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使徒

當我打算拓展《Dimension》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推開，瑪利亞現了。

「──！？你起來了嗎，渦波先生！太好了！」

手裡端著木桶和巾，看樣子是過來照顧我的。

我決定不使用魔法，直接跟詢問瑪利亞現在的狀況。畢竟現在自己渾乏力，可能的話不太想使用魔法。

「瑪利亞，這裡是⋯⋯？」

「我們還沒有轉移。我只是把失去意識的大家先安置進屋裡休息而已」

果然就跟我想的一樣。

我緩緩地繼續問瑪利亞說：

「別人都怎麼樣了？」

「姑且都沒什麼大礙。現在一共借用了三間屋子，們兩個都在自己的床上休息」

之所以沒看到緹亞和拉緹婭拉的影，原來是因為們在不同的房間裡休息。

得知了大家都沒事，我總算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那麼，那之後萊納他們怎麼樣了？」

「守護者對我們失去了興趣，就那樣離開了。⋯⋯比起這個，渦波先生，那個守護者的魔法對你的影響呢？」

瑪利亞一臉擔心地了我的額頭確認熱度。

「已經不魔法的影響了。那傢伙說的沒錯，看來確實只是一時的東西」

儘管心依舊疲憊，但是頭已經不痛了。

對同伴們產生的那種正不明的也消失了。

心平靜得宛如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看到我平安無事，瑪利亞喜極而泣。

接著將目轉向房門，祈禱在其他房間休息的拉緹婭拉和緹亞的平安。

「之後只要拉緹婭拉和緹亞能醒來的話⋯⋯」

「是啊，只要們兩個沒事的話──」

那麼不管蒙了什麼樣的損失，我們都能再奪回來。

我帶著瑪利亞走出房門。

接過瑪利亞手中裝著水的木桶，來到了滿是灰塵的走廊。

不管等著我的是怎樣的記憶，只要我的邊有這些同伴，我一定能將它越。所以，我想趕看到們兩人。然後證明我對們並無一一毫的恨意。

證明我不是始祖，而是渦波。

證明緹亞不是西斯，而是緹亞自己，證明拉緹婭拉也不是緹婭拉，而是自己。必須要將這份證明──

然而，一道眩目的卻掩蓋了一切。

無論是我的思考，還是我的腳步。

「誒，這道⋯⋯，是緹亞？」

強烈得滲到走廊的芒全部來源於一個房間。

我不由地被這道晃了一眼，旁的瑪利亞則喚出同伴的名字。

先於思考飛奔而出。

好似要一把投於這道芒中一般，我推開房門。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充斥於整間屋子的羽形狀的魔力粒子，還有一對耀眼的白羽翼。

