船隊依舊維持著整齊的隊形漂浮於海上。遠則有一艘上等的大型船只。也就是作為我們此行目標的那匹獵了。剛剛我們才朝那艘船了一發砲彈當做打個招呼。
如果說船員是因為獵近在眼前而興吶喊的話還說的過去,但是為什麼會發出悲鳴呢?
在瞭臺上繼續探查著周圍的狀況,我總算注意到了異常之。方才是因為人在高所以注意了遠的東西才沒有發現。
七艘船正游弋的海面。沒錯,就是船只附近的海面──
──竟然凍住了。
船隊現在毫無法前進。
這七艘船每一艘的積都到了能夠運輸足夠養活一個城鎮的糧食的級別。但是現在卻不論風怎麼吹都無法前進一下。這自然會讓人到慌了。我也不例外。
船員們正在桅桿下面來回走調查著原因。
而不知道是幸與不幸,只有我一眼就能看出原因何在。
這一次正是因為我人在高才能明白。
『那傢伙』正位於船隊前進方向的正前方。
海的一部分變了。化作了雪原一樣白皚皚的海面。眼不俗的我看得出這是凍結後的效果。
一名年正站在那白海之上。
那是一個手中握著華麗水晶劍的黑髮黑目的年。
臉龐看上去仍然稚氣未,年紀大概是即將年左右吧。不過,即使相距這麼遠,也能很明顯地看出年絶對不是一般人。
首先他上纏繞的魔力太過濃郁以至於竟然能用眼觀察得到。而且他的異常之還不只有這一點。那淡青的魔力就像旋風一樣以年為中心旋轉著。魔力從他腳邊開始勢頭如同地裂一樣迅猛地侵蝕著海面,將海面凍結起來。
驅使冷氣、黑髮黑目的年。
我聽說過這麼一個存在。
那是最近才流耳中的傳聞。
一個現於聯合國東北的『英雄』的逸聞。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英雄』
那是一位就了讓聽眾懷疑自己耳朵的,締造出等同於神話偉業的超越人類領域的『英雄』
其名曰──『劍聖』。其名曰──『最強』
那位『英雄』負眾多異名。
像是『屠龍者(DragonSlayer)』、『守護者殺手(GuardianKiller)』、『迷宮記錄保持者(DungeonHolder)』、『蜃氣樓統率者MirageGuildMaster』之類──,此外還有『劍聖後繼者』、『雪之騎士』、『天然英雄』、『聖花婿』、『歷代最強』、『舞闘大會冠軍』──等等等等。
因為異名太多。因而人們便直接稱呼其為『英雄』
事到如今再提到英雄,恐怕第一個浮現在人們腦海中的就是那個年了吧。
無論是多麼優秀的勇者,在他締造的偉業面前也會黯然失。
在我視線前方的年,可能就是那位『英雄』本人了。
如果當真如此,那本沒有勝算可言。
在我的戰意逐漸消散的時候,年開始在海面上奔跑、跳躍起來。
與此同時,下方的船員們也注意到了年的存在,呼喊著我。
「喂,菲!有敵人,而且還是魔法使!你也來加戰鬥!!」
那是當然的。
我就是為了這種場合才待在這艘船上的。也就是說是雇的定心丸。
被祖國驅逐失去了騎士份的我,為了混口飯吃而跟海盜們混在了一起。像我這樣的原騎士用還是多的。比如像現在這樣會使用魔法的敵人出現的話,沒有一個能與之互角的魔法使在會很不利。
沒錯。
也就是說,那名年的對手是我。這就是護衛這艘船的我的任務。
如果這時候我不上就是違反了契約。
要是臨陣逃亡的名聲傳開,那我就沒法在這片海域繼續當傭兵了。
我很清楚這一點。
但是還是彈不得。
正往這邊接近過來的年實在是太恐怖了。
簡直一目了然。
因為一目了然所以我的才戰慄不已。
那玩意,本不對勁。
那魔力實在是太扯淡了啊。
如果只是凍住腳邊的海水製造立足點的話我還能接。
擅長使用凍結魔法的魔法使都是做得到的。但是竟然能達到讓船隊停滯的級別簡直是在開玩笑。推船只前行的推進力有多大我又不是不知道。那名年可是用自己的凍結魔法將那龐大的能量給沖減為零了啊。而且還是在渡海時隨手那麼一揮就完了。
正因為自己曾是個還算出名的騎士所以才痛實力的差距。正因為自認我作為魔法使還算有一定手腕所以才會絶。
毫無疑問,現在位於海面上的那名年是一個『怪』啊。
旋即,年跳到了船的甲板上。
看到那等跳躍力,我除了苦笑之外還能做什麼呢?
