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月的驚聲打斷了兩人的親昵,蕭長歌到底臉皮薄,外面這麼多人看著他們,雖然知道他們不敢說什麼,可是還是臉紅紅地推開了蒼冥絕,自顧自地跳下了馬車。
蒼冥絕用指腹抹了抹角的香甜,狹長的眼眸微瞇,著一危險的氣息直視著魅月。魅月同樣不敢看他,尤自退到一邊。
進了府邸,悉的覺讓蕭長歌心里漸漸地平靜下來,有一下沒一下拍打著湖水邊的柳枝,細長的柳垂釣在湖面上漾出一抹碧綠的波紋,如此讓人流連忘返。
站了一會,依舊往前走去,正想去看看離簫,才到門口,一只杯子猛地從里面摔出來,筆直地往的方向掃來,速度太快來不及躲閃,心里郁悶至極可能要頭破流了。
可是卻沒有預知的疼痛,再睜眼時,蒼冥絕高大的影護在的面前,手里握著那只茶杯,他頗有斥責道:“若不是我一直跟著你,又要傷了。”
蕭長歌看著那只青花瓷杯,皺眉道:“我們進去看看,一定發生什麼事了。”
進去的時候,只見離簫怒氣沖沖地斜倚在一旁的墊椅子上,原本恢復得不錯的臉變得蒼白,如立在旁邊手里拿著未放下的托盤,眼眶有些發紅,可還是倔強地不肯先低頭。
看著這詭異的氛圍,蕭長歌眉頭微蹙,拉了拉邊蒼冥絕的袖,這兩人一定又是吵架了。
“離簫,怎麼了?”蒼冥絕語氣淡漠。
“王爺,沒怎麼,是我方才不小心摔了杯子。”離簫看了看他手里的杯子,言詞有些閃爍地解釋道。
蒼白無力的解釋在兩人面前幾乎沒有作用,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他們一目了然。
如悄無聲息地退到一邊,一言不發,目蒼涼得有些瑟。
“王爺,我的病差不多好了,我也該回自己的府,許多的醫藥毒蟲還沒有研究。”離簫的聲音微微沙啞,和之前比起來好了許多,不過卻恢復不到原來的樣子了。
蒼冥絕點點頭,他在冥王府調養大概快一個月,有如無微不至地照顧著,還有蕭長歌用藥理不斷地調養,看他的子骨也漸漸地朗起來。
“如,好好照顧離簫,以后你就陪在他的邊。”蕭長歌看著一旁背著子的如道。
話音剛落,旁邊的離簫立即道:“不了,我決定讓走。”他不曾看如一眼,沙啞的語氣里頗帶蒼涼,對如道,“這下給你自由,你想去哪里想做什麼都沒人阻止你。”
原來,他心里一直都沒有想過要把如當懿漾陪在他的邊,亦或是如本就比不上懿漾,也不配站在他的邊陪他。
蕭長歌有些錯愕地看著離簫,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蒼冥絕拽住手腕,他用眼神示意自己不要說話。
“早該如此。”許久未語的如終于開口道,聲音里有那麼幾的決絕狠戾,似乎等這一刻等了許久。
說罷,決絕地轉不留一點面,如風一般地走出了這個房間,筆的影漸漸地走出院子,就算是走也走的那樣傲然有骨氣。
著離開的背影,離簫卻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魅月,派人跟著。”蒼冥絕吩咐一邊的魅月道。
魅月應了是,可是人還沒有走出去就被離簫住:“回來!王爺,要走就讓干干脆脆地走,出了這個門,和我們再無關系。”
離簫的面蒼白得有些不自然,聲音好像是決絕,又像是非常不舍。
想著方才他們兩人的對話,離簫心里就像是被尖過一樣地疼,提起那個讓他變得不堪一擊的名字,他才發現自己抑多年的終于噴薄而發。
就在剛才,他差點把如當懿漾對行不軌之事,可是卻被如一掌打醒,這一掌打醒了他這麼多年來對懿漾的,打醒了他此刻所做的混賬事,他差點毀了一個子,奪得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
若不是如,恐怕他還會一直沉浸在自己所制造出來的幻想里。
這麼多年過去,他還以為自己放下了,可是在見到如的那一刻,他這麼多年來心苦守堅定的防線,在那一刻全部崩塌。
直到剛才那一刻他才發現了如是如,懿漾是懿漾,如永遠代替不了懿漾在他心里面的地位,可是他無法解釋為什麼會對如做出罷不能的事。
室的空氣一點一點地低落下來,蒼冥絕制止住魅月,轉而看向了離簫,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道:“離簫,現在可以告訴我們怎麼回事了吧。”
趕走如不僅僅是因為他不如,所有的事一定和那個做懿漾的人有關。
離簫目低沉,蒼白的薄珉,良久,才緩緩地從腰間的里出一個小錦囊,暗紅的華錦裁制的香囊散發著兒家的氣息。
蕭長歌有些驚訝,平日里不茍言笑的離簫竟然會把這麼孩子氣的東西帶在上!