以及那散發淡淡芒的金髮和青目。

一名神似天使的正坐在床上。

「緹亞，你怎麼了⋯⋯？」

我明明心中有數，卻還是做出詢問。

緹亞將發著的雙瞳朝向我，接著表痛苦地搖頭：

「渦波⋯⋯，不要、過來⋯⋯！」

「你怎麼了，緹亞！是那個守護者的魔法嗎！？」

「不是啊，渦波⋯⋯⋯這是、這是更早之前就已經開始的東西⋯⋯⋯所以說，已經遲了啊──」

「更早之前⋯⋯？」

『並列思考』的暴走尚未停止。

理解緹亞所言的深意，我愕然了。

「渦波先生你現在不能靠近！」

瑪利亞拉住我的手，取而代之地走上前去。

但是，是要從緹亞手中保護我，還是從我手中保護緹亞呢？我無法明白。

「瑪利亞、一直以來多謝了啊⋯⋯⋯很多事都承蒙你關照⋯⋯」

「我、我才不是為了緹亞你呢。⋯⋯不說這個，已經撐不住了嗎？」

「啊啊，至今為止多虧了瑪利亞的建議才撐到今天，但是看來已經不行了⋯⋯⋯那個守護者的魔法的影響是致命的。不然的話，明明還能撐到打倒帕林庫為止的⋯⋯」

「還不一定⋯⋯⋯再一會兒、只差一會兒的功夫了，不能想想辦法嗎⋯⋯？」

──建議？本能撐到？

什麼時候的事？

雖說我沒有用《Dimension》一天２４小時的監視，但是我竟然對此一無所知──？

啊啊，我知道了。

我知道們兩個曾幾何時關係變得很融洽。

也聽說過們一起洗澡的事。應該就是在那時候吧。

但是，說出「本能撐到」的緹亞到底為何所苦？我依舊不明白。

在我跟不上對話的期間，兩人的談繼續深化。

「如果『緹亞』完全消失了的話⋯⋯到那個時候，瑪利亞、你要將我給⋯⋯」

「⋯⋯我明白的。到了那個時候，我會手的。我向你保證」

已經忍耐不住，我道：

「等等，你們等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緹亞溫地看向我。

的目飽含溫、後悔與悲壯。

「基督⋯⋯」

明明是在講這麼重要的事的時候，緹亞居然連我的名字都搞錯了。

「不對，緹亞。我現在是渦波啊⋯⋯！」

「抱歉呢。⋯⋯但是對我來說，果然基督就是基督呀。因為只有基督，才是我的同伴、是我的朋友──是我憧憬的人啊」

緹亞緩緩地搖搖頭，呢喃道。

雖是呢喃，但話語中依舊寄宿著力量。這是緹亞發自心地、寄宿著堅定意志的臺詞。

緹亞，一定直到今天、直到這一刻，都不曾將我當做渦波予以認同。在眼中，我一直都是那個基督。儘管悲傷，但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去接這個事實。

「我也沒有辦法啊，基督。因為我本無法面對渦波這個人啊⋯⋯⋯既然『我們』對『渦波你們』做出了那等過分的事⋯⋯，那讓我有何面去面對你呢⋯⋯！」

看不下去緹亞那不敢面對我的模樣，我來到邊喊道：

「你在說什麼啊！我本不記得有被你做過什麼過分的事！」

「但是我記起來了啊。記起了『我們』對你做過的事⋯⋯！那是渦波絶對不會予以原諒的事⋯⋯，不、你不應原諒。但是，我必須贖罪！這一次，不再將別人卷進來，而是由『使徒一人（我們）』來實現這一切！！」

緹亞像是從我邊逃離一樣，在另一邊下了床。

的這一舉對我造了難以言喻的不安。畢竟我從未被緹亞像這樣拒絶過。

「等、等一下⋯⋯⋯不要走，緹亞。冒失可是你的壊病。聽話，待在這不要走⋯⋯！你哪裡都不要去⋯⋯！」

再這麼下去的話，會演變無法挽回的事態。

我有這種預。

這就宛如我曾經見過這樣的景一樣──這份預充滿了確信。

渾抖著，緹亞笑了。

我認得這種笑容。

這是過去的緹達、阿爾緹、諾文展現的笑容。是直面死亡的笑容。

「但是，我是絶對不會忘的哦⋯⋯⋯名為緹亞的年這一存在，被基督你予以了認同，是你、第一個用既不是看待使徒也不是看待西斯的目看著我⋯⋯⋯唯有這點，我永遠不忘。無論怎樣，我都會為基督實現你最的夢想！必將實現！！我不會再讓基督被任何人奪走了！！」

接著，緹亞的舉起左手，將自己的臉整個遮住。

──這樣下去緹亞會消失的。

一惡寒襲來，我連忙出手。

不能讓『這只手』肆意妄為，我必須制止它！

但是不到。

如果緹亞肯出手回應的話，尚且趕得上。但是已經沒有能回握的手了。因為我的錯，緹亞失去了本能出的右手。

我的手能到的，只有空氣罷了。

與此同時，我面前的空間轟隆作響。

如同新的生命降臨人世一般，此乃誕生的鼓之聲。

緹亞的魔力咕咚咕咚地開始脈。魔力開始了轉換，就像循環一般。

無論既經多替換，緹亞魔力的質依舊未發生改變。儘管不曾改變──但發生了替換是貨真價實的。緹亞，正在變不是緹亞的什麼東西。

接著，當所有的魔力都完了轉變時，緹亞將遮於臉上的手緩緩地取下。

依舊是那張中又麗的臉龐。

但氛圍明顯不同以往。

緹亞邪笑一聲，張：

「──別來無恙。『進展如此順利』實是一樁事，盟友」

對方才還在面前談的人說出「別來無恙」一詞。

我一瞬間便理解到：這個人不是緹亞。

『應』發來了強烈的警告。

如此劇變，直讓人以為是遭惡靈憑依。

表不對。造句遣詞亦不對。舉手投足更不對。──最重要的是，的那雙眼睛。

緹亞的青雙瞳，正淡淡地發著黑。明明是在發，但卻如此昏暗。看著的雙眼，有如在窺探不可測的深海，令人不安。

轉雙目。

首先看了看我的臉，接著又看向自己的。

像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一樣嘆了一番後，站在我面前的『某人』編織出魔力。

接著緹亞本已失去的手臂前方便生出輝奪目的非實右手。

那只輝腕就像活的一樣富有生氣、靈活自如。但是定睛一看，會發現手臂上浮現著幾何學的紋樣。使用《Dimension》仔細觀察，我明白了那是用高度的魔法陣組了手臂的形狀。

