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他聽不到的,他本來可能也應當聽不到,可是他竟然聽到了。在人群的彼岸,他就是聽見了我的聲音,我的喊聲。
他回頭看我,隔著人海,隔著人,就仿佛是隔著整個世界和所有過去的不幸福的時。我的心,澎湃的好像要跳出心口了。我看著他,他懷里抱著已經沒了意識的李文婷,我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也知道不是地點,可是我不想再欺騙自己了。
我不能這樣活著,不能這樣一直活下去,不能像過去一樣的麻木,以后都不能了。否則,我跟死了,有什麼區別,否則,我就已經垂垂老矣了。
“我跟你一起去。”我走到他跟前,最終還是只說了這一句。
齊慕的眼睛里,有一陣驚心魄的芒,我知道,了我這麼多年,被我了這麼多年的男人,不會不懂我的心思的。他沒有手拉我,但是他仍舊能夠留住我,把我死死的留在他的邊。
我們一起上了車子,后面跟著一群不休不饒的記者,過了一會兒,還沒到醫院門口呢,人群又都消失了。
“看來安清澤還是幫了忙。”齊慕看著我,笑的很沒表。
我沒說話,眼睛看著救護車后窗,空闊的馬路。我知道齊慕說的沒錯,安清澤肯定是做了什麼,不然這些人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我們的。可是我的心里一點都不開心,我寧愿更加暴戾一些,哪怕多一些磨難。這一次,我想要跟齊慕一起解決這些問題。
而安清澤再次默默的解決了,這讓我不得不去想到他。我剛剛下車的時候,安清澤看我的眼神,冷的和暖的織在一起,恨不能立刻把我殺死在那里。可是他留不住我,我自己也留不住自己。一切都回不了頭了,枉顧不了了,沒辦法解決了。
一個人,究竟是什麼樣的覺呢?我是不是什麼都做錯了,是不是從一開始我就本不該那麼做呢?我覺得自己錯過了太多,也做錯了太多了。我的人,我的人,所有的一切,都顛倒轉的在我的腦子里晃,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自。
齊慕的手,就這麼輕輕的覆蓋在我的手上,我回頭看他,那陣溫暖,只需要一秒鐘,就能夠徹底平我心里的不安。
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我們都知道,我們現在的舉就好像是正在做出的某個決定,我們無法忘記,我們不能釋懷,我們也就因此不可藏自己真實的心。
李文婷到了醫院就被送進了急救室,我和齊慕坐在外面的走廊里,沉默不語。走廊的燈,不算亮,可是我恍惚之間覺得,自己的心,敞亮的。
我側頭靠在齊慕的肩膀上,輕聲對他說:“你還要我嗎?”
齊慕的手,的抓住我的手,微微的抖,然后我抬頭看他,他的眼睛里那種星辰一樣的芒,和很多年前一般模樣。
“你知道我你,所以你真的決定了,對嗎?如果你改變了,你知道我會遭到什麼嗎?我,我不想再承那種得而復失的痛苦了。”齊慕看著我說。
我心里一酸,說道:“不會,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不會改變。我不想自欺欺人了,也不想繼續欺騙全世界了。其實我本忘不了你,也本忘不了過去。我用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戴著面演戲,裝腔作勢的生活,仿佛自己過的真的很好。可是我做不到,我果然還是做不到。”
齊慕抱過我,他的聲音,久違的安寧,就在我的耳畔:“我知道,那很辛苦,既然如此,不如坦率的活著好了。”
恩,坦率的活著,我閉上眼睛,想象著我們曾經待在一起的沙灘,想象著月照在沙灘上的時候,激起的白的芒。不是很熱烈的芒,但卻很溫暖,溫暖的讓人不釋手。
,這種東西,始終是逃也逃不掉的。我想過用自己的理智來控制,齊慕也一定想過,安清澤也想過。可是最終,我們誰也做不到。最終,用它最強大的控制力證明了一件事。
當你上一個人的時候,兜兜轉轉,即使沒有結局,最終也只能是當面做了它的奴隸,亦或是,在背后,在某個遙遠的角落,悄悄的,做了它的奴隸。
我緩慢的呼出一口氣,然后靜靜的笑了笑,原來上一個人,釋放自己真實的,是如此輕松自在的一件事。那就像是,我的和靈魂,真的已經離分割了很久了,然后在此時此刻再次相聚到了一起,那是一種真實的完滿。
“如果李文婷有什麼事的話,怎麼辦?”我忽然想到現實之中的某種瑕疵一般,對著他提出來。
齊慕微微皺眉,似乎只是一瞬間的事,然后便又輕輕的說道:“我但愿沒事,再如何,都算是個無辜的。醫生剛剛說,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始終是我對不起了。但是,保護和報答和恩,都跟無關。早在我說了要跟結婚的時候,我就已經跟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是為了,這樣的事,李文婷也是很清楚的。
就像我跟林安說過的,我之所以跟李文婷結婚,是因為容許我心里放著旁人,只是將結婚作為對于彼此的救贖這樣的存在,正是這個原因,我才會娶。如果李文婷要的是別的,我還真的給不了。”
我嘆口氣:“你這樣說話,還真像個渣男。”
齊慕輕輕笑了笑:“恩,對于別人來說,我都是個渣男。”
我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補上一句:“但是對我來說,不是。”
這樣真的很自私,但是這輩子就只有這輩子,我們兩個人自私一點好了。我他,他也我,不用顧忌別的人,不用考慮其他的事。
“齊慕,如果有下輩子,我再也見不到你。或者我上了你,但是你上了別人,我也認了。”我說。
齊慕笑了笑:“干嘛這麼說,這輩子你都把我吃的死死的,還怕下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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