他緩緩地從錦囊里出了一張紅的剪紙小像,經過這麼多年的沉淀,小像已經褪磨平,中間卻是連一點破損的痕跡都沒有,看來他保護得很好,只是小像的模樣已經看不清了。
“這麼多年了,每當我想時就會拿出來看看,不過時間越久我就越不敢看,我越不去看想的就越厲害,久而久之小像就磨這樣了。”離簫握著小像沉浸在深深的回憶中。
靜謐的午后有種溫和的覺,他握著小像時出的深恐怕這輩子不會再有。
離簫家世代為醫,他自小就知道自己存活的意義,就是像父親祖父一樣救濟天下萬民,做一個鋤強扶弱、救死扶傷的濟世良醫。
可是在他十二歲那年的某天夜里,他的家中忽然闖進了一大批的黑人將他所有的親人全部殺死,只為了奪走那本做《百毒全書》的東西。若不是他的父親將他藏在廚房的一口缸中,恐怕連他也命喪當場。
而后,生活的殘酷讓他飽含辛酸,失去親人失去藥鋪的期間,他做過店小二,卻被客人打出了雅間,睡過大街,卻差點被丐幫拉進組織,的雙眼發暈時甚至吃過潲水。他只為了存活下來,能夠手刃仇人報仇雪恨。
懿漾就是這個時候闖進他的生命的,那時也只是一個孩子,竟然囂張跋扈地在大街上用劍指著他的鼻子讓他滾開,不屑傲慢地說他是個乞丐。但是他依舊死乞白賴地跟著懿漾,只因為就是武林盟主的兒,他需要靠著才能學習武功為江湖中響當當的人。
武林盟主陳松柏見他如此執著又是塊練武奇才這才勉強收了他當徒弟。
十二歲的他什麼都不懂,只有一顆為家人報仇雪恨的心,他努力地跟著陳松柏學武功,不管那時的陳懿漾怎麼對他使壞他都無所謂。甚至在打破陳松柏的古董花瓶時替背黑鍋,自己卻挨了一頓打;在做錯事挨罰時陪著一整夜,自己卻發了高燒;在和武林中人發生爭執時不顧一切地為拼命,自己的后背卻留下一道猙獰的疤痕。
當時他還不知道為什麼,后來才知道原來是他心底的。
長大后,陳懿漾常常跟在他的后他離哥哥,跟著他走南闖北,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若不是他心急為了報仇,懿漾或許不會死。
他才十七歲,那時他和懿漾總算互吐心意,已經告知陳松柏他們之間的,可是就在親之前,他自作主張地要去了卻自己心里多年的仇恨,找上了那個組織,結果,懿漾為他擋了幾箭再也醒不過來。
而他的傲慢魯莽讓他失去了此生的摯,失去了培養他的陳松柏。
離簫說道最后有些泣不聲:“后來的事王爺都知道,懿漾是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如果不是我,或許我就不會失去。”
蕭長歌聽得心里嘩然,沒想到總是冷漠無的離簫竟然也有這麼可歌可泣的。如果陳懿漾還在,一定是個非常活潑可的孩。
而蒼冥絕面不改地坐在一邊,不為之容。
“因為如和陳懿漾長的很像,你才會誤把當陳懿漾,才會割的是嗎?但你實際上是為了贖對陳懿漾的罪,讓自己的心不再痛苦。”蕭長歌一語道破天機,讓離簫直視自己心中的那層愧疚。
離簫癡呆地看著手里的小像,有些迷,可蕭長歌的那些話一直盤旋在他的耳邊。
他是為了贖罪……為了贖罪麼?
他愣怔地看著手里的小像,寶貝似的重新將放回了錦囊中。
“如長的很像懿漾,我也錯將當懿漾,如今我不會再自欺欺人,沒有人能代替懿漾。”離簫冷然道。
蕭長歌皺眉道:“可是離簫,你總不能一輩子都靠著這張小像過活,人總要向前看,要有新的目標,你也總得有新的人生,要是懿漾知道你為了一直沉浸在過去中,也不會開心的。也不希你被過去困住腳步。”
的這番話讓蒼冥絕和離簫心里皆是心里一震。
蒼冥絕用似懂非懂的眼神看著,要向前看,要有新的目標,新的人生,如果哪一天離開了他,難不就要這樣把他忘記嗎?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長歌!”蒼冥絕冷冷道,“離簫做什麼有他的道理,你就別多管閑事了。”
說罷,蒼勁有力的大手握住了的手,將帶出了這個房間,拖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你做什……”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的吻吞沒,沉重的呼吸抑著的腔。
他含糊不清的話落在的瓣上:“不準離開我,不準忘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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