不是魔力,連能力也不對勁。很明顯他不是一個單純的魔法使。
想在近戰中扭轉勝負的可能也很低。
沒有一破綻。勝率接近零。
要怎麼做才能跟這種東西戰鬥呢?
我本不可能贏得了他。
然而憾的是,意識到這一點的人只有我一個。除了我之外,船員中沒有人能夠理解年的力量。
船員們的箭矢和魔法向登船的年。
但是那沒有意義。雨點般的攻擊本沒有傷到年分毫。
接到年的魔力的一瞬間,箭矢便減速,魔法便衰弱。
他只是輕輕地揮水晶劍,就將襲來的所有攻擊化解了。
船員們間不容髮地衝上去。
我們船長一馬當先地砍了上去。船員們跟著船長手持各種各樣的銳襲向年。
但是這也沒有意義。
年自如地揮舞著劍,將靠近自的武統統擋開。一眼看去他的劍招似乎很遲緩,但那其中卻蘊含著練到極致的『技能』。多虧曾是騎士之我才明白。那是『劍聖』輩出的阿雷亞斯家的劍法。
但是年的劍法,卻比我至今為止見過的任何一個騎士都要沉著,都要優。
勝過名聞一國的劍家,勝過著名的劍大賽優勝者,勝過任何一位阿雷亞斯家的貴族騎士。
冰之粒子的軌跡,像是在給世界染上自己的,須臾之間年就將所有敵人的武盡數破壊了。接著,用和的作,年將船員們一個個撂倒在地。
同時又用冰制的魔法鎖一個接一個地將他們拘束起來。
年的戰鬥太富有藝了。我覺自己簡直就是在欣賞著由幾萬張名畫構的連環畫。
但是上演在眼前的這一切又是那麼反常。
因此不僅覺得,我還到了無盡的恐懼。
我今年也有三十歳了。也曾跟不得了的怪戰鬥過好多次了。當然也曾好幾次險些喪命。自然也越了很多生死關頭。本來不管目擊到什麼事件,我都有連眉頭也不皺一下的自信。
明明是這樣,現在我卻因為恐怖,而彈不得。
在甲板上的戰鬥漸漸來到了尾聲。
我們的船長雖然不是什麼正經人,但是實力還是不俗的。不然他也不可能統率這麼危險兇悍的七艘船。但是年卻像是對付一個雜兵一樣奪走了船長的意識。
船員們也一樣。在這片海域裡能跟這支船隊板的海盜沒多。不然也沒可能有本事在靠近本土的近海搞著違法的勾當。而那些強悍的船員們也一個接一個地倒地。
啊啊,這本不是在跟人戰。
簡直就是遭遇了天災、不對,是神的天罰才對。
而更讓人到恐懼的,是年還在手下留。他擔心敵人傷,竟然在不傷害敵人的況下將對手一一制服。
這傲慢而不講理的慈,堪稱對他人的。
雖然是種,但是──
但是,明白了年不會殺害敵人,讓我的恐懼有些減弱。
真是勢利。但是我的總算聽使喚了。
我終於功地邁出了一步。
鞭策著自己栗的,我拚命地從桅桿跳下。
然而等我落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在反著耀眼輝的白雪中,還站著的人只剩下年一個。
這幅景是多麼富于幻想,又是多麼的非現實。
察覺到我落地,年目一轉。
那讓人看不深淺的漆黑雙瞳就這樣捕捉到了我的影。
我拔出劍,擺好架勢。
既然他不殺人,那我就尚可一戰。我想要去相信這點。
「──你相當有本事呢。恐怕是這艘船上最厲害的了」
年看著我,如此說道。
只用一眼就看破了我在這艘船上的位置了嗎。
那雙黑目,給人一種可以看穿一切的印象,讓人厭惡不已。
「我說,如果你抵抗的話我可能沒辦法手下留了⋯⋯⋯所以能請你把劍丟掉嗎?」
年溫地勸降道。
「別太小瞧人了哦⋯⋯」
但是,知道了對手不會殺人的話我就不能在這裡屈服。帶著無聊的意氣和盤算,我往前踏出一步。
「⋯⋯擅長火魔法和神聖魔法。而且是比起蠻力更善用技巧的類型。看樣子,你原來是騎士呢」
但是又被看穿了。
那雙眼睛,黑得深邃、深邃、就像是要將我本人吞噬一樣。看著那漆黑的瞳孔,我終於明白。
年是在看穿了我的一切之後才威脅、告知我戰鬥是沒有意義的。
恐懼不斷膨脹,我的腳彈不得。
看到我這樣年又溫地笑了。但是,他那溫的笑容,本就是神明在哀憐愚者的可悲一樣。是他人的慈。
「你在畏懼我嗎?剛才雖然帶著一些激昂,但是現在似乎是畏懼的心理占了上風呢。如果你能保持這種狀態的話就幫了我大忙了⋯⋯⋯不,像你這樣的人,一定能戰勝這種程度的恐懼吧」
年輕描淡寫地對我做起評價。
覺我的皮,我的,我的骨髓,我的一切都被他徹底看了。
已經忍不了了。
「你這畜生啊啊啊──!!」
正如年所言,我揮開恐懼,咆哮著。
戰意復燃,疾馳而出。
伴隨著絶,我發了攻擊。
「唉,真是憾。如果能換一種跟你相遇的方式,說不定我們能為同伴呢。⋯⋯但是很抱歉。我現在有點急事。──以後有緣的話,我們再見吧」
戰鬥只有一瞬間。
年把話說完的一瞬間,就發出驚人的量的冷氣裹住船。
所幸的是以船上最高戰力的我為對手,總算是讓年也拿出了全力戰鬥了一回。
結果,我使出渾解數的一劍被擊潰,我所有的魔法也被化解。
真是兇惡,冷酷,又無的力量。
我的意識與消失的戰意一起墜深淵。
在那深淵之中,我想到。
──『怪』
這個詞滿了腦海。
──『怪』『怪』『怪』『怪』『怪』!
