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湖指著牆上幾痕跡,明顯是被利撞擊所致,他道:“看這痕跡的高度,已經遠遠超過華衍,當時潘瀞放出弩箭,是在打什麽東西,而並不是華衍。”
薑冬喃喃道:“這高度有兩米五了吧?會是什麽東西呢?”
先生冷聲道:“傳聞隋安皇帝墓中有守陵。”
薑冬心中惶惶,守陵?粽子、幹?
陳平湖道:“不管是什麽,總之是一種形很高的東西。要麽……就是能飛的。”
薑冬更加害怕,如果是笨拙的兩腳,還可以與之周旋周旋。可如果是會飛的,那可棘手太多,畢竟人家有翅膀、速度快。
先生揮了揮袖子,命令店小二:“走吧!”
店小二在趴在地上仔細聽了聽,對眾人道:“有一男一,在五十丈外七十丈行走,人腳步一輕一重,顯然上傷,是華衍公主。男的……好像有古怪。”
薑冬忙問怎麽古怪,店小二道:“走路的聲音很沉,幾乎每一步都重重踏地而行,像是故意的……”
薑冬腦補了一下潘瀞踏著正步在甬道中行走的詭異場景,忍不住背脊生寒,“怎麽會是故意的呢?別是他背著什麽東西吧?”
先生有些不耐煩,沉聲道:“領路!”
店小二不再多言,率先走出耳室,他每每走一段路,都要停下來伏地聽聲音。薑冬心想店小二這門絕活可不是蓋的,地藏王菩薩經案下伏著的通靈神諦聽,可以通過聽來辨認世間萬。這店小二也不差了,真是技活!
店小二第五次停步聽音時,伏地挪了好幾個位置,表凝重。薑冬看著奇怪,怎麽,耳朵不好使了?
店小二擰著眉道:“奇怪,忽然沒聲了。”
薑冬“啊”了一聲,忙問:“會不會是他們停下來了?”
小二搖頭:“連呼吸都沒有,好像死了。”
薑冬皺眉:“怎麽可能!”
店小二又將耳朵在地麵上,薑冬提議:“你換一個耳朵聽聽。”
小二搖頭:“我另一個耳朵是聾的。”
薑冬又是一驚,卻見店小二忽然從地上跳起來,道:“不好!有東西過來了!”
他話音剛落,陳平湖整個人就倒飛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先生也與什麽東西打了起來。火把舞,薑冬看見一個翅膀狀的影子落在甬道的石壁上。
日……果然是會飛的。
趁著那東西與先生纏鬥之際,貓著腰來到陳平湖邊,見他肩膀服被抓破,鮮從中溢出。
陳平湖勉強坐起來,將能反的飲泉劍收劍鞘,對薑冬低聲道:“趕扔了火把!”
薑冬立即恍然,忙將火把甩給先生,道:“先生,快用火把燒它!”心裏隻盼著先生與那大鳥鬥個兩敗俱傷,那才如意。
先生酣戰之時,哪能分辨出這麽多,當下接過薑冬的火把。往那大鳥的頭上狠狠砸去,心中也有些疑,怎麽這鳥就隻纏著他!
他不知這墓中大鳥常年生活在黑暗中,對熱極其敏。他手中握著兩隻火把,不纏他纏誰!
陳平湖盯著局麵,眼見先生占了上風,他看出那扁畜生不是先生的對手,刷的劍扔給先生。
先生接過寶劍,手提利刃,一劍削去了那大鳥的腦袋。薑冬看得分明,濺出來的不是紅,而是濃漿一般的黑,散發著腥臭的氣味。
先生冷聲道:“這畜牲絕不止一隻。”
他舉起火把,芒照到上空,薑冬立即頭皮發麻,隻見無數個黑的巢粘在甬道上麵的石壁。麻麻,薑冬的集恐懼癥都要犯了。
陳平湖道:“似乎都是空巢。”
先生一個字一個字沉聲道:“它們,出去遊獵了。”
薑冬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這時候先生手中的火把也都燃盡熄滅了。陳平湖道:“不要點火了,免得將鳥群引來。”
店小二從地上爬起來,“我聽到華衍公主的聲音了,在咱們附近不遠,但好像在自言自語,邊上的那個人,始終沒說話。”
“說什麽?”
“我聽不懂,似乎是什麽地方的方言。”
薑冬有些奇怪,華衍公主生在太安城,太安城的方言並不難懂,小二怎麽會聽不明白呢?隨即想起,華衍的母後來至東郡,說的應該是吳儂語,華衍如果說吳儂語,那確實是聽不懂的。
薑冬有些焦急,可以聽懂啊,但又聽不到……
先生問陳平湖:“你肩上的傷如何?”
陳平湖清冷道:“無礙。”
先生似乎對他這個冷淡的態度十分不滿,“不管怎樣,我始終沒想要你死。”
陳平湖淡淡道:“陳平湖則無此意,若能有幸活著出去,該做的事,一樣會做。”
先生怒道:“你要做什麽?”
“定會馬踏江湖,拔除愁嶺。”
先生重重一腳踩在地上,“你找死!”
他這重重一踩,薑冬隻覺得地麵都了幾,然而陳平湖還是不為所,語氣依舊古井不波,他道:“險境,請先生慎行。”
先生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幾聲,“你果然是我的兒子。”
陳平湖沉聲道:“我是前朝皇室餘孽,與你無關。”
店小二試探地問道:“兩位爺,咱們還要不要再往前走?”
薑冬忙道:“當然走!”拉住陳平湖,示意他先別激怒先生。
於是幾人繼續走在幽深不見盡頭的甬道中。薑冬想著等會找到華衍,就找到了潘瀞,也就能找到出去的路,因為潘瀞有墓宮的地圖。對這裏麵的珍寶沒有半點興趣,隻希能出去見到宋修臣。
道路不再平坦,變了向上了臺階,薑冬心中數著,約莫上了一百零八階臺階,店小二忽然氣急敗壞地罵了一聲娘,大不好。
“那些扁畜生飛過來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薑冬一慌,聽到個虛弱的聲音從前麵傳來:“店小二,是你嗎?我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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