面前這位不認識的『某人』一臉滿足地活這只白手腕，又反覆幾次開閉手掌。

隨即訕笑一聲，同我搭話：

「──呵呵，有勞你將迪亞波羅醬培育到此等程度。容我道謝，盟友。多虧了你，才終於獲得了足以讓我顯現於這個時代的『魔力』呢」

的語氣仿彿是在同舊知攀談一樣。

確實我和緹亞稱得上相識，但是這種說話方式，絶不是我和緹亞平日的風範。

「何等臉，果然，你還是不想同『我』相見嗎？」

用雪白的手指指向我的臉，嫣然一笑。

笑著，像詩作詞一般，向呆滯在一旁的我娓娓道來：

「縱使你不與我相會，我等重逢亦是必然。自盟友向『迪亞波羅・西斯』報上『渦波』之名時起，此間一切已是注定。此即『西斯』與『渦波』訂下契約使然。因此，哪怕早已腐朽作灰，則無論既經幾世，魂與魂也必將再度聯結。不管此間有何等變故，我們終將再會──不可搖、不可改簒，此乃世界之『理』也」

面前的存在不是緹亞這一事實已經無需懷疑。甚至跟舞闘大會那時的劇變都不同。這是該稱作『置換』的現象。

「⋯⋯你、你是誰？」

「你問我、是『誰』嗎。果然，連這都不明白嗎。⋯⋯啊哈，啊哈哈哈哈哈！果然啊，這也就是說、渦波你失敗了啊！怪不得此間你所為之事皆如此謬不可言。竟然做出妨礙緹婭拉，卻協助我再臨這等荒唐行徑，原來是因為你一無所知啊！」

『某人』沒有報上名字，只是在那裡得意地笑著。

「⋯⋯不，你是誰都無所謂！趕給我離開緹亞！」

「容我拒絶。難得才有此將一切重新來過的良機。這次將取勝到最後的，必將是我。我絶不會再敗於他人之手了」

我帶著戰意走上前。

伴隨著我這一舉，『某人』也展出戰意。

的戰意就像一柄尖刀般銳利。

我的不由一。

竟無法再上前一步。

至今為止，我也曾多次會過令人恐怖的威。

緹達、阿爾緹、諾文──他們全都持有令人髮指的強大力量。但是，面前『某人』的戰意，卻與他們不同。

這也是當然的。守護者們只要能實現自己的留就好，戰鬥勝利與否他們並不關心。但是這個『某人』的戰意卻跟留無關，只執著於勝利。

的上散發著不管使用怎樣的手段都要取得勝利這樣一種堅定的意志。

我保持著警戒，對的狀態使出『表示』

──名字：迪亞波羅・西斯　HP ２９３／２９３　MP １２０２／１２０２ 職業：劍士

級別２０

力量１０.０１ 力８.３１ 技巧４.８０ 速度４.９４ 賢能１６.６７ 魔力７０.３４ 素質５.００──

名字還是迪亞波羅・西斯。狀態也依舊只有『加護』，狀態也跟最後一次升級時一樣。

只要我撲上去，應該很容易就會被我擒住才對。

但是，我卻無法那麼做。

在那詭異的笑容和毫沒有搖的戰意麵前，我猶豫了。

──一旦大意的話，瞬間就會被殺掉。

的上，有一種無法『數值化』的東西，讓我這麼想。

我慎重地將《Dimension》轉變為《次元之冬》，從『所有』裡拔出劍。

那雙蒼目注視著我的行。

但是觀察的，不僅僅是我上的行，連魔力的變也不放過。

我能察覺到正興致盎然地『表示』著我。

「哼嗯～，這就是你的全力？⋯⋯真是變得有意思起來了呢，盟友。啊哈哈，『這樣下去』的話，覺久違地還能看到作為親友的『滝』的臉呢，令我也甚是期待哦！」

「你說久違⋯⋯？這個世界上本沒有人認識『滝』！」

要是知道名字就算了，但是面前這個人居然稱呼滝為親友。

被這不明所以的話激怒，我力地將劍一揮、怒吼著。

連我的憤怒，也被看在眼中。

接著，點了兩下頭，表明朗開來：

「──！啊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大致明白了！」

這也是我的臺詞。

『應』和『並列思考』已經推測出了面前『某人』的份。

事到如今，想否定已經很難了。

「明明為始祖，你卻變得如此弱小！哈哈，多麼不堪，這都是你背叛我的下場！在那之後活下來的，我記得是緹婭拉和勒伽西還有阿爾緹三個人來著？嘛、雖然我不知道是誰、是怎樣打倒了渦波的，不過、了不起！實在是大逆轉！授你救世主勛章百枚尚不足嘉獎！那便許你未來永劫、歡愉度日而可也！啊哈哈哈哈哈！！」

面前『某人』名為『西斯』

我眼前這個人，毫無疑問就是在千年前的傳承中出現的使徒。

就像千年前的『聖人緹婭拉』使用拉緹婭拉的要進行『再誕』一樣，千年前的『使徒西斯』也利用緹亞的復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