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拉過齊墨,他始終不抬頭,但我還是看到了他臉頰留下的未曾來得及拭的淚痕。我心疼的抱住齊墨小小的說:“小墨,都是小孩子不懂事,難免要說閑話的。你就把名字改過來就好了。”
可我還沒說完,齊墨立刻抬頭大哭大:“我不要,我不改!爸爸沒有死對不對?爸爸就是不要我了,因為媽媽跟叔叔在一起了,所以爸爸干脆連我都不要了!我不要改,我姓齊就是姓齊,我要等爸爸回來接我!”
我心里一疼,扎著針一般的看著淚流滿面的齊墨。他一直都太冷靜,冷靜到很多時候我都忘記和忽略了,其實齊墨不過是個七歲的小孩子罷了。他會難過,會崩潰,會不了別人的閑言碎語,當然也會,無法忘記自己的爸爸的離開。
我想起齊慕那張如今陌生的面孔,他眼神里的星芒卻又淡漠的閃爍 ,我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好自私。我下意識的將懷里的齊墨抱的更一些,我忍不住想要責怪他,為什麼就不能認了安清澤做爸爸呢,他會對他很好的,會對他視如己出的。
可是我知道這不是齊墨的錯,我這個做媽媽的太不負責任了,我難的低頭問齊墨:“小墨,其實爸爸真的很你的,他沒有拋棄你。他只是沒辦法,沒有辦法再來你了。”
齊墨又崩潰的哭了一會兒,才抬起頭,眼神如同星芒點點,哽咽的問我:“媽媽,爸爸沒有死,對嗎?”
我咬住,我無法像從前那樣心無忐忑的對他說,爸爸已經死了。他是我的兒子,是我最的存在,我如何欺騙他呢?
我就這麼看著齊墨,猶豫來猶豫去,最后一咬牙,剛要說出真相,齊墨卻忽然不哭了,他的眼神重新恢復了冷靜和淡漠,角勾起一輕輕的笑容說道:“媽媽,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我張大,驚訝的看著齊墨就像玩變臉一樣,迅速的從剛剛的哭泣捂住的孩狀態出來,然后神態自若的整理好服干凈臉上的淚痕,走了出去。
我張就問:“你干什麼去?”
齊墨沒有回頭,只是隨口說:“吃飯啊。”
我呆呆的在齊墨的房間里站了半天,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但怎麼忽然覺得,剛剛就是被這個小子給詐了一番啊!我不由嘆,齊墨有時候真嚇人,到底是齊慕的兒子,兩個人都奇奇怪怪的,讓人看不明白。
今天安清澤加班沒有回家吃飯,就我和月牙兒還有齊墨三個人。吃飯的時候,我還在愣神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月牙兒忽然問我:“媽媽,上次帶我和那個漂亮小哥哥一起玩兒的叔叔,好像也姓齊。他長得真好看。”
我心一慌,張的看了一眼齊墨,齊墨貌似沒什麼反應,悶頭吃飯,表淡淡的。我松一口氣,趕干笑著對小月牙兒解釋說:“沒有,月牙兒你聽錯了,他不姓齊。”
月牙兒眨了兩下眼睛,又吞了幾口飯,然后一臉天真無邪的說:“可是,我聽見那個林阿姨喊他齊……”
“秦月!”我焦急的喊道,打斷了就要口而出的名字。
我張的又看看齊墨,他還是沒什麼反應,好像對我和月牙兒的談話并沒有什麼興趣。
月牙兒委屈的看著我:“媽媽,你為什麼兇我?”
我沒好氣的說:“吃飯的時候別聊天了,媽媽今天很累了,趕吃完了去睡覺。”
月牙兒怯生生的看我一眼,還是乖巧的低頭吃飯。
第二天,我送齊墨和小月牙兒上學的時候,還特意住了齊墨說 :“小墨,今天如果有同學胡說八道,你就說自己是跟爺爺姓的。”
齊墨沒回頭,只是輕輕哦了一聲。我也沒在意,只是嘆口氣去了樂創。到了下午接小孩的時間,我照例到了學校門口。可是等了半天,也沒有看見兩個孩子的影子。
又過了好久,已經稀稀拉拉沒什麼孩子出來了,我才覺得不對勁兒,趕沖到教室里找到老師。
“齊墨和秦月?早就放學出去了啊。”老師驚訝的對我說。
“什麼?怎麼可能呢?我沒有接到孩子啊!”我震驚的喊道。
老師也是一頭大汗的說:“我們老師都是要看到孩子的爸媽來接了才會讓孩子走的,不過畢竟是小學生了不是兒園,所以如果孩子自己要走的話,我們也不會太攔著的。
帶班老師說,今天秦月和齊墨說,家長在前面的超市里買東西,他們就自己過去了啊。”
我臉發白,二話沒說就沖出了學校,然后趕到了超市里,找了半天也沒有看見人。我問了超市的工作人員,可是他們說本沒有見到他們兩個。
我呆坐在車子里,急得不知道怎麼辦好。齊墨和秦月竟然肯定的說什麼我會在超市里買東西,這怎麼可能呢,我本沒有跟他們約定過這種事啊。小月牙兒沒這個腦子,肯定是齊墨的主意。可是他們兩個小孩子,這是單獨去了哪里呢?
我拿出手機,剛要給安清澤打電話,就接到一個陌生的號碼。我不耐煩的摁掉,現在我沒有心思接任何人的號碼。可是這個號碼,又打過來,我只能摁了接聽鍵。
“你是誰?不管你是誰,我現在真的有急事,請你等會兒再打過來吧。”我不耐煩的說道。
“你是秦可小姐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悉的讓我愣住。齊慕,我不會聽錯的,這是齊慕的聲音。
但是,他怎麼會打電話給我?我腦子里千帆過浪了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巍巍的說:“是,你是哪位?”
“我是林安的丈夫,你的孩子,齊墨和秦月,現在在我邊。我想,你需要來接他們一下。”那個聲音,平靜而波瀾不驚。
而我的心里,卻已經是驚濤駭浪在翻涌了。掛掉電話,我幾乎立刻想到了昨晚上跟小月牙兒的對話,齊墨表面上沒什麼反應,不過這個孩子和他爸爸齊慕一樣,喜怒不形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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