這是英雄?胡說八道,這傢伙是『怪』啊。
這東西怎麼可能跟我們一樣是人類啊!
本不能允許這種東西是同類才對吧!
那不詳的黑髮、如同深淵一般幽邃的黑目。寒氣刺骨的魔力、看一切的察力。超越人境的劍技、還有那目中無人的微笑。
我的腦海中只能浮現出一匹漆黑的冰之巨蟒將一切生命吞噬殆盡的畫面。
──這傢伙不是人。
是把他到的一切全部凍結的『怪』啊。
因此,我、在意識徹底斷絶為止、都一直持續不停地將『英雄渦波』喚作『怪』──
◆◆◆
「搞~定,Mission Complete!」
將敵人船隊的無力化行完的如此完讓我非常興。
那麼小心翼翼地行還是有價值的。
雖然因為出現了一個素質相當高的海盜讓我有點著急,但是最後還是一切順利。
雖然想給他帶回去說服其為同伴,但是現在這個時機不太好。明天就要抵達本土了,覺說服所需的時間可能不夠所以放棄了。
──唉,『菲・艾爾特』先生。要是下次有機會再見的話,務必請你轉行不要再做海盜了啊。那樣的話,到時候我一定要勸你加我的隊伍⋯⋯⋯
我覺得很可惜地看著被海水沖走的六艘船。
總之先破壊了船舵,奪去了所有的資就那樣任它們漂流了。
這樣就沒法輕易再跑來襲擊了吧。
順帶一說要做的報收集也很快就結束了。審問一群海盜之後,他們很乾脆地就告知了我們的境。可能是因為我的襲擊給他們造了影吧,他們毫不打算瞞什麼。
就像我們預想的那樣,我們正航行的路線上似乎有不海盜在活。不僅如此,我們還被聯合國冠上了賞金。
跟莉帕商量過之後,我們決定稍微繞一下遠路。
因為奪取了敵人的資,所以糧食是充足的。
我們讓被海盜抓住的人乘上了搶來的第七條船。
被海盜們捕獲的奴隷們所有人都沒有傷。作戰真是完到讓我都想誇獎自己一番的地步。
人數一共將近20人。所有人合力的話,應該能用奪來的船航行到大陸吧。
接著在向得到解放的原奴隷們介紹航向大陸的航線的時候,我發現有孩子躲在大人的後。
像是親屬的大人雖然催促孩子向我道謝,但是那孩子卻一步也不。
可能是在害怕我吧。
畢竟是所有的奴隷都看到了我的戰鬥場景。怎麼說也是跟怒號聲錯的海上莽漢們之間的戰鬥。雖然我特別注意了不要見,但是對小孩子來說還是很恐怖的景。
看到那場面的孩子會以什麼樣的眼看我呢,想像起來其實不難。
比方說,因為那個姿態將我視作『怪』也是沒辦法的。
「沒、沒關係的⋯⋯⋯沒必要勉強孩子做這種事⋯⋯」
明明知道是無可奈何的,但是我的聲音還是在抖。果然,既然生而為人,我就還是不想被視為『怪』的啊。
看到我這幅樣子,才緩緩地走上前。
接著垂著頭出不好意思的表,細聲說道:
「⋯⋯謝謝你,大哥哥」
聽到這番話,我心裡總算輕鬆了些。
⋯⋯太好了。
看來還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