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本來想陪著杰明睡覺,可是這次,杰明怎麼都不肯了,執意要我出去,我也沒辦法勉強。想到安清澤還在酒店里,便跟著米思思和秦玦一道回去了。
路上,米思思問我:“看你跟杰明還的好,我意外的。特別是吃飯的時候,聽小甜的媽媽說,杰明這孩子幾乎每天吃飯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也沒辦法。他如果不想吃,誰也不能著他吃,也不敢多著他。倒是你,這回還能夠勸的他。”
我淺淺的笑了笑:“其實杰明很可的,就是,缺乏和陪伴太久了。而且自閉癥這種病,很多都是娘胎里帶出來的,估計小甜懷孕的時候,心就不好。如果媽媽的心不穩定,很有可能對孩子造影響的。杰明太可憐了,自閉癥這種病,本不能夠怪孩子,都是大人的錯。”
米思思也無奈的嘆口氣,前面開車的秦玦也回頭說:“可是大人之間的錯誤,恩怨恨,到頭來都要孩子來承擔,悲哀。”
我不說話了,聽秦玦這麼說,不只是可憐小杰明,還想到了從前我們家里的事。齊家和秦家,之所有有今天的結果,也跟當年那一輩人的恩怨恨分不開關系。如今到頭來,我們這一輩,似乎也是如此。自己的事理不好,連累了孩子跟著苦累傷心難過。
路上,夜里的藏去,看不到多燈火通明的景象,比起大城市里,這里倒是別有一番趣味。平日里,明亮的燈,總是讓人習慣了連一點星都尋覓不到的生活。如今,從車窗外探頭去看,滿天都是形,廣袤的大地,一切都是這麼的令人移不開視線。自然的麗,永遠是人工無法替代。那是一種野生的力量和麗,是壯大的麗。
我靠著窗戶,開了一半,夜風在頭頂吹著,微微發涼。不知不覺的有些困意,就到了酒店。比起剛剛的路上,和巍小甜的家,我們住的地方,反倒是繁華的多一些。
秦玦跟米思思回了房間,代了我明天還要去巍小甜家,我還想去看米杰明,自然是答應了。
回到房間,安清澤還躺在床上,房間里沒有開燈,但他手機的燈,是亮著的。我剛要開燈,安清澤便阻止我:“別開燈了,我覺得刺眼睛。”
“刺眼睛?”我重復了一遍,有些意外。
安清澤恩了一聲,沒再說話。
我覺得他心不好,便繼續問:“你還是不舒服?”
“頭暈,呼吸難過。”安清澤簡單的說道。
我嘆口氣,沒想到這次他的高反這麼嚴重。
“那你明天,要不要跟我去巍小甜家里,們家里出事了。”我說。
安清澤頓了一會兒,然后說:“看明天早上況吧,好點了,我就去。”
我笑了一下:“恩,好的。我想你去,那里有個小男孩,自閉癥,是巍小甜的孩子,蠻想讓你見見他的。”
安清澤的角輕輕勾了一下,在手機的線里,有些模糊,但我還是看見了。
我簡單的洗漱,然后在他旁邊躺下來。
本來不覺得多疲憊,可是這會兒一旦真的躺下來,反倒是覺得,白天累極了。我閉上眼睛,想起杰明的蒼白的沒有的小臉,說道:“你還記得我們上大學那會兒,參加的志愿者活嗎?”
“恩,記得,你想說當年那個小姑娘吧。”
我長長的呼吸了一下,覺回到了那一年,在英國,漫天的楓葉樹下,那個金黃頭發的孩子 ,好致的像一個洋娃娃。
“我很害怕,當我看見杰明的時候,我就開始難過了。”我睜開眼睛,黑暗里,什麼都看不見,安清澤的手機,燈也暗下來,空的空氣里,看不見當年好的楓樹葉了。
一只手,悄悄的抓住了我的手,安清澤的手指,在我的掌心里,細細的挲。
“沒關系的,一切都過去了,不會再有重復的。”
我再次閉上眼睛,覺恢復了一點的勇氣:“可是我還是害怕,當時怎麼也想不到啊,竟然會那麼決絕。”
當年,我和安清澤還是二十的年紀,我們自己也缺乏社會經驗。我們以為,那個孩子不會走到那一步的,我們也盡心盡力的陪伴。可是那個孩子的爸爸媽媽再次吵架,誰也不肯要,非要離婚。那個小孩,直接從十五樓跳下去了。
那個孩子當時的年紀才僅僅八歲,一個如花的生命啊,就這麼一夕之間,銷聲匿跡了。我哭了很久,滿腦子里都是小孩在楓葉樹下跳舞轉圈的樣子。說,不想回家,說,想跟我們在一起生活。可是那時候的我們,并沒有為人父母,我們也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個孩子。我們以為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沒有答應這個天方夜譚。
后來的很多次,當我已經為了媽媽的時候,我總是想。如果那時候,我們收養了,將帶離了那個沒有只有爭吵和矛盾的家庭,會不會就不會死了呢?
不知不覺,臉頰再次噠噠的。
“清澤,你說,如果我們收養了呢?會不會……”
安清澤嘆口氣:“別想了,沒有如果。事實上,當時的我們,不可能收養他的。當時我們,自己還是孩子。”
我有些失。
“恩,我知道。”
安清澤不再說話,我卻沒辦法停止回想。
其實我知道的,當時的我們不會收養,當時的我們,本想不了這麼多。我知道人不可能改變過去發生的事,因此,遇見杰明,我便不想放棄他。我不想再看見一個自閉癥的孩子,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來。
“我很擔心杰明,他說話的口氣,跟當年的好像。”我試著回憶杰明說話時候的樣子,然后繼續說:“就是那種,好像對這個世界本就沒有抱著什麼希的樣子。他應該是覺得,自己本來就不該存在。你知道嗎?他還說,他又不是一定要活下來的。這樣的話。我很擔心他,我想,我應該要幫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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