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冬心如麻，設地為李離枝想，此事也絕對不能放下，永遠不能釋懷了。就算李離枝毀了那龍脈，其實也不覺得有多過分。委實是世人負他李離枝。

“我不知道李離枝會怎麽樣？但他……我相信宋修臣會勸回他的。”

這句話隻是一種自我安，不知道李離枝會如何抉擇。同時又覺得那些中了毒的平民百姓其實也很可憐，若是自己的孩子中了蛇毒呢？看出了那些人的愚昧，隻是因為不曾同！

命懸一線之際，那些人的做法是不是也無可厚非呢？薑冬不停搖頭，到迷茫。春枝自然無辜，可那個被毒蛇咬死的孩子呢？那個失去兒子的母親呢？

坐在了石階上，天漸漸暗了下來。姬襄道：“薑姐姐，進去吧。”

薑冬忽然抬頭看向牆外，姬襄猛然一驚，一隻手握住薑冬的胳膊，謹慎地左顧右盼。一陣極輕淡的笛聲從牆外飄過來，飄渺無依，好像很遠，又好像很近。

薑冬道：“不好了，宮中也有那種翼靈蛇！”

姬襄帶著薑冬火速退回殿，關上了殿門。蘭衡跑過來摟住薑冬的腰道：“娘親，有曲子！有曲子！”

薑冬了的額頭，“蘭衡乖，快和回到殿去。”

蘭衡好奇地瞥了姬襄一眼，姬襄蹲下將蘭衡抱了起來，“蘭衡，小叔帶你去裏麵玩。”

蘭衡與姬襄近在咫尺，水靈靈的眸子對上姬襄的眼眸，忽然滿臉通紅，轉過臉去看薑冬。

薑冬糾正道：“他不是你小叔，是你哥哥。”

姬襄著蘭衡的腦袋道：“是小叔。”

蘭衡有點懵，還是聽薑冬的話，了一聲“哥哥好。”

姬襄撇了撇，忽然殿傳來一聲尖。薑冬一慌，三步並兩步掀開殿珠簾，一看之下，整個心都懸了起來。

一條黑蛇從窗扇隙了進來，半掛在窗戶上，拱著子，口中呲呲吐著信子。哥和雲衡跌坐在窗戶下麵，呆呆地著那蛇，兩個孩子顯然都被嚇傻了。

薑冬尖了一聲，慌忙喊道：“別，雲衡哥！你們別。”

哥沒有回頭，雲衡卻回頭看向薑冬。薑冬手捂住了，那蛇頭輕微一，朝雲衡轉過去。

哥忽然大了一聲，拎起旁邊的板凳直砸了過去，薑冬肝膽裂，那蛇嗖的一下飛了起來，在空中扭出一個誇張的造型，朝哥直撲了過去。

“哥！”

說時遲那時快，雲衡猛地扯斷窗戶旁邊的紗幕，劈頭蓋臉地朝那蛇蒙了過去，將那蛇頭給裹住，“哥快跑！”

薑冬魂都快嚇沒了，跑上前一手抱住一個孩子往後拽，姬襄則放下蘭衡，手中拿著一柄長劍，往那紗幕中的一團砍一通。

薑冬摟著三個孩子推到外殿，忽然看見窗戶外麵扭著無數蛇影，呲呲啦啦的。

姬襄罵了一聲，“我靠！這蛇從哪冒出來的！”

薑冬道：“橘子小心！快用桌子抵住窗戶，你過來！”

姬襄踢了一張桌子將那扇窗戶抵住，幸好窗扇是琉璃質地，那些蛇撞不進來。殿門忽然也吱吱作響，門扇外有好多扭曲的影子，在拚了命往裏麵撞。

姬襄道：“這些蛇好像喜歡有的地方！把殿裏的燈熄滅！”

薑冬忙搖頭：“不行！這裏絕對不能滅燈。它們也不是因為有才往裏麵，廊上也有，你看它們本就不在意。是氣味！”

姬襄一皺眉，立即看見桌子上點著龍涎香，薑冬沉聲道：“是氣味吸引了它們！”

蘭衡被嚇得哇哇大哭，雲衡一把摟住的腦袋，“蘭衡別怕！”

蘭衡哇哇地道：“有蛇！好多蛇！”

哥看向窗戶，忽然道：“我們用火，蛇怕火！”

薑冬忙道：“不錯，它們怕火，蘭衡不要怕，娘親護著你們！”

姬襄扯了好多帷帳，將燭燈在幾人周圍圍了一圈，真的準備用火做為最後一道屏障，外麵的笛聲忽然變得十分急切，嘈嘈切切如珠落玉盤。

薑冬心中一，怕那聲音會使蛇群更加急躁，哪知門外的那些蛇忽然安靜下來，漸漸的蛇影變了，好像遊走了。

薑冬盯著窗扇和門扇看了一會，直到看不見一條蛇影，外麵的笛聲戛然而止，一個聲音急切切地道：“薑冬！”

是潘瀞！

那話音一落，殿門就被猛地踹開了，一個白人闖了進來。五年沒見，他的樣貌沒有變，隻是一雙丹眼，雖卻帶了更多殺伐氣。

潘瀞上前道：“沒事了！那些蛇都被驅走了。”

蘭衡哭的淚眼朦朧，雲衡剛放開的腦袋，就一頭紮進哥的懷中，“哥，我害怕。”

哥隻好摟著安，“沒有了，沒有了。”

薑冬看向潘瀞，潘瀞道：“真的沒了！你不信出來看看。”

薑冬地將三個孩子護在懷中，不說話，姬襄跳出去看了看，了聲：“惡心！”回頭對薑冬道：“真的沒了，剩下一條條亮晶晶的粘！”

蘭衡嗚咽道：“好惡心啊。”雖然什麽都看見，但瞧的樣子像是快要吐了。

的眼淚鼻涕了哥一，“我不要住在這裏了，外麵都是蛇上的東西，好惡心啊……”

聲淚俱下，聽得薑冬又是好笑又是心酸。

潘瀞笑瞇瞇地走過來，在蘭衡的腦袋上了，“不惡心，天要下雨，下個雨就什麽都沒了。”

蘭衡眨著淚眼看向潘瀞，“哥哥，你是誰？”

潘瀞噎了一下，“哥哥？你該叔叔！”

他想將蘭衡樓起來，薑冬卻不聲抱過蘭衡不讓他。潘瀞的手虛懸在半空中，他笑了一笑，“薑冬，你冷這個臉幹什麽？五年不見，你不能對我好點嗎？”

薑冬冷冷地問：“你怎麽來的？”

潘瀞看著，嘖嘖了幾聲，“越來越好看了，宋修臣把你放在潼川怎麽放心？就不怕我這險小人把你搶了去？”

薑冬怒目看向他，“是不是你做的！”

潘瀞嗬嗬一笑，反問：“什麽是不是我做的？”

“西域人，你早就知道他們要來生事，是你攛掇的吧？”

潘瀞笑意不減，隻是他那雙眼睛卻不笑了，良久，他才歎了一口氣，“真是個又沒良心，又不識抬舉的人。信不信我真的把你搶回去當老婆。”