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樣的齊宇,我不由的想到,世界上最極致的無可救藥的人,往往也是最可怕的人。齊宇正是這樣的人,比如,顯然,他本不在乎自己的命了。他所要求的東西,不過是對別人的傷害,確起來,就是對齊慕的傷害和折磨。他的恨,來有源頭,卻早已去無個歸了。
這個世界上我所見識過的人里面,我所過的恨意里面,我最害怕和厭惡的,其實就是齊宇以及他所掛在心里的恨意了。殘忍,而無所遁形。也正是因此,無可控制。
怒極反笑,當安清澤的臉上出那種說不清的笑容的時候,我覺得我的眼淚都快要忍不住了。
“很好,你說的沒錯,你告訴齊慕,他是會很高興。不過齊慕高興,似乎你才會不高興吧?對于齊慕,我們的目的難道不是共同的嗎?你不希他好,我也一樣。不如我們換一種方式談一談,至在這一點上,我們的利益是有共同點的,對嗎?”安清澤放開齊宇的領,慢條斯理的說道。
齊宇聞言,用一種特別嘲諷的表看了我一眼,我渾一冷,就看到齊宇繼續轉頭,對安清澤道:“恩,很好,你說的沒錯,這一點上,我們兩個確實是有共同點的。不過,是不是能夠讓這個共同點增大,并且實現目標,還有待商榷吧。”
安清澤不可置否的挑眉:“好,那麼不知道我們如何商榷?你也知道我在乎的主要利益是什麼,我的兒,秦月,必須毫發無損。這是我的前提和底線,如果這一點不能得到滿足的話,那麼我們之間所有的共同利益都將立刻化為虛有。”
齊宇聳肩:“放心,我的目的可不是什麼濫殺無辜,再說我再怎麼混蛋,那好歹也不過就是個小姑娘,臭未干,并且可的很,其實如果不是事出有因,我也并不想要傷害的。”
齊宇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甚至閃現了某種憾的表,不過對于他說的這句話,我和安清澤都是不可置否的不相信的。只當是他是戲發作,裝腔作勢的鋪墊,胡說八道罷了。
安清澤有些不耐煩的打斷道:“好,只要你能夠保證秦月安然無恙,你說吧,條件是什麼。”
齊宇滿意的笑了笑:“安總果然還是爽快人,雖然并不是在所有事上都這樣。不過既然你也明白了我的意圖,甚至可以說對于我的意圖,毫沒有阻擋的意思,還打算助我一臂之力的話,我就直接告訴你我要的是什麼好了。”
我心里滿滿都是惡心,安清澤才不是助他一臂之力呢,明明就是被無奈,若不是為了月牙兒的安全,以安清澤的子,即便是再如何的厭惡了齊慕,也是決計做不出這些下三濫的勾當的。
齊宇看著安清澤,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你,幫我毀掉齊氏,我要齊氏在齊慕的手上,徹底垮臺。當然,這只是我要你做的事,還有別的事,自然會有人接手的。另外,前提是你要讓我出去。這些條件,你覺得,如何呢?”
齊宇說完了自己要說,便冷笑著看著安清澤,沒再說話。
“好,我答應你。你今天就可以出去,不過要整垮整個齊氏,不是我一個人說得出就能輕易做得到的。這倒不是我自謙,樂創跟齊氏,畢竟還是有差距的。”安清澤淡淡的說道。
齊宇勾著角:“這些不用擔心,我既然說出這個話,必然是有了自己的額打算的。只要安總肯好好的配合我,事之后,你的兒,自然是絕對安全的。”
從警察局出來,我一句話都沒說,安清澤開車到了家門口才問我:“剛剛齊宇說的,你也聽到了,我今天就會想辦法把他弄出去,即使齊慕會反對,我還是會這麼做。我現在想知道你的意思,你會反對我嗎?或者,我想說,齊慕和月牙兒,在你的心里,到底誰更重要呢?”
我愣住,咬著牙,卻終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齊慕跟月牙兒,哪個都重要。我無法做出選擇,而要救月牙兒,勢必就要以傷害齊慕為代價嗎?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安清澤見我不說話,便繼續說:“如果我到時候要設計齊慕,要弄垮齊氏,你會阻攔我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會選擇怎麼做呢?”
安清澤就這麼一直盯著我看,在等我的答案,等我的選擇。我就覺得自己心跳的厲害,手也抖得厲害。這個選擇,即使還沒到真正實行的時候,但卻已經帶給我要命的痛苦了。
“我做不了選擇。”我徒勞而頹喪地說。
手機里,齊慕發來信息:不說一聲就走了?
“你在后悔嗎?”
“你不會反悔的,對吧?”
我的眼淚往下掉,一滴一滴的落在手機屏幕上。
齊慕,我沒有反悔沒有后悔,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我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夠救月牙兒,又能夠保護好你。
“你不要傷害齊慕,好不好?”我哭著抬頭,看向安清澤。
安清澤苦笑而失的看著我說:“所以,他對你就這麼重要?哪怕是要犧牲自己兒的命,你也要保全他?”
我嘆口氣,含著眼淚看向窗外,這里是我們的家,可是從這一刻開始,不對,從我不顧一切的跑下車,奔向齊慕所在的地方開始,從我發誓再也不要跟齊慕分開的那一刻開始,我知道,這里再也不是我的家了。
我重新看向安清澤:“你可以為了月牙兒,不顧一切,哪怕將齊慕推進地獄。這些我都認同,我不會反對,我不會阻止你。”
然后我推開車門,下車,一步一步的走進去的時候,我心里想著。但是,齊慕進地獄的那一刻,這一次,我會與他同行。我與他,一起去地獄。這是我想到的,唯一對得起月牙兒,對得起安清澤的,對所有人而言都更加公平的事。
如果我護不住他,沒辦法沒有立場護他,那麼我便跟他一同